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命都可以給你
池湛的眉眼瞬間沉冷。
「怎麼了?」江萊見他臉色不好,問道。
池湛收了手機,搖搖頭,「先送你們回去。」
正好,阮南枝的電話打過來。
江萊去接她。
一見面,阮南枝就緊張的問:「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還打了緊急電話?」
江萊拉住她的手,解釋:「你別擔心,是個誤會,池湛已經解決完了。」
到了車邊,池湛沒上,吩咐池五把兩人安全送到。
江萊先讓阮南枝上車,她看著池湛不說話。
池湛伸手,食指颳了刮眉心,最後還是實話實說。
「聞昭青來了。」
「聞昭青」這個名字,江萊耳熟但一時沒想起來。
不過「聞」這個姓,她聽過。
「聞家的人?」
池湛點頭,「掌權人,跟我爸打過交道。」
江萊瞪大了眼睛。
那豈不是已經到了最上邊的圈層。
「來景城視察工作還是?」
「估計工作重心要挪過來了。」
池湛說了,又道:「我去確認一下,霍清淮在等我。」
……
車子緩緩駛離,池湛上了另外一輛車。
這邊,阮南枝也聽了一耳朵,跟江萊說。
「我來的時候,周放跟我說了聞昭青的事。」
江萊問道:「他多大年紀?」
「四十五。」
「妻子是做什麼的?」
「單身。」
江萊震驚,「這個年紀還單身?」
阮南枝點頭,「但最近好像是有風聲傳出來,他跟深城的蔣家見過面。」
「他還需要強強聯合?他就算要上升,也得等年紀到了吧?」
「可池湛會飛速上升,所以他來應該是給家裡的小輩兒鋪路的,而這些小輩兒以後可以成為他兒子的左膀右臂。」
江萊聽的頭疼,「太複雜了。」
阮南枝笑,「你可以不參與,但你得了解,至少得知道你對象的仇敵是誰,以免被騙到。」
「這個我明白,我不會給池湛拖後腿的。」
阮南枝看江萊的笑容真誠了不少,是發自內心的高興,她也跟著高興。
「池湛之前的一些行為,我也挺看不上的,但說句實話,他對你的愛是純粹的,為了你的安全,他也繞了一個很大的彎子,眼下算是把你保護的很好了,你也不要擔心,該怎麼生活還是怎麼生活。」
說起這個,江萊嘆了口氣。
「我還是給他添麻煩了,要是換了盛凌雪和顧傾辭,應該都比我對他有用吧。」
「那不會。」阮南枝搖頭,「盛凌雪最後也落在了聞家手裡,盛家自己要不到人,還求了池家。」
「顧傾辭如果不是被池湛押著當籌碼,怕不是也已經落到聞家手裡了。」
江萊一個激靈,「顧傾辭還在池湛手裡?」
阮南枝點頭,「是。」
江萊頓住,好像要長腦子了。
「那是……為了我?」
「對。」
「……」
阮南枝握住江萊的手,「我肯定是站在你這邊的,但池湛認真做的這些事,我不可能去故意抹黑,或者隱瞞你,你是個成年人,在感情上也比我有經驗,相信你能做出自己的判斷。」
「我呢,還是那句話,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需要幫助和依靠,我也都在。」
江萊消化了好一會兒,「也就是說,聞家其實是想讓池家當光桿司令,池湛利用這個點,給我畫了一個保護圈。」
「現在聞家有動作,是因為看到了池湛的能力,開始做籌劃和預防?」
阮南枝點頭。
江萊撓頭,「那我能做點什麼?」
「好好生活好好工作。」
「這對他能有什麼幫助?「
阮南枝笑了下,「保護好自己,這個很重要,你一定要長心眼。」
江萊努努嘴,「我還沒這麼傻。」
接著她就嘆氣,「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
阮南枝歪頭,「這話怎麼聽著,就認定他了似的。」
「那我還能怎麼辦?又甩不掉,看他對我這麼好的份上,那就他了唄。」
江萊看了眼池五,接著說,「只要他不跟我分,我不會再跟他分了。」
咻——
等紅燈的時候,池五將這個話錄下來發送給了池湛。
池湛收到,黑眸被笑意浸染。
甚至慣常冷漠的俊臉都帶上了笑意。
對面的霍清淮看的來氣,「你能別這麼不值錢嗎?」
