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她還有臉回來
第4章她還有臉回來
樓瑾兒上車后，雙手疊放在大腿上，安安靜靜地看著外面一閃而過的風景
所有的一切都讓人陌生，人也好，建築物也罷。
樓瑾兒認真的看著，感受著小姑娘所在的世界。
司機伯伯透過後視鏡，看向後面安靜的二小姐，腦海里突然回想起之前大少爺的苦惱。
他張開了嘴巴，剛想說什麼，但是在看到樓瑾兒那雙乾淨真摯的眼睛。
司機的心突然酸澀。
這是自己第二次接送二小姐。
而自己第一次去接二小姐的場景，他歷歷在目。
瘦弱的身板縮在後座的角落，感受著大少爺的低氣壓，還有明顯的嫌棄。
二小姐的腦袋就沒有抬起來過，只是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縮的不能再縮，甚至連呼吸都是淺淺的呼出。
之後她就進了樓家，而自己就再沒關注過。
可現在的二小姐，就這麼坦然的坐著，她雙眼裡面的真摯和好奇，讓司機伯伯心裡一顫。
厚重的隔閡讓他欲要張開的口，慢慢的閉回。
二小姐在樓家的生活，可想而知。
他沒有資格幫大少爺他們說好話。
不能讓這樣的小姑娘心裡有了希望，卻又被現實打擊到體無完膚。
這雙眼睛太漂亮了。
但也太易碎了。
「二小姐，今天比較冷，需要開一下暖風嗎？」
司機伯伯微笑著，輕聲詢問著樓瑾兒，這一聲也喚回了樓瑾兒的注意力。
「好的，謝謝你。」
「不客氣，二小姐，這是應該的，離樓家還有一段距離，小姐您可以休息一下。」
樓瑾兒點了點腦袋，但下一秒，她扭過頭，依舊靜靜的看著窗外。
深秋的陽光讓人溫暖，但卻沒有緩解司機心裡的酸澀。
他深呼吸，吐出一口氣，放慢了開車的速度，安靜的讓二小姐感受著外邊的景色。
樓家的別墅遠離市區，畢竟是富人區，別墅開始多了起來。
最後，車子停在一棟豪華的別墅面前。
這就是屬於樓家的別墅。
心沒來由的開始快速跳動，並伴隨著陣陣疼痛，雙手也突然變得冰涼，手心冷汗逐漸增多。
一種名為緊張害怕的情緒，在樓瑾兒心底泛濫。
面對突如其來的陌生情緒，樓瑾兒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想讓她平靜下來。
小姑娘，沒關係，不用緊張，從今往後，他們不會再欺負你，你也不用感受他們的厭惡。
心裡默念著這句，異樣的情緒也逐漸趨於平穩。
「二小姐，到家了。」
車門已經打開，樓瑾兒猶豫了一會兒，提著從醫院帶回來的包，走下了車。
「她怎麼還有臉回來？」
「真煩，什麼時候從我們家出去？」
就在樓瑾兒下車的那一瞬間，從別墅樓上，傳來了一陣討論。
肆無忌憚的，毫不掩飾。
一點也不遮掩的厭惡和不耐煩讓樓瑾兒的雙手顫抖了一下。
順著聲音往上看去。
兩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正趴在窗邊，兩人長相相似，眼睛里都是對自己的嫌棄。
這應該是樓家的二少爺跟大小姐了。
而且還是龍鳳胎。
司機伯伯站在一旁，他第一次直觀的感受到了樓瑾兒的處境，看著二小姐消瘦的背影。
他的鼻頭微微泛起了紅。
二小姐又有什麼錯呢？
所有事情都不是她做的，但是所有的擔子卻都是她來承擔。
「二小姐......」
「沒事，謝謝您，送我回來，接下來我自己進去就好，您不還要接我大哥回家嗎？您先去忙吧。」
樓瑾兒突然發聲，讓司機先行離開。
上一世也有很多好心的下人幫助自己，但是被其他人看見。
他們的下場根本好不到哪裡去，要麼就是被辭退，要麼就是被霸凌。
有人扛不住，自盡的也有，仇恨自己的，也有。
不能因為自己，讓這位善良的老伯丟了工作。
「好...二小姐，那我就先離開了。」
車子緩緩的從別墅門前開走，樓瑾兒也上前，點了點門鈴。
許久過去，沒有一個人來開門。
二樓再次傳來無情的恥笑。
樓瑾兒抬頭看去，他們兩個還再看著自己，眼裡寫滿了戲謔還有嘲諷。
「真以為自己是樓家人？想著有人給她開門？」
「真是笑死我了，還按門鈴，我們回家都是有人在門口迎接，她到底有沒有搞清楚自己的地位？」
別墅裡面的下人們各自忙著手中的事情，透過落地窗，他們看到樓瑾兒穿著單薄的衣服，看著他們工作。
所有人心虛的別過腦袋，不讓自己看向門口。
畢竟二少爺跟大小姐有令，不能給二小姐開門。
而夫人的一句話不說，這樣的態度，也表明了一切。
樓兮旭和樓書晶，看著抬頭直視他們的樓瑾兒。
眉頭突然皺緊。
她好像有點不一樣？以往他們要是這樣說她，這私生女只會把腦袋低的更低，不敢看向他們。
他們就會更加肆無忌憚的嘲笑，說著難聽的話。
但是今天，她一句話不說，只是靜靜的跟他們對視。
自打進家以來，這對龍鳳胎見樓瑾兒正臉的次數屈指可數，有時也只有一下，但是現在，他們不僅看清楚了樓瑾兒長什麼樣。
甚至還長時間的對視，面對他們的出言諷刺，她表現的無動於衷。
突然的改變讓這對龍鳳胎心裡更加不爽，惡狠狠的瞪了樓瑾兒一眼，重重的關上窗戶，把她隔絕在門外。
沒有人給自己開門，而自己也沒有這個家的鑰匙。
啊。
好熟悉。
上一世，那群樓家的少爺小姐們，也這樣把自己關在門外，讓自己餓著，冷著。
要不是自己先天滿靈力，對樓家還有點用處，樓家家主還算有良心的養著自己，不然，自己死在外面，他可能都不會說一句不是。
從包裡面拿出一件薄薄的外套，熟練的坐在旁邊，等著樓升行回來。
深秋的晚上溫度越來越低，風也越來越冷。
樓瑾兒逐漸感受不到自己四肢的觸感，鼻頭也冷到感受不到吸氣。
就在她準備起身活動活動身體時，熟悉的車子停在了門口。
剛停穩，前邊的車窗馬上落下。
司機伯伯那心疼自己的表情，還有憐憫的雙眼。
就這麼落入樓瑾兒的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