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大鬧靈堂
蘇念晚跪在地上,聽著江辰的話,憤怒地想要站起來去扇他幾個巴掌,可是……
她看到了江辰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握成了拳。
青筋凸起,似乎是在竭力隱忍著些什麼,甚至於他的眼角,都泛著淚光。
蘇念晚有些詫異。
因為此時此刻,她能感受到江辰的那一份悲傷。
「江大哥,不管怎麼樣……在你進府以後,我爹娘總是疼你的吧。他們畢竟是長輩。」
江辰的眼眶有些腥紅,緊握的拳頭漸漸鬆開。「這是你第一次叫我哥……」
說罷,轉身回了自己居住的別院。
「晚晚,這裡我守著,你回房休息一會兒吧。」
蘇沉硯把手裡的金箔一張一張地扔進了火盆里,燃燒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臉上,俊朗的神采已經染上了幾分滄桑。
蘇念晚不禁感到一陣悲涼。
就在幾天前,鎮國將軍府都還是那麼的風光,如今,父母雙亡,兄長官職被罷免,靈堂擺了那麼久,一個上門祭奠的人都沒有。
「穎王妃到。」
外管事在門外高喊,不多時,蕭月影在丫鬟攙扶下走了進來。
她恭敬地鞠躬上香,隨後走到蘇念晚和蘇沉硯的面前。
「世子,郡主,節哀順變。」
「多謝王妃關懷。」蘇沉硯的聲音沒有以前那麼冰冷。能夠在這個時候上門拜祭,這份情誼已經很珍貴了。
「月影姐姐,謝謝你……但是你……」蘇念晚為蕭月影的境況感到擔憂。
她名義上是穎王妃,可穎王對她並沒有多少疼愛,甚至背地裡還會動手打她。
他們兩家積怨那麼深,她回去之後要怎麼跟穎王交代?
「晚晚,你別太難過,要保重身體才好。我本來想要留下來陪陪你,奈何身不由己,你……」
蕭月影落下淚來,蹲下身子替蘇念晚擦拭眼淚,緊緊握了握她的手。「我會再找機會來看你的。」
「嗯。」
蘇念晚目送蕭月影離開,長時間的跪地,讓她感到了一絲暈眩。
「你們幹什麼?站住……我家侯爺靈堂豈是你們可以亂闖的……」
伴隨著外管事的聲音,一大群東廠的密探便手持鋼刀闖了進來,為首的正是柳宗傑。
「喲,怎麼這麼冷清啊?堂堂鎮國將軍……哦,不對,現在是叛國賊了。這就難怪了,誰願意和這樣的人為伍呢?要是被人誤會狼狽為奸,那可是得不償失啊。」
蘇念晚抬頭看著柳宗傑那張得意忘形的臉,怎麼也想不明白,上輩子自己究竟是被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會對他那麼死心塌地。
「不過,看在晚晚你的份上,我願意上一炷香。」柳宗傑說著,就走向了靈位。
他伸手去拿香,蘇沉硯的手臂輕輕一揮,將柳宗傑震退了幾大步,踉蹌著差點兒跌倒。
柳宗傑惱羞成怒,怒斥道:「哼,也不看看你們蘇家現在是什麼境地。蘇沉硯,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滾。」蘇沉硯由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看柳宗傑一眼。
這個傢伙,就像是一隻癩蛤蟆,殺傷力不大,但是能噁心人。
之前總是因為種種原因沒能把他殺了,現在已經成了禍害。
「叫我滾?蘇沉硯,你以為你還是曾經風光無量的鎮國將軍府世子嗎?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你如今只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而已。你敢跟我動手,我立刻就能殺了你,而且名正言順。」
「柳宗傑,你到底要幹什麼。」蘇念晚憤怒地站了起來,擋在了父母的靈位前。
柳宗傑笑了笑,眼神輕佻地注視著蘇念晚。
「怪不得人家說,女人最嬌俏的時候,就是戴孝的時候。晚晚,你知不知道,現在一身素衣的你,比平時要嫵媚千萬倍。我……啊……」
柳宗傑只覺得眼前一道人影閃過,臉上結結實實地挨了兩記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口腔內蔓延著腥鹹的味道。
他吐了一口唾沫,滿是鮮血。
蘇沉硯的眼中籠罩著寒霜,柳宗傑的后脊背有些發涼。
不過,一想到蘇家已經失勢,他又挺直了腰板。
「蘇沉硯,你記住,這兩巴掌,我一定要十倍百倍地討回來的。」柳宗傑憤憤說道,「晚晚,我原本想要給你一次機會,現在……你就算跪下來求我都沒用了。」
「哼。」蘇念晚輕蔑地冷哼,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
「我們東廠剛剛接到線報,蘇狄在位期間和朝中官員勾結,私相授受,為自己謀取了許多的錢財。現在,我們要搜查府邸……」
「柳宗傑,你這個渾蛋。我爹都已經去世了,你還要污衊他。」蘇念晚氣得渾身發抖。
柳宗傑看到她氣急敗壞的樣子更加得意,收斂起了猙獰的笑容,惡狠狠地說道:「是不是污衊,讓我們搜一搜不就知道了嗎?」
他手臂一揮下令道:「給我搜。」
東廠密探拔出鋼刀紛紛都要往裡沖,蘇沉硯一腳踹起一張凳子砸向柱子。
凳子四分五裂,碎裂的木頭朝著那些密探的身上飛濺,將那些密探震倒在地。
「蘇沉硯,你應該知道,反抗等同於造反。你……」
柳宗傑的話沒說完,蘇沉硯犀利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嚇得脖子一縮,下意識地向後退了退。
「你想進去搜是嗎?我給你機會。」
蘇沉硯一步一步向前,柳宗傑全身緊繃地向後退,一直退到了牆角。
「你……你別再過來了……」
蘇沉硯沒有理會,伸出手一把掐住了柳宗傑的脖子。
東廠密探皆是臉色驟變,就連蘇念晚也有些心慌。
「你聽著,如果今天你讓我不舒服,那麼……」蘇沉硯抓過柳宗傑,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明天整個京城的人都會知道,你柳宗傑是個廢物,是個不能人道的廢物。」
柳宗傑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這件事,一直都是他心裡的痛,也是他最後必須守住的尊嚴。
「好……蘇沉硯,算你狠。」柳宗傑的臉色鐵青。
今天他只能暫時妥協,不過,也更加堅定了除掉蘇沉硯的決心。
那是他的秘密,他永遠的秘密。
「我們走。」柳宗傑甩開蘇沉硯的手,帶著東廠的密探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