池湛收起手機,看都沒看他一眼,抿了口茶水,緩緩吐出兩個字:「別酸。」
「……」
霍清淮氣得咬牙,「別秀,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顧傾辭當不了她一輩子的擋箭牌,聞昭青也不傻,會不知道你心尖上的人是誰。」
池湛嗯了聲,「知道也無妨,他碰不到。」
霍清淮真是看不得他這戀愛腦的樣子。
「聞昭青沒有娶妻的時候,你跟江萊戀愛沒問題,現在聞昭青跟蔣家眼看著要聯姻,到時候你還是輸了一子。」
「日後未必能好對付他。」
池湛淡淡回:「不會。」
「……」
霍清淮對他的自信,真是表示無語。
但也不得不承認,他那腦子確實好使。
……
江萊和阮南枝先吃了當地特色吃食,然後去了學蘇繡的地方。
這一待待到了晚上十一點,還是池湛來接江萊,她們才意識到時間這麼晚了。
「吃宵夜么?」池湛問。
她們下午吃的早,這會兒還真有點餓了。
找了個燒烤攤。
江萊看池湛擦桌子,問:「你坐在這裡吃飯沒問題么,大少爺。」
池湛丟了紙巾,唇角噙著淡淡笑意,「只是愛乾淨,未婚妻別上綱上線的。」
江萊,「那你的意思是,我不愛乾淨了?」
池湛給她面前的桌子擦了擦,還給她用熱水燙了碗碟。
聞言,輕笑出聲,「家裡有一個愛乾淨的就行了。」
江萊睨他一眼。
阮南枝正在倒水,看著他們膩乎,差點把熱水倒在自己手上。
忽然一直骨節分明的手托住她,還接過了茶壺。
她已經看到了腕骨上,她送的表。
不用看就知道是誰。
周放倒是沒什麼講究,直接坐下。
還是阮南枝給他燙了碗碟,順便說道:「不是說了,不讓你過來么?」
江萊調侃,「周總你也太粘人了。」
周放靠向椅背,一手搭在阮南枝身後,散散漫漫開口道:「我們正經夫妻,你們確實應該注意點影響。」
池湛回懟:「沒愛就別硬秀了。」
周放:「已婚人士才有資格跟我對話。」
「可以了。」江萊和阮南枝同時出聲,「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周放能是輕易閉嘴的人。
「別忘了,你欠我一個賭約,小心點說話,萬一我讓你做點什麼,到時別怪我沒給你留面子。」
戀愛、結婚、生孩子。
周放都趕在了他前面。
而且看穗穗的性格,萬一真的他這邊生個兒子要是結了姻親,那又輸了一次。
眼下,他還真沒比得過的。
池湛不太高興開口說道:「行。」
周放滿意了,「今晚你請客,我看看吃點什麼,哦,給你點十串腰子補補吧。」
「……」
阮南枝伸手戳了下周放腰間,示意他可以了。
人家小情侶剛和好,玩笑兩句就算了。
周放這才收斂。
江萊跟阮南枝對了個眼神,她湊到池湛耳邊低語了一句。
池湛眉宇間的陰霾瞬間消散。
「真的?」
江萊拍了下他的腦袋,「真的。」
池湛摟住她,眸中情意溢滿,「命都可以給你。」
江萊都有點噁心了,推開他,「你在公眾場合注意點,別給我丟人。」
池湛乖的一批,「好。」
對面周放看的皺眉,正要吐槽,被一隻柔軟的小手捂住嘴。
他看過去。
阮南枝沖他眨眼睛。
得。
他跟池湛就是半斤八兩。
……
四個人吃完飯,去小湖上泛舟。
夜晚的江南,別有一番風味。
上岸后,江萊跟阮南枝手牽手走在前面,一人手裡一個糖葫蘆。
後邊兩個帥氣高大的男人,手裡拿著各種小吃,腳步慢悠悠跟著。
周放開口問:「聞昭青這事幾個意思?」
池湛回他的時候,視線也依然在江萊身上。
「總之,目前寧城他說的不算。」
周放也只是掃了他一眼,視線也一直在前面阮南枝身上。
看她買了個小兔子的發箍戴上,眼眸掠動寵溺的笑。
「這個面具不錯。」
江萊買了一個黑色羽毛的,給池湛,「戴上看看。」
池湛彎下腰,「我手裡都是東西。」
江萊能不知道他那點小心思,也沒戳破,伸手給他戴上。
然後拿手機拍照。
「很酷。」
收了手機,繼續跟阮南枝逛街。
她說:「今天太晚,你都沒換古裝,等過幾天,咱們回景城前,換上古裝多拍些照片。」
阮南枝應道:「好。」
她倆不知道後邊,池湛看著周放,得意的挑了下眉。
周放能是吃虧的人?
