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除掉她!

第11章 除掉她!

看著母親狠戾的神色,杜元然有些驚,「娘,您的意思是要我……」

後面的話他沒說出來,但他知道母親能聽懂。

姚珠花喘了一口恨氣,咬著牙道,「然兒,我們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景玓給的,有她幫襯,你才能坐穩這將軍之位。但你也要知道,如果景玓與我們翻臉,我們隨時會失去所有的榮華富貴。景玓現在沒給你使絆子,不代表往後不會使絆子,畢竟只要她開口,皇後娘娘和太子一定會站在她那邊,而朝中大臣多是太子的擁躉者,他們一人給你穿一隻小鞋,就算皇上賞識你,你也扛不住大臣們背地裡對你的排擠和打壓。」

杜元然陰沉著臉,因為母親說的都對。

他之所以在朝中一路青雲直上,就是因為景玓是太子的表妹,雖然他是靠才幹獲得了皇上的信任和賞識,但如果沒有太子及那些大臣幫著他在皇上面前覲言,別說他出人頭地了,只怕連皇上的身都近不了!

他一步步從庶民到如今大蜀國最年輕有為的將帥之才,景玓的確是他正笏垂紳謁聖君的鋪路石……

若是沒了她這塊鋪路石,他還能高官厚位多久?

就在他越想越發寒意時,只聽姚珠花更為狠戾地道,「然兒,若是景玓還能與你重歸於好,那就當娘今日什麼也沒說,可若是景玓執意要與你斷情絕義,那我們勢必要先下手為強,要讓她沒機會報復我們!如此,你才能保住一切!」

杜元然陰沉地俊臉也徹底染上了狠色。

雖然他與景玓斷了婚書,但那日景良域當著所有人的面承諾他可以再向景玓求親,也就是說在外人眼中,成親那日只是一場鬧劇,他和安啟侯府還沒撕破臉。

如今景玓不理他,也不過是在氣頭上。若是此時景玓悄無聲息地死了,也賴不到他頭上,反正侯府的人也對外宣稱景玓突然重病,不是么?

只要在景玓報復他們母子之前他先下手,那他如今的一切就能安穩。就算太子因為成親那日的鬧劇對他有所不滿,看在他與景玓十年的情分上,也不可能太為難他。

對!

就如此做!

「娘,兒子心中有數,您且放心,兒子這就讓人去打聽景玓的去處,勢必讓她永遠都回不了侯府!」

……

三百里的路程,景玓花了快一個月才到承德寺。

在永關鎮時,她是很想將身旁男人甩下,可惜堂堂的鈺王就跟狗皮膏藥似的,讓她完全找不到機會開溜。

最後,她不但要管他吃穿住,還要負責為他調理內傷。

她每次只要不滿時,就會聽鈺王說,「本王當初冒著名聲受損的風險幫你離開杜家,如今正是你報恩之時,你若將本王丟棄在外,便是恩將仇報!」

景玓都想啐他幾口唾沫了!

她若真的恩將仇報,早就把他丟去淮王府了!

本來她就不擅長照顧人,要不是原身記憶中會點生活技能,她照顧自己都有難度,何況還要照顧這麼個男人,搞得她像丫鬟似的,憋屈得她都想將兩輩子積攢的素質當場喂狗了!

然而,鬱悶了近一個月還不算,到了承德寺,聽說那位弘恩禪師外出雲遊已經半年多,壓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景玓整個人就像皮球放完氣,直接蔫了。

夏炎靂看她那搖搖欲墜的樣子,便向僧人借了一間寮房。

坐在寮房裡,景玓就跟石塑一樣既不動也不說話。

哪怕男人親自將素齋端到她面前,她也沒抬一下眼。

「是何要緊事讓你如此上心?竟比『為情所困』還難受!」男人把食盤放在她腿上,盤腿坐在她對面,狹長的桃花眼罕見的沒有了輕挑,而是複雜又認真的審視著她。

景玓拿起食盤中的筷子,夾了一片青筍送進嘴裡,嚼了兩下就咽下,然後抬頭看著他,「鈺王爺,您的內力已經恢復了,也感激您不辭辛勞陪同我來這裡,小女知道您在京中還有要職,不敢勞煩您太多……」

