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立場一致

「我的兒子叫彼得，」巴爾卡紹夫答非所問的說道，「自從他懂事以來，不管我的工作有多麼忙，都要抽出充足的時間來教育他，引導他，作為我的兒子，他必須掌握看穿這個世界的能力，他必須明白這個世界，嗯，或者是這個國家，它是如何運轉的，誰，或是什麼人，在它的運轉中起著決定性的作用，誰又是被它所支配的。」

「你的兒子多大了？」薩夫瓦問道，「他也在剛才那些人裡面嗎？」

「那不重要，」巴爾卡紹夫瞅了他1眼，擺手說道，「你得聽我把話說完，年輕人。」

薩夫瓦攤攤手，不再說什麼。

「在布爾什維克黨還沒有崩潰之前，這個國家是依靠信仰來運轉的，」巴爾卡紹夫繼續說道，「你得向所有願意支持你，信任你的人兜售你的信仰，然後你就能掌握更多的權力，更多的資源。而現在呢，信仰這種東西已經不存在了，所有人都更加的喜歡聽別人許願，你許出的承諾越美妙，越貼合人心，你就能越能得到更多人的支持，而有了更多人的支持，你就擁有了更多的權力，更多的資源。」

「你的意思是說，我現在也需要向所有支持我，信任我的人許願？」薩夫瓦再次忍不住插嘴道。

「不，你現在需要的，是讓更多人聽到你的聲音，」巴爾卡紹夫笑了笑，說道，「或者說，你的讓更多人願意聽到你的聲音，只有這樣，你才有機會走向下1步，也就是說，你只有讓更多的人聽到你的聲音，才能有機會向更多的人許諾，而對於目前的你來說，這次的莫斯科之行，就是1個絕佳的，讓更人聽到你聲音的機會。」

說到這裡，他停下來，扭頭看了薩夫瓦1眼，攤攤雙手，說道：「既然如此，為什麼你還要介意上午的事情呢？你的行程的確是我泄露的，但你必須承認的1點是，我幫了你的忙，難道不是嗎？」

說著話，兩人已經走到了酒店1樓的咖啡廳門口，因為目前整家酒店都不接待客人了，因此，整個咖啡廳都是空的，只有兩名適應生守候在門口。看到薩夫瓦過來，適應生推開原本緊閉的房門，請他們1行人進去。

「你的目的呢？」走到1張卡座前坐下，薩夫瓦拿出1包香煙，抽出1支遞給巴爾卡紹夫，同時說道，「我可不相信有人會無私的為別人提供幫助。」

拒絕了薩夫瓦遞過來的香煙，巴爾卡紹夫從口袋裡掏出兩支雪茄，將其中1支遞到薩夫瓦的面前。在被後者拒絕之後，他也不多客氣，就給自己點上1支，說道：「你的謹慎是對的，我也1直都在告誡我的彼得，這世上永遠都不會有人無償為你提供幫助，除非你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弱者，而別人為你提供的幫助，都是基於憐憫的。而你，薩武什卡，你當不是弱者，更不是1個失敗者，相反，你正走在成功的路上，所以，我為你提供的幫助自然也不會是無償的，我之所以做這些，是因為我們擁有同樣的立場，至少，目前是這樣的。」

抽了口雪茄，巴爾卡紹夫嗅著瀰漫在空氣中的煙葉香氣，轉口說道：「想想看，薩武什卡，難道你不覺得咱們兩個是天然的合作夥伴嗎？對於那些崇拜我們，信任我們的信徒來說，我就是1個理論導師，而你則是1位偉大的實踐者，我告訴全體的俄羅斯人，這個國家應該由他們說了算，而你則是真正採取行動的那個人，在高加索，你同那些車臣人之間的戰鬥，難道不是在踐行著我的理論嗎？」

薩夫瓦眨了眨眼睛，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傢伙是不是在說真心話，如果對方只是在用這些言論來忽悠自己，那麼多少多少的，這傢伙的精神還算是正常的，但若是他的心裡也是這麼想的，那他可就真的有點危險了，這傢伙是真把他自己所宣揚的那1套，當做所謂的理論來推行了。

不要以為眼前這位極右翼的傢伙，只提出了1個「俄羅斯是俄羅斯人的俄羅斯」的口號，在他的言論中，還包括了許多極端的政治主張，比如說，他還認為在聯邦國內，俄羅斯族人應該處在絕對的統治地位，那意思其實就是說，俄羅斯聯邦的各個少數民族，只能成為2等公民。

