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血液餵養

華琅臉頰泛紅，過了一會兒依然不能平靜。

太真實了。

夢裡的一切都太過真實了。

真實到她都不忍回想。

那樣真實的觸感，那樣的低聲言語，那樣的小心觸碰卻又更進一步。

一切都讓華琅認為，她不是做夢，而是真的經歷一般。

又或者，她是真的經歷了，在以前，在她所不知道的時候。

華琅掀開被子下床，赤腳走去陽台，拿開抱枕隨意在陽台藤椅坐下，眼眸微微看向院內光景，一點兒點兒的將腦海里那些畫面忘卻。

不知不覺，一個小時過去。

看著微光，華琅剛想起身，卻在恍惚間腦海里湧入許多她未曾不知道的事情。

她跌回藤椅，有些茫然，抬手撫摸腦袋，企圖讓頭疼的感覺減輕點兒。

然而一切都沒用。

痛！

太痛了！

這瞬間的痛感不亞於當初華姨給她做的治療。

那是直擊心靈的痛，是能讓她忘記自己所處在哪，痛的難以呼吸的，不能所承受的痛。

頭疼欲裂，難以忍受的華琅跌倒在冰涼地板。

原就有的膝蓋舊傷因為突然的撞擊而更為嚴重。

華琅抱住頭，蜷縮在地板。

湧入腦海的畫面並不清晰，而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那樣痛。

她不記得，什麼都不記得，所有畫面都沒有記憶，然而明明都不知道可依然有痛感。

那些畫面，光是看著，單是那樣在腦海里淺淺幾秒就足以讓華琅疼得難以呼吸。

「為什麼？」

「你是誰？」

「為什

么會出現？」

華琅已經開始胡言亂語，額頭浸出的汗沾染她秀髮，以往飄揚髮絲此時因為汗水浸透而全都貼在華琅臉頰。

「姐？姐姐？」

「姐姐你怎麼了？」

聽到聲音，華琅努力想要去看清楚來人是誰，然而她腦袋昏沉，此時意識根本不清晰。

華琅暈過去了。

在華安的注視下，在她的著急叫喚聲中，華琅徹底暈過去。

華姨得知消息，也只是派人來守著，不讓華安靠近。

而即便知道如果姐姐了解真相之後會離開，可華安也不想再欺騙她。

她帶著憤怒去找華姨，還沒進門卻被攔下。

「小小姐，主家自然有她的安排，您就別去了。」

「有什麼安排？」

華安已經被氣糊塗，她也不在意那些話是否會傷害了想要保護她一身平安的奶奶，就那樣口無遮攔說了出來。

「是利用程霜轉換的華琅來保護已經岌岌可危的華家？還是利用為人母的，被他人擺布一生的人去獲取她所想要的東西？」

下人瞬間噤聲，不敢再多話。

華安卻更為氣憤。

「說話啊？為什麼不說話？是因為都被我說中了，是嗎？！」

一聲聲的質問，終究是讓裡屋的華姨讓她進去。

剛進門，華姨的聲音從裡頭穿來。

不怒自威的一聲「跪下」讓華安停住腳步。

她站在了原地，那樣看著華姨，只覺得熟悉又陌生。

眼前的是疼她愛她的奶奶，所有的一切她不是不知道，只是知道了又

如何？

她阻止不了，她也擔不起拯救華家的大業。

「華安，知道錯了嗎？」

沒有詢問為何，只是一句「知道錯了嗎？」

因為這簡單的一句，華安已經熄滅大半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我沒錯。」

「錯在您。」

華安走進屋內。

「我沒有錯，錯在您，從一開始錯誤就在您身上。」

室內死寂，匆匆退出去的下人並沒有把門關緊，有那麼一條縫在哪，裡頭沒光，因為那一條縫裡面也有些一絲光亮。

華姨坐在高處喝著茶，神色隱在黑暗中，華安看不清，然而此時即便看不清楚，她心也是知道的。

左不過奶奶在生氣，生氣她多管閑事，生氣她破壞她的安排，生氣她不聽話搗亂她的計劃。

就是這些了，除卻這些華安也想不出來。

「是，錯誤在我身上，是我不該讓程霜變為華琅，不該徹底封存抑製劑，更加不該用她的血餵養你！」

最後一句出來，華安頓在原地不知該如何。

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華安瞬間獃滯。

她眼神始終盯著華姨所在方向，眼裡的疑問似要溢出眼眶。

用血餵養？

如何餵養？

喝血嗎？

華安不敢想。

她寧願相信這一切是華姨欺騙自己的。

「你知道家族正在遭受什麼，而你選擇視而不見，或者該說因為你知道，華琅會處理好一切，即便我病死！」

「你知道我最寵溺，所以會提前安排好一切。華安，你不是現在才知道的，

你早就明白一切，可你揣著明白裝糊塗！」

說話瞬間，華姨已經從高處走下。

她去到華安面前，拽住華安手腕。

「你手臂上有多少針眼難道你忘記了嗎？小時候被注射多少藥劑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華安，難道你忘記自己體內也有X型病毒了嗎？」

當被努力遺忘的一切被提及，華安再也沒辦法平靜。

當初的憤怒消散變為無措再為平靜，這之後是更加猛烈的怒火。

華安失態。

她掙脫華姨，伸手推開華姨退後幾步，眼裡含著淚控訴華姨。

「我沒有！我已經痊癒！我體內沒有病毒！」

華安不願意記起，也不想要被提及那段灰暗日子。

「痊癒？華安，到目前為止，只有程霜痊癒！你依然體內攜帶病毒，這也是為什麼我會把她變為華琅，養在華家的原因。」

「只要她是華家大小姐，她就會保護你，而她也會心甘情願為你割血。」

「華安，離開程霜的血液餵養，你連一個星期都撐不過去！」

「不可能！」

華安爆發。

她嘶吼著，不願意相信華姨所說的。

可一切又是有跡可循的。

是每晚她需要喝的帶著血味的營養劑，又或者是每個月一次的體內換血。

大抵她是可以猜到的，只是她不敢去面對著背後，所以選擇了沉默。

她太懦弱了。

「華安，那些真相我從來沒想瞞著你，只要你想，你隨時可以調查。」

華安逐漸冷靜，帶著恨意的

眼眸盯著華姨。

「我恨你！我恨你！」

她轉身跑離華姨院子。

而此時，暈倒的華琅也醒來。

「程霜是誰？」

醒來的她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