不等她說完,夏炎靂便沉臉打斷,「你又想丟下本王?」

景玓柳眉蹙起,「王爺言重了。小女的意思是,小女這次出門就是為了遊歷江湖的,而您是一國王爺,有國家要事在身,小女不敢耽誤您寶貴的時間,所以今日便想與您就此別過。」

誰知夏炎靂聽完,白皙的俊臉越發黑沉,「本王不識路,獨自一人無法回京!」

景玓,「……」

這陣子,她對他都不知道翻了多少個白眼了,已經翻得不想再翻了。

既然甩不掉他,那她便不說了。

低下頭,她繼續吃著齋飯。心情雖然低落,但熱乎乎的飯菜還是讓她很有食慾,畢竟她也不知道明日會去到哪裡,多吃點是很有必要的。

「景玓。」

不知道何時起,他不再喚她六小姐,而是直呼名諱。

景玓又抬起頭,眸光冷幽幽的。

「接下來你打算去何處?沂豐城?若本王沒記錯的話,你二姐乃是沂豐城城主夫人。」

「不想去她那裡。」

「那你想去何處?」

「沒想好。」

「那你慢慢想,本王不急。」

「……」

兩個人就這麼對坐而食。

景玓每日都會在心裡吐糟他,但這一個月來隨著兩人結伴,她似乎也習慣了他的存在。只是讓她略有不解的是,這位鈺王爺似乎不太講究。按理說他那種世家貴胄出生的人,應該眼高於頂,對人對事很挑剔才對。可這一個月來,他們風餐露宿,吃乾糧、睡荒野、甚至幾天不洗澡……他居然沒一句怨言!

有時她都忍不住懷疑,他如此忍受,到底有何目的?

「你看本王作甚?」見她時不時盯自己一下,夏炎靂揚起薄唇,笑得又邪又魅,「不會是看上本王了吧?」

「呵呵!」景玓乾笑。

「怎麼?真看上本王了?」夏炎靂一雙桃花眼挑動著秋波。

「王爺,您老拿這種事開我玩笑,就不怕被人笑話?」景玓又忍不住白眼。

「無妨,喜歡本王的女子數不勝數,便是你承認中意本王,被笑話的也不會是本王。旁人只會誇讚本王魅力無窮,竟將侯府六小姐都迷住了,六小姐為了本王甚至放棄了多年所愛。」

「……!」景玓一臉黑線。

她能罵人嗎?

為了彰顯他的個人魅力,竟拿她充數!

因為不知道下一步該往哪去,用過素齋后,景玓找到寺里僧人,添了一些香油錢,請僧人借他們兩間寮房,讓他們暫住一夜。

好不容易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景玓打算今晚早點休息,睡到自然醒再離開。

當天夜裡。

她睡得正熟,突然間聽到僧人的呼救聲——

「失火了!快救火!」

和衣而睡的她猛地挺身坐起,然後快速跑了出去。

這一看不要緊,驚得她直接抽了一口冷氣。

她和夏炎靂各住一間寮房,只一牆之隔。此刻,夏炎靂所住的寮房房門大開,房中火光熊熊燃燒,伴隨著火光的黑煙也不停地往門、闖外溢,大有往隔壁蔓延的趨勢——

「夏炎靂!」她忍不住喊叫,熊熊大火就在面前,可她後背卻是冷汗如雨。

「女施主,有人潛入寺院放火,那位男施主追出去了!」一名僧人急聲向她說道。

景玓一聽,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隨即展開輕功便飛了出去。

承德寺建在山上,僧人所指的地方是在寺院後面。等景玓以最快速度飛去山背時,就見兩個人影正激烈地打鬥著。

其中一人正是夏炎靂!

對方是個蒙面黑衣人,手持利劍,滿身嗜血殺氣。看得出來夏靂炎功力深厚,氣勢上不輸蒙面人,可奈何蒙面人有兵器,饒是夏炎靂功力深厚也沒佔到對方多大便宜。

她快速抽出纏在腰間的鞭子,飛身而上,並大喝,「讓開!」

夏炎靂也很是配合,立馬尋到機會閃退。

『啪』!

