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坐弈
就在時鎮吃力的勉強穩住身形,準備用九字真言訣殊死一搏的時候。
一隻金色大手,卻已經穩穩按在了時鎮的顱頂。
手掌之中蘊含的三十二萬斤恐怖巨力,引而不發,令人心怖!
更讓時鎮絕望的,是密宗老祖口中冷冰冰的一句話語。
「不要浪費我的時間!若不是看在,你還有煉丹天賦的份上,老衲早就將你一拳打殺了!」
言畢,一股難以言喻的詭異力量,順著密宗老祖的手掌,盡數灌入了時鎮體內。
就猶如上萬根鋼針一般,封印住了時鎮渾身上下的氣穴、丹田,竟然讓時鎮一丁點法力都無法凝聚出來!
時鎮面色大變,瞬間就明白過來,這是密宗老祖動用了某種咒印之力,把自己封印住了!
但還沒等時鎮做出其他反應,密宗老祖卻已經袖袍一卷,連帶著時鎮整個人都攜裹入內,旋即化作一道金光,直奔西南方向而去!
……
西南三十裡外,一處隱秘山谷之中。
此地,聚集了葯園十萬百姓,俱都擁擠在一個狹窄的山谷地帶。
好在這裡糧食充足、又有水源,加上還有一些葯園弟子,以及王鐵鏈在內的朝廷官員,維持治安。
因此總體保持了相對穩定。
但即便距離五毒教主峰有三十里距離,可遠處的陣陣轟鳴之聲,以及近乎地震一般的震感,依然能夠傳達到此地。
而每一次的異樣波動,都會讓所有人都露出驚駭懼怕之色。
此時此刻,在山谷上方的一處懸崖峭壁處,有一處憑空凸出的石台,上面勉強可以坐下兩人。
這二人,一個中年黑袍道士打扮,另一個則是袒胸露腹的老乞丐模樣。
二人並肩而坐,都聚精會神的朝著對面峭壁看去。
卻見到,這峭壁之上,不知何時被人劃出了縱橫十九道的棋盤,並且上面還有上百枚尺許方圓,黑白二色的扁圓石頭,粘附其上。
這道人和乞丐,竟然就著這座山谷對面的峭壁,擺開了棋陣!
不過,在峭壁石崖的一側,還凌空懸著一道藍色遁芒,其中修士赫然是藍採茶。
藍採茶此刻神色焦急,對著道人、乞丐連連拱手,用近乎懇求的語氣說道:「二位前輩!求你們出手一次,搭救我家主人!無論如何代價,我們葯園都願意付出!」
面對藍採茶的懇求,二人卻看都不看一眼,只是一邊下棋,一邊談笑。
「呂兄,沒想到你一路追到這裡跟我下棋,真有雅興。你就不怕,這局棋下完之後,那邊的幾個小輩都已經被殺掉了?」黑袍中年道人,緩緩捻須道。
「他們死活,關我屁事?」
老乞丐卻是一翻白眼,拿起酒葫蘆抿了一口,怪聲道:「我只是不喜歡一局棋下到一半,就被晾到一邊!咱們只管下棋,莫要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呵呵。」
黑袍道人聽到這番話,卻是呵呵一笑,轉而朝著藍採茶看去。
「這位小友,按照約定,貧道只負責守護此地百姓。若密宗老祖不對這裡出手,貧道自然也不會出手。因此,你不必徒費口舌了。」
「可是……」
藍採茶還想說些什麼,但還未來得及說出口,整個人卻被一股神秘力量瞬間擊飛了出去!
「真是聒噪!走開,不要擾了老子的棋興!」
這一聲,卻是老乞丐所發。
「唔……」藍採茶悶哼一聲,整個身體失去控制,直直的朝著地面墜落。
如此巨大的衝擊力,恐怕落在地上,當即就要變成肉餅!
然而,當藍採茶雙腳『噠噠』一聲踩在地面上之後,卻發現那股籠罩全身的神秘力量瞬間消失了,彷彿老乞丐只是趕走她,並無意傷她。
並且,她還被丟在了谷口處,正好面朝著五毒教主峰所在方向。
「這,難道是?晚輩明白了!」
藍採茶先是一愣,旋即似乎想到了什麼,露出一臉大喜之色。
她畢恭畢敬的先朝著山崖拱了拱手,這才激起一道遁芒,直奔遠處的山峰而去。
此刻,峭壁山崖上,那名黑袍道人見到藍採茶遁走,當即伸手摸了摸自己頜下鬍鬚。
「呂兄,被你這麼一提醒,這個小輩可是直接去找時鎮了。若她和時鎮把密宗老祖引來,那麼貧道也不得不出手相助。不過,一旦如此,這場賭局可就算是你輸了。」
「哼。」
老乞丐哼了一聲,道:「牛鼻子你得意什麼?那小子天性良善,未必會把禍水引來此地。他若是能堅持到最後,都不跑來此地求助,這賭局可還是我贏!」
「呵呵。」
黑袍道人聞言,呵呵一笑:「即便如此,我也沒想到,你居然會用純陽劍來做賭局。這個叫時鎮的小子,還真是深得你器重。」
「我若贏了,你那鎮派至寶崑崙鏡,不也就落在我手了?咱倆這一局,輸贏未定呢。」
頓了頓,他復又朝著對面峭壁上的棋局看去,漫不經心的道:「話說回來,那密宗老祖也是名震一方的強者,你這牛鼻子能不能打過他?」
黑袍道人聞言,鋝了鋝頜下黑須,稍作沉吟之後,開口道:「這藏邊密宗一脈,雖不及我崑崙傳承悠久,卻也有萬年底蘊。我與他交手,勝負也就在五五之分吧。」
「五五分?你這意思,你未必能擋住他?那你裝什麼犢子,敢從聚星商盟搶下這個任務!」老乞丐瞪起了眼睛。
「呂兄此言差矣。那密宗肆無忌憚的侵入中原,咱們總得有人出面教訓一下他。大晉七宗亂成一團,你又自恃身份不願意下場,這個苦主就只有我來做了。」
黑袍道人說到這裡,忽然微微一笑的朝著老乞丐看了一眼。
「就算貧道打不過他,不還有呂兄在旁坐鎮嗎?這密宗老祖再強,也絕非你的對手。」
「可拉倒吧!我這次來就是找你下棋的,這亂七八糟的事情,我沒興趣!」老乞丐連連擺手,一雙老眼只是朝著對面的巨型棋盤打量。
然而他看了沒一會兒,一雙白眉卻忽得蹙起,對面峭壁上的眾多黑色旗子受到影響,瞬間跌落一枚。
「棄子?那這局棋,可是你輸了。」
黑袍道人贏了棋局,卻沒有任何歡喜之色,反而朝著老乞丐凝神看去。
「時鎮這小子的氣息,剛才忽然消失了。呂兄,你要不要立刻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