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中風癱瘓
談完正事,招氏也不再逗留,帶上女兒喬雲瑛離開。
馬車上。
喬雲瑛見母親臉帶笑意,全然不似來時那般柳眉微微蹙著,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遂好奇道:「母親,瞧您似乎心情不錯,您跟大姐姐到底說了什麼?」
招氏微微側過頭,目光慈愛地看著女兒,伸手握住女兒的手,聲音里透著愉悅:「雲瑛,我們今日不虛此行,你大姐姐願意照拂一二,我們以後的日子也不會難熬。」
聞言,喬雲瑛微微愣了愣,很快又彎起嘴角笑了起來,她來到孟家之後,繼祖母對她很好,繼父既不怎麼搭理她,也沒怎麼為難她,但她能感覺到,這對母子看自己的眼神,隱約帶了點打量貨物的意味,她心底也隱約明白這對母子在打什麼主意,如果繼姐願意照拂她們,那她的婚事應該不會被繼父隨意利用。
下一刻,喬雲瑛的笑容又淡了下去:「母親,祖母要是……」
招氏打斷她的話:「雲瑛,你祖母不是說了,她要在佛堂誦經禮佛,不許我們打擾?過幾天再去給你祖母請安吧。」
喬雲瑛怔然。
招氏壓低聲音叮囑道:「雲瑛,你記著,你什麼事都不知道,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聽從你大姐姐的安排,她讓我們怎麼做,我們就怎麼配合。」
喬雲瑛訥訥地點了點頭:「女兒明白。」
招氏輕不可聞地嘆了聲,呢喃道:「經此一事,孟家怕是要變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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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顧景熙下值回來,見孟瑾瑤盯著熟睡的兒子發愣,邁步上前,笑問:「阿瑤,這小子有那麼好看么?你都看入神了。」
身邊響起熟悉的聲音,孟瑾瑤思緒慢慢回攏,輕輕搖頭:「倒不是看晚晚入神,而是在想一些事。」
「那阿瑤在想什麼?」顧景熙說話間,伸手將她鬢邊的兩根髮絲別在她耳後,而後在她身邊坐下。
孟瑾瑤言簡意賅地將招氏今日過來的事說了一遍。
顧景熙聽后一愣,略有些驚訝,顯然是沒料到自家那不省心卻愚孝的岳父會鬧出這種事,把老母親氣得病倒,昏迷不醒。
孟瑾瑤諷刺一笑:「夫君,你說他是不是賤?董姨跟他還是夫妻的時候,他不珍惜,孩子沒了,他雖憤怒,卻也因不敢違抗祖母,沒懲治三弟給孩子討回公道,最後和離了,就念念不忘,得知董姨與人定了親,他又發酒瘋遷怒現任妻子,最後鬧出這種事。最該跟祖母抗衡的時候,他選擇了退縮,後來又不管不顧、口不擇言,把祖母氣病了,現在又開始害怕了。」
顧景熙道:「他的確喜歡前妻,但更多的是因為不甘心,且現任妻子沒有讓他滿意,讓他越來越不甘心,就成了執念,若是現任妻子能讓他滿意,他早已忘卻前妻。」他說著頓了頓,又問,「阿瑤,那你打算如何做?」
孟瑾瑤眉頭一蹙:「他現在還不能有事,祖宗基業不能毀
在他手裡,起碼也得等傳給二弟再出事。」
聞言,顧景熙瞭然,又道:「那看來阿瑤是有章程了。」
孟瑾瑤頷首:「初步的章程有了,就看祖母是否能醒來。」
顧景熙伸手將她摟進懷中:「不管她能否醒來,為夫也會讓阿瑤如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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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孟冬遠這幾日提心弔膽的,心情複雜難言,他既希望老母親再也醒不過來,這樣以後他就不必再受母親擺布,卻又害怕東窗事發,被外人發現是他氣死老母親。
這日下午,榮福堂傳來消息,說孟老夫人已醒來。
孟冬遠懸著的心放下,下一刻又提了起來,心懷忐忑的與招氏一起前往榮福堂,原本他是不想叫上招氏的,但想到老母親滿意招氏這個兒媳婦,有招氏在,也算是個擋箭牌。
夫妻二人到榮福堂后,就看到孟老夫人病怏怏的躺在床上。
當看到孟冬遠時,孟老夫人就怒從中來,她想掙扎著起床,卻又無能為力,只能死死瞪著孟冬遠,口齒不清道:「你……你……」
夫妻二人見孟老夫人連起身都無法做到,口歪眼斜、口齒不清,口水也順著嘴角流下,聽著她費力地張嘴說話想表達什麼,卻也只能勉強聽清一個發音不標準的「你」字。
見狀,夫妻二人便明白過來,孟老夫人這是中風了。
孟冬遠心中狂喜,老母親成了這樣,以後再也無法干預他的任何事了,孟家以後總算能真正讓他當家
作主了,但表面上,他還是一臉擔憂地問凌府醫:「凌府醫,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夫人怎麼會這樣?」
凌府醫不敢亂說話,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孟冬遠的臉色,斟酌著回道:「伯爺,老夫人是上了年紀的人,不小心摔跤昏迷可大可小,後果難以控制,如今醒來便言語困難、半身不遂,此乃中風之症,以後怕是要常年躺在床上了,但日後調養好,或許還有重新站起來的機會。」
聽罷,孟冬遠心中暗暗滿意,只要吊著一口氣就行,他再次看向孟老夫人,面上一臉擔憂,道:「凌府醫,錢不是問題,給老夫人用最好的葯,務必讓老夫人好起來。」
凌府醫心裡明白,孟冬遠肯定不想孟老夫人病癒,只要吊著孟老夫人的命即可,所以他也知道要如何做,應道:「是,伯爺,在下定儘力而為。」
孟老夫人瞧著把自己害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如今佯裝擔心自己,那雙眼裡卻閃爍著喜悅的光芒,她氣憤難當,想要狠狠罵這逆子,可張嘴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只能瞪眼干著急。
招氏連忙上前,掏出手帕給孟老夫人拭擦嘴角流下的口水,哽咽著道:「母親,您一定會好起來的,兒媳一定會給您找最好的大夫,把您治好的。」
孟冬遠亦道:「是啊,母親,您吉人天相,一定會好起來的。」
孟老夫人見兒媳婦瞥了眼兒子,又飛快垂下眼帘,
張了張嘴,卻沒說什麼,似乎是害怕兒子,不敢多說,她心裡暗罵一句「沒用的東西,關鍵時刻沒半點用處」,隨即又死死瞪著兒子,心中既氣憤又悲涼,流下憤恨的淚水。
這可真是她的好兒子,她一手養大的好兒子啊,把她氣病了非但沒有絲毫愧疚,反而還因此高興,看來這孽障還是因董氏的事而記恨她,心裡巴不得她早點死,親生母親,難道還比不上一個董氏重要?
她如今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承興可怎麼辦啊?
這孽障怨恨承興害董氏小產,以後她自身難保,再無法護著承興,招氏又是個懦弱、唯夫是從、不敢反抗的,更加保護不了承興,承興以後少不得被這孽障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