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深夜談心
這邊陳樹開始修建溫泉山莊不提。
盛凌雲帶著人回到府中，東方游就迎了上來。
「大人，送信的是個孩子，孩子說是一位老大娘把信給他的，屬下又去找老大娘，但是不見了……」
「大人，你是不是跟夫人又吵架了……」
東方游不明白，楚夕和盛凌雲怎麼一直都鬧彆扭，明明盛凌雲對她那麼好。
東方游辦事，盛凌雲還是放心的，他說找不到的人，誰也找不到。
「沒有，先生不用管了，我累了。」
夜深人靜，盛凌雲拎著兩瓶相思醉，來到了宋子文的院子里。
「來，我們喝一杯。」
宋子文回來后才知道，楚夕根本沒有找到，原本他像一隻焦慮的螞蟻，在房間里轉來轉去，準備去質問盛凌雲。
卻沒想到盛凌雲竟然來找他了。
來就來吧，還帶兩瓶酒。
打開瓶子聞了聞，是楚夕釀的葡萄酒，嘗了一口，似乎是楚夕第一批釀出來的。
腦海中回想起楚夕俏皮的話。
「葡萄酒放得越久越醇，酒精度數也越高，會喝醉，但是不是爛醉，而是那種朦朧的醉，似醉非醉，如夢如幻。」
「這是她親手釀的酒，我記得沒有剩多少了，你捨得讓我喝。」
盛凌雲苦笑：「喝，請你的。」
倆人並肩坐在房頂上，對著星空，和缺了一塊的月亮，盛凌雲舉著酒罈。
「舉杯邀明夜，對酒成三人。」
宋子文皺著眉頭：「你怎麼回事？楚夕丟了，你不去找，竟然來找我買醉……」
宋子文的話音剛落，盛凌雲就把懷裡的信往他手裡一放。
「看看……」
說著盛凌雲就著酒罈猛地灌了一大口。
宋子文把酒放在一旁，他也認出是楚夕的字，只是等他看完，和盛凌雲一樣，倆人都沉默了。
微風徐徐，月光如水，蟬鳴聲，空氣中瀰漫著白天陽光炙烤過的餘溫，混合著夜晚特有的清涼，在這朦朧的月光下，展現出一種獨特的輪廓。
「她這次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宋子文也喝了大大的一口，自言自語。
房頂的瓦片上還留著白天陽光的餘溫，孩子的笑聲突然從某個角落傳來，清脆，無憂，不遠處的湖面，蛙聲一片，與蟬鳴交織在一起……
盛凌雲只覺得聒噪。
「我究竟做錯了什麼？自從她回來之後，怎麼都不是，我真的不明白，我為她做了那麼多，她為什麼就是不肯留下來。」
宋子文默然，能說的，上次吵架時已經說清楚了。
明白的都明白，不明白的也不知道是裝的，還是故意不想明白。
「可能，她跟我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吧。」
盛凌雲抬頭看了一眼月亮：「是我的錯，她本是天上的仙女，是我強留了她，是我的錯。」
說完盛凌雲又喝了一大口。
宋子文也抿了一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真的不找了嗎？」
盛凌雲苦笑：「要是她想被我找到，這麼多天了，早就該回來了，要是她不想被我找到，我找不到……」
天下之大，是真的大。
宋子文喝了一口之後，把酒罈口朝下晃了晃。
「喝完了……」
盛凌云：「喝完了，就真的沒有了，這是剩下的最後兩壇，原本是打算她過生辰的時候喝的。」
宋子文忽然問：「你知道她的生辰是什麼時候嗎？」
盛凌雲仔細想了想了，卻怎麼也想不明白。
宋子文冷笑連連：「記得在寧州，她親自給你做了一個叫『生辰蛋糕』的食物，很甜，像是軟軟的糕點，但是，那天你因為寧州的稅收，招待寧州的商戶，留在蘇曼曼那裡沒有回來……」
盛凌雲努力的回憶，卻沒有一點記憶。
宋子文接著又提醒道：「即便如此，楚夕也沒怪你，還派人把蛋糕送到青樓，結果，蛋糕沒有送到，綠丫被蘇曼曼的丫鬟大罵一頓，哭著回來了。」
盛凌雲還是沒有一點印象。
宋子文：「蛋糕最後你吃沒吃到，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天楚夕肯定很傷心，她喝多了酒，非要親自去找你……」
這個盛凌雲有點印象了，他從蘇曼曼那出來子夜都已經過去了，也有點醉醺醺的，迎面就碰上楚夕了。
楚夕沒有喝多，而是清醒的，她只是看了蘇曼曼一眼，就拉著盛凌雲的胳膊，說：「回家。」
盛凌雲當時心裡還挺得意，楚夕愛他，離不開他。
「原來，那個東西叫生辰蛋糕啊。」
他是一口沒嘗，本來就剩的不多，想吃一口填填肚子，男人喝酒的時候，吃東西很少，胃裡不舒服。
誰知楚夕一把把蛋糕奪過來，給扔了。
盛凌雲當時還怪她不體貼，沒想到是過了時辰，蛋糕就壞了。
盛凌雲沉默不語，就聽宋子文又說道。
「還記得她剛跟呂青青學做首飾，做出來的簪子嗎？」
盛凌雲扭頭看了宋子文一眼：「不是送給你的嗎？」
宋子文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她原本是送給你的，是你嫌棄不好看，沒有戴過，她就鑲上一顆珍珠，怕她送不出去難過，我給要過來了。」
「那是她做的第一個簪子，後來又給你做了好幾根。」
盛凌雲摸了一把頭上插的那根，不是楚夕做的，是皇后賞的。
宋子文涼涼道：「果然，做的多了，都不知道珍惜了。」
盛凌雲瞅了宋子文髮髻上的簪子，一直都是這一根，是楚夕做的。
原本是打算給他的……
宋子文絮絮叨叨又說了什麼，盛凌雲聽的恍恍惚惚，他醉了。
原來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為他做了那麼多，可那時他心裡想的都是老百姓，都是案子……
直到人沒了，他才覺得少了什麼。
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意識到什麼，等到再見面，他只覺得她變得蠻橫不講理，變得難纏，卻從沒想過，七年的缺失里有他，也有她。
天蒙蒙亮，宋子文從房頂上下來，進了屋子，不多時，背了個包袱就出來了。
盛凌雲還在房頂上：「你幹什麼去？」
宋子文背著包袱頭也不回道：「找她。」
你自己不去找，難不成還不讓他去找。
盛凌雲皺眉：「你知道她在哪兒嗎？」
宋子文：「走遍天下每一處，總能找到的。」
盛凌雲也從房頂上躍了下來，一個踉蹌，被身邊的侍衛扶了一下。
「大人。」
「找兩個武功高手，悄悄的跟著，別被他發現了。」
宋子文牽了馬，看到門口的盛凌雲。
「若是找到人，願意回來，我就把她送回來，若是她不願回來，你派人跟著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