第456章 洛淵魂魄
我剛才在鐵腰村『經歷』的一切，不是什麼惡鬼，而是幻境。
可老謝和玄嘯又是怎麼回事……
他們如此古怪……
盯著黑暗中的山村，我意識到，自己可能得再下去一次。
裝備什麼的，一切都沒有丟，先前在鐵腰村的經歷，完全是我的意識被拽入了幻境中。
意識不能離開人體太久，如果一直沒能出幻境，我豈不是無聲無息的，就死在荒郊野外了？
這幻境害人時，居然毫無徵兆，人深陷其中，都無法察覺。
也難怪連老謝和玄嘯都會被中招。
思索間，我背上裝備，抱了盆栽燒火棍，再次朝著山下的鐵腰村而去。
半個小時后，我站在了鐵腰村裡，見到了最初那個抱著孩子的老婦人。
所有的一切，都和我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我這次注意到了屋舍的屋檐下，掛著一隻燈籠。
燈籠沒有亮，但造型和老謝手中提著的一樣。
這個燈籠相當不起眼，如果不是我在老謝手裡見到過，我根本不會注意到它。
不出意外，上一次進入鐵腰村的時候，燈籠應該也存在，只是被我忽略了。
「你又來了。」裡頭的婦人忽然開口說話，手裡哄著孩子，側頭看著我。
我很意外。
幻境里的『人物』，居然還有記憶？
根據現在掌握的信息，這個幻境，應該是以鐵腰村為模型，幻境中的人，跟NPC差不多，不過這NPC還能記住我，到是稀奇。
或許，也和洛淵有關？
我看了看房檐上掛的燈籠，應了一聲：「對，我又來了。」
婦人問：「你的東西找到了嗎？」
「找到了。」
婦人臉上於是露出了一個笑容，詭異的目光盯著我，彷彿在算計些什麼。
我有一種強烈的違和感，覺得她不像個幻境中的NPC，好像是真人一樣。
於是下意識的，我問道：「你認識洛淵嗎？」
老婦人懷裡的孩子，聞言突然抬起頭：「你不就是洛淵嗎？」
我？
都說我和我那老祖宗長得像，但我挺有自知之明，我離洛淵，中間隔了一個深淵的距離。
但NPC既然開口說我像了，必然有它的用意。
我試探著接話：「我不是洛淵，我是他的後人。」
婦人和她懷中的焦炭孩子齊刷刷開口：「你就是洛淵！」
「你就是洛淵。」
「你就是洛淵……」
兩人嘴裡神經質的重複著這句話，我猛然覺得頭劇烈的痛起來，那聲音穿腦似的往我腦袋裡鑽。
我不是洛淵……我不是……
我……
抬頭的瞬間，我發現房檐下的燈籠亮了，紅色光線下，那婦人和孩子的身影變成了兩團紅色的虛影物質。
這應該就是幻境的能量。
我明白了，燈籠里那團紅色物質，就是幻境存在的根本。
老謝和玄嘯說，只有我才能打破幻境……
婦人和小孩兒說，我是洛淵。
幻境是洛淵弄出來的，那麼……
我腦海里閃過一道靈光，驀的意識到問題的關鍵所在，當即拔腿狂奔，到屋檐下時，猛地起跳，一把將燈籠給拽了下來。
我迅速往燈籠里一看。
燈籠中的紅色物質，像是一面古怪的鏡子，裡頭照應出了我的臉。
不是，是一張和我相似的臉。
洛淵。
我開口念出這個名字，但裡面的人卻沒有開口，只是沖我微微一笑。
我聽到一個聲音在腦海里響起。
「你來了。」
我猛地四顧，還是鐵腰村，但老婦人和孩子已經不見了。
村子似乎沒有人了。
「你是誰？你是洛淵……你在哪兒？」
「我無處不在。」他的聲音又像是在我腦海里響起，和當初被玄嘯寄生的感覺很像。
我很惱火，沖著燈籠里的人臉喊：「你到底是死是活，別裝神弄鬼！」
「我當然已經死了。」燈籠里的人，一臉平靜的說出這句話，這瞬間反到把我弄懵了。
「死了……那你是什麼東西？」
「我是洛淵，或者說，是洛淵留存在世間的一縷魂魄。」
我抹了把臉：「像是他會幹的事。我從來沒想到，他還留下了魂魄，為什麼？你之前怎麼從來沒有出現過？」
燈籠里的人臉露出一絲微笑：「大地之胎蘇醒時，我才會蘇醒，而我蘇醒，是為了等你。」
果然和我猜測的一樣，幻境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應該是大地之胎出現后，這個幻境才出現的。
而之所以幻境會呈現出鐵腰村的像，應該是某種力量，剛好落在了鐵腰村。
或許是原本的鐵腰村，有詭物作祟，所以吸引了剛剛被釋放出來的洛淵魂魄？
留魂之術，屬於鑒詭行的禁術，因為鑒詭師死後，一但詭化，力量將極其強大，因此必須要往生。
如果留下一縷魂魄在，天長日久，其魂魄被世間遊盪的詭氣沾染，便有可能詭化，而且還因為魂魄不全，很難被發現。
因此，施展這種禁術，往往是鑒詭師本人，有什麼重大的心愿未了。
而洛淵，前半生是個鼎鼎大名的鑒詭師，後半生則為了詭世界的事情四處奔波，以至於身死。
他強行留下自己的魂魄，還和大地之胎的封印相連接，那麼，他的目地，必然也和詭世界有關。
「等我……按照你原本的計劃，需要我的死，以魂祭，才能喚醒大地之胎。既然我都死了，你怎麼能等到我？」
燈籠中，洛淵嘆息一聲：「不，即便你真的魂祭，也不會徹底死亡，你會和我一樣，留下一魂一魄，而『幻燈境』，便是我生前，布置下來的魂魄拘留之所。」
原來，這地方叫『幻燈境』。
「你生前，為什麼要弄出這麼個幻境？根據古籍記載，這類幻境布置起來，需要耗費諸多天材地寶不說，還會消耗施術者的生命……你後來逝世，莫非和這個幻燈境有關？」
洛淵點頭，說了聲不錯。
下一秒，周圍的環境，如同水墨般扭曲起來。
洛淵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周圍的環境，也如同走馬燈一樣不停地在我眼前變幻。
「詭世界，是一種我們未知的力量，它們一但入侵過來，我們的世界將生靈塗炭。為此，我一直在尋找能關閉詭世界的辦法，最終，找到了大地之胎。」
周圍的空間不停變化，全是洛淵跋山涉水的場景，甚至連他斬殺黑蛟的畫面，都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