當即懟他,「看來你未婚妻膩了,懶得看你這張臉了,所以才遮起來。」
「剛才我就說了,別秀,該。」
池湛正要說什麼,視線里沒有江萊的身影了。
他立刻抬手,招呼手下。
同樣的,周放也沒看見阮南枝。
這段時間是非遺國潮的活動,寧城來的遊客不少。
他們來的這條街,還是寧城最熱鬧繁華的,即便是凌晨了,還是有很多人。
他們兩個男人的身高優越,卻也在黑壓壓的人群里沒看見要找的對象。
「一個破面具嘚瑟什麼,現在好了。」
池湛唇線抿直,目光極冷。
被周放擠兌,也沒反駁一句。
本來還自信,聞昭青來了無所謂。
眼下看不到人,他心慌不已。
還不敢大聲喧嘩。
三十多年都沒這麼憋屈過。
緊張過。
不知所措過。
「不能這麼找,找霍清淮清場。」
周放的話祛除了池湛幾分慌亂,他趕緊給霍清淮打電話。
電話剛接通,後背被拍了一下。
回頭,是他找尋的面容。
當即將她擁入懷中。
江萊懵了,「怎麼了你?」
阮南枝也被周放緊緊抓住,她看到他眼中的緊張,大概猜出幾分。
主動解釋:「洗手間。」
她還抬手指了一下。
就在他們斜後方,小巷裡面有個標識指著。
洗手間。
周放緊繃的神經松下來,「至少跟我說一聲。」
阮南枝也沒想到,他會這麼緊張。
「本來要說的……」
稍微有點心虛。
周放一眼看破,「惡作劇是吧。」
「……」
阮南枝幹咳,「看破不說破。」
這主意阮南枝是想不出來,肯定是江萊帶著她乾的。
視線一偏,旁邊兩人還抱著。
他冷呵了一聲,「別玩深情了,你未婚妻惡作劇逗你玩呢,弄得跟生死離別似的,噁心。」
池湛鬆開江萊,雙眸無波無瀾的看著她。
也不說話。
江萊摸鼻子,「那什麼,人有三急……好吧,我錯了。」
「我不該在這麼危機四伏的時候,還惡作劇。」
其實池湛不能怪她。
她性格本就是這樣,他也承諾了,即便是跟他戀愛,也不用改變原本的性格,也不用迎合他。
不能因為他帶來的危險,就讓她一直戰戰兢兢的。
「你沒錯,是我的問題。」
周放真是想罵街。
他從來不知道池湛那麼聰明的腦子,居然是個戀愛腦。
「沒有你這麼寵的,危險利害還是要說清楚,別到時候出事了,後悔。」
江萊也覺得,池湛有點過了。
他的愛她能感受的到,但也不用為自己事事妥協。
錯了就是錯了。
沒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我不能給你添麻煩,所以即便不會怪我,我還是會注意,畢竟我們還要走一輩子。」
池湛握住她的手,緊緊的。
「可以注意,但也不用自由來換,你該怎麼樣就怎樣,剩下的交給我。」
周放看不下去了,拉著阮南枝走了。
時間也確實太晚了,明天江萊和杜北還要聊策劃案。
也回酒店了。
進門,她就被按在門板上,炙熱兇猛的吻。
沒有任何喘息的空間。
跌到床上,男人反倒沒有繼續,而是抱緊她。
生怕下一秒就失去她似的。
江萊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摸摸他的腦袋,語氣認真道:「池湛,如果,我說如果,真的有事情會發生,你要記得,不能為了我什麼都做,尤其是不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