鞭子如猛龍出世,狠、厲、絕地沖向蒙面人。

那蒙面人露出的雙眼猛睜,明顯駭了一跳。不過他身姿敏捷,及時避開了她這一鞭子。

景玓也沒追擊,而是立於夏炎靂身側,冰冷無情地瞪著蒙面人,「何人派你來的?報上名來!」

「哼!」黑衣人冷哼,突然擠住嘴角吹了一哨。

哨音剛落,四周便現出數十道黑影,凌厲的殺氣彷彿匯聚成一張巨大的網朝他們撲面而來。

此情此景,不僅景玓皺眉,他身旁的夏炎靂也皺起了眉,完全沒想到他們會有如此多人。

最重要的是這些人不似他們面前的蒙面人手持利劍,這些人各個手持弓箭,且箭已經懸在了弓上!

「跳——」

景玓大喊,抓住夏炎靂的手腕就往身後山崖飛去——

『嗖嗖嗖!』

利箭如雨落在他們先前站過的位置。

領頭蒙面人氣得雙眼瞪突,不甘心地跑上前往崖下看去。

黑不見底的崖下,哪裡看得著兩人身影?

「頭兒,這怎辦?」一名手持弓箭的黑衣人上前,一邊看著崖下一邊詢問。

「去下面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領頭黑衣人厲聲下令。

「是!」

……

再說崖下。

景玓捲縮在地,強撐著一口氣沒讓自己昏死過去。

幸好崖壁上橫著長出一棵樹替他們擋了一劫,讓他們先落在樹上再墜下,否則她現在恐怕已經摔成人肉醬了。

不過,就算保住了一條命,她也沒好受。因為落在樹榦上的時候她來不及反應,腹部撞在了樹榦上,要不是夏炎靂及時摟了她一把,緩減了她的衝撞,這會兒她怕是也死里難逃。

突然,身子騰空,她吃力的睜著眼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此地不宜久留,他們肯定會追來,我們先離開!」男人步子邁得極大極快。

景玓不知道他是否受了傷,想問但又沒機會,他在荒野地里奔跑導致顛簸過重,她實在受不了眩暈感,眼皮一合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她再掀開眼時,發現自己正睡在一張簡陋的床上。

「醒了?」床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她定眼看去,只見他一身長袍全是皺褶,原本妖孽的俊臉微微泛著白,人還是帥的,但整個人顯得異常憔悴和狼狽。

她下意識地要坐起身,但身子一動便忍不住齜牙。

腹部痛得她想打滾!

「別動!大夫說你需要躺上一陣子!」男人抬手壓住她的肩,眉心不滿地皺成了溝壑。

「我睡了多久?」看他唇周青茬都長出來了,景玓很好奇自己究竟暈了多久。

「不多,三日。」

「……」

「大夫說你今日應該會醒,所以我一直把葯溫在爐火上。」夏炎靂說著話,起身走向屋子西角。

那裡安放著一隻小爐子,爐上坐著一口藥罐。

他將藥罐里的葯汁倒進碗中,然後端著葯碗回到床邊。

景玓打量他上下,問道,「你沒事吧?」

「無礙。」夏炎靂一手端著葯碗,一手將她後腦勺托起,讓她方便服藥,「把葯喝了。」

景玓忍著苦澀的臭味,很快將葯全喝下了肚。

隨後她又被他放回枕頭上。

看著他去放空碗的背影,景玓忍不住問他,「你覺得他們是誰派來的?」

夏炎靂回到床頭邊坐下,不但反問,「你覺得呢?」

「不像是追殺你的。」

「何以見得?」

景玓陰沉著臉,道,「如果是追殺你的,在我沒出現之前,他們就應該合力對付你了。可他們卻放棄對付你的最佳時機,等著我出現后才全部現身!」

夏炎靂聽完,眉梢挑了挑,「你惹了什麼仇敵?」

景玓沉默。

不是不想回答,而是在翻找原身的記憶。

實在想不起來原身與誰有深仇大恨。且原身溫柔善良,助人為樂的事反倒挺多的,得罪人的事幾乎沒有。

「想不到就別想了,相信他們還會出現的。」

「……!」景玓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餓了吧?我給你拿些吃食。」

「多謝王爺。」景玓感激地道了一聲。

隨即她突然一怔,這才發現身上不對勁兒。

身上涼涼的,好像只穿了一件肚兜。

察覺到此,她瞬間黑線了。

該不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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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色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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