沒錯，巴爾卡紹夫的信徒不僅反對車臣的恐怖分子，他們是反對所有的車臣族人，甚至高加索的所有少數民族，都屬於他們排斥的目標。

「很抱歉，亞歷山大，」內心裡是真的不想跟這號人牽扯太深，薩夫瓦說道，「與你的想法不同，至少在當前，我並沒有什麼更遠大的政治抱負，就像我之前所說的那樣，我人在高加索，目光也聚焦在高加索，而且在未來相當長的1段時間裡，我的主要精力都會放在對付車臣分離主義勢力的問題上，除此之外，我並不想牽扯過多的政治問題，尤其是不希望站到莫斯科的對立面。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在薩夫瓦前世的記憶中，巴爾卡紹夫在普大帝上台之後，可是遭受了不少打擊的，其實即便總統父親之後不是普大帝上台執政，類似他這種極端右翼的政治人物，也不太可能在政壇上走的順風順水，他的竄起，只是在特殊時代背景下所出現的特殊個例，任何1個上台執政的政治家，只要不是瘋子，就不可能縱容他胡搞瞎搞的。

如今的薩夫瓦的確是將自己裝扮成了1個俄羅斯民族主義者，但他只是「裝扮」，並不是將民族主義那1套當做了信仰，只要有需要並且條件成熟了，他1轉臉就能把自己裝扮成另外1個角色。

「當然，當然，我當然能明白你的意思，」巴爾卡紹夫盯著他看了1會兒，突然笑著說道，「實際上，沒有人願意站到莫斯科的對立面，包括我也1樣。呵呵，我與克里姆林宮的那1位，的確有著諸多的政見不合，當然，我也很喜歡將他作為批評的對象和抨擊的目標，不過，你怎麼知道我與他之間只存在政治對手的關係，而沒有合作的關係呢？想想看，你的行程我是怎麼搞到手的呢？」

薩夫瓦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聽對方搶先繼續說道：「就像你說的，你需要在高加索地區重建和平，需要剿滅以杜達耶夫為首的車臣武裝，那麼你總是需要人的，需要能夠為你作戰的士兵，不是嗎？但當前的問題是，你並沒有屬於自己的，且可以立刻投入到車臣前線去的士兵，至於新兵，1方面他們需要充足的時間去接受訓練，另1方面，即便是有了足夠的訓練，他們在實戰中的戰鬥力也是無法得到保證的。」

「而我呢，我也面臨著1個問題，」語氣1頓，巴爾卡紹夫緊接著說道，「那就是在我的統1民族黨內，存在著大量喜歡作戰，也習慣了戰爭的傢伙，他們有些是從阿富汗撤回來的，也有1些是從德左地區返回國內的，當然，還有1些是從東歐回來的。這些傢伙精力充沛，每天腦子裡想著的，就是怎麼把子彈打進敵人的身體里，他們不喜歡我所講述的那些理論，只想在真正的戰鬥中踐行1切，不幸的是，我沒有能力，也沒有合適的契機為他們提供作戰的機會。」

「你瞧，」打了個響指，他最後說道，「你缺少合適的士兵，我這裡卻有1些精力過剩的傢伙，難道你不覺得這是我們之間合作的1個契機嗎？」

薩夫瓦沉默不語，他的心裡有些猶豫。

他知道巴爾卡紹夫所領導的俄羅斯民族統**擁有武裝體系，其黨內的很多成員都來自於前kГb以及軍隊系統，這些傢伙有統1的制服、徽章，見面的時候互相行納粹禮，說的到位1點，這個托生在民族統**之下的武裝體系，其實就是1個半軍事化的納粹團體，其後之所以被莫斯科查禁，就是這個緣故。

不過，巴爾卡紹夫有些話沒有說錯，如今的薩夫瓦的確需要具備實戰經驗的士兵，因為他必須在儘可能短的時間內，展開在車臣的軍事行動，如果巴爾卡紹夫真的能直接組織1批武裝人員過去參戰的話，倒是能夠在1定程度上緩解薩夫瓦所承受的壓力。

「我不認為咱們之間存在任何合作的契機，」思慮良久，薩夫瓦搖頭說道，「你所豢養的那些武裝人員都是非法的，我們之間的合作，不可能得到克里姆林宮的批准。」

他先說了這麼1番話，而後搶在巴爾卡紹夫開口之前，又轉口說道：「不過，如果你能保證你的人服從戰略調度的話，我倒是可以為他們劃定1片戰區，他們可以配合民防部隊，執行1些作戰任務。當然，你需要承擔他們的1切軍費開支，這也是1個先決條件。」

巴爾卡紹夫笑著伸出手，說道：「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