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原來他都知道
「你在胡說什麼?你為什麼要陷害我?蘇家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
柳金枝和柳夫人都懵了,她們誰也沒有想到,她們找來的證人竟然會臨陣倒戈。
「你是不是活膩了?你在皇上面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柳金枝下意識地想要撲過去,皇上一聲呵斥制止。
「豈有此理,柳家教出來的好女兒,當著朕的面也敢出言恐嚇,當真是沒有把朕放在眼裡。」
柳夫人和柳金枝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惶惶不安之中更是增添了幾分恐懼。
「不是的,皇上,不是這樣的……」
「夠了。」太后厲聲怒斥,「看來柳家在朝為官,是囂張跋扈慣了,竟然敢在皇上和哀家面前信口雌黃,顛倒是非。」
「皇上,太后,」蘇念晚後退幾步跪在了太后膝前,眼淚汪汪,「晚晚受點委屈不要緊,只是,前朝政事豈可兒戲,請皇上明察。」
青淺見狀,趴著來到了太後面前,跪在蘇念晚的旁邊,淚眼婆娑的將柳金枝和沈子博在別院苟且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柳小姐一定是想要自己未來夫婿高中,所以才會做出這種徇私舞弊的事來。眼看著東窗事發才冤枉我家小姐的……」
蘇念晚倒是沒想到,青淺竟然還有這股機靈勁,她把柳金枝的事抖出來的恰到好處。
蘇念晚察覺到太后看向柳金枝的眼神里已經充滿了嫌棄。
柳金枝面如死灰的跌倒在地,怔怔的盯著地面,彷彿心死了一般。
「來人,將她們拖出去,以後不得再入宮。」太后輕嘆了一聲,說道,「皇兒,這件事哀家不想再管了,該怎麼辦,你就怎麼辦吧。」
太后說罷,又示意貼身老宮女將蘇念晚攙扶起來,安撫了她幾句,還賞賜了她一支金步搖。
主僕二人從太后寢宮出來,都被虛汗浸濕了後背衣衫。
「郡主,世子來接您了,就在前面花園等著呢。」靳公公朝著前面指了指,「奴才就不送了。」
蘇念晚立刻小跑著過去,果然,遠遠的就看到蘇沉硯站在石榴樹下。
她恍惚間似乎是明白了什麼。
「哥?」
蘇念晚心有餘悸,她有千言萬語想要詢問,卻被蘇沉硯打斷。
「姑娘家走路怎麼能這麼急呢?也不怕叫宮人看了笑話。慢慢走,咱們回家。」
回家。
簡單的兩個字,讓蘇念晚悸動難安的心瞬間就平復了下來。
她笑容洋溢,上前挽住了蘇沉硯的胳膊,就像小時候那般依賴與親昵。
蘇沉硯的心微微顫了顫,心頭湧上了久違的溫馨。
回到府中,蘇念晚回房換了一身衣裳,青淺一直跟隨在她身邊,幾次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也很疑惑。你先下去休息吧,別再多想。就算天塌下來,也有我頂著。」
蘇念晚安慰了青淺幾句,終究還是難掩心中的不安,鼓起勇氣獨自一人前往蘇沉硯居住的院子。
此時已是傍晚,她尚未靠近,就看到不遠處一抹矯健威武的身影在揮舞著長劍。
劍勢如虹,捲起了散落在地上的梨花花瓣,紛紛揚揚,如夢如幻。
那個人在花海中的少年,劍眉星目,神采飛揚。
蘇念晚看得有些失神,卻又猛然之間想起,蘇沉硯是京城多少待字閨中的女孩們的如意郎君啊。
「在發什麼呆呢?」
蘇沉硯發現了站立在一旁的蘇念晚,便朝著她走了過來。
他單薄的衣衫被汗水浸濕,緊貼著脊背和胸膛,襯托得他健碩結實。
挽起的袖子露出了半截手臂,上面有一道新添的傷痕,紗布之上隱約還能看到滲出的血絲。
「哥,你什麼時候受的傷?」
蘇念晚上去想要查看,蘇沉硯將袖子放了下來,遮住了傷口。
「練劍時不小心弄得,皮外傷,常有的事,無妨。」蘇沉硯把長劍隨手扔給了伺候在一旁的隨從,問道,「找我什麼事?」
「我……」蘇念晚低著頭,躊躇半晌,終於還是迎上了蘇沉硯的目光,「今天在宮裡,那個算卦的突然改口,是不是……」
蘇沉硯接過下人遞上來的毛巾擦了擦手,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晚晚,有些事不像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科舉舞弊固然事大,但是,柳家在朝為官那麼多年,又高居宰相之位,勢力更是盤根錯節,想要讓這一件就將他們連根拔起,那是不可能的。」
蘇念晚聞言,一顆心止不住狂跳。
她覺得自己的心事似乎是被蘇沉硯看穿了。
他知道這是她一手策劃和安排,並且在她的計劃出現了漏洞的時候,及時做出了補救和修正。
可是……
他怎麼不問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蘇念晚深吸了一口氣,問道:「哥,那……那個算卦的……」
蘇沉硯淺笑著,輕輕摸了摸蘇念晚的頭。
「明陽郡主乃金枝玉葉,怎麼會認識市井算卦之人。別再胡思亂想,明白嗎?」
蘇念晚突然有種無力的挫敗感。
她發現自己即使重來一世,僅憑她的個人力量,依舊那麼薄弱。
「哥,我想去相國寺。」
既然暫時做不了太多的事,那麼,先去安撫母親,並為之前自己的無腦行為真誠地致歉。
想到上一世母親因她慘死,她的心就會狠狠地抽痛。
「好,我來安排。」蘇沉硯帶著欣慰的笑,「晚晚長大了,懂事了。」
蘇念晚看著蘇沉硯的笑,這張俊朗的臉龐,讓她感到有些心疼。
其實,他比她也大不了幾歲啊。
從小她在錦衣玉食的鎮國將軍長大,而他,從九歲開始就已經跟隨父親上了戰場。
她要竭盡所能,好好彌補他。
蘇念晚走後,蘇沉硯的貼身隨從冷言走了過來。
他目送蘇念晚的身影遠去,這才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了蘇沉硯。
「世子,這是剛才有人悄悄送進府中的信,被屬下攔截了下來。」
蘇沉硯瞥了一眼,眸中的凌冽帶著幾分嘲諷。
「宰相府送來的?」
「對,看來柳宗傑是還沒有死心。」
蘇沉硯略微沉吟,撕開信封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了輕蔑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