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青花(5)
任憑風難過地看著她。***似乎不相信這些話是從李鳳白口中說出。
李鳳白繼續說道:「那個廢物,燒出來的東西也是廢物。」
任憑風走到窗前,打開床頭的包裹,拿出一個盒子,這盒子正是李麟清臨終前交給他的。他打開盒子,拿出那對青花日月盅。
任憑風頹然道:「想不到為了一隻月盅,你竟然作出那麼大犧牲。」
李鳳白拿起月盅彈了一下,月盅出一聲脆響,但日盅並沒迴響。
「哥哥說真正的日月盅,敲日盅則月盅鳴,敲月盅則日盅應。我拿這隻月盅回去給哥哥,他一看和原來的配不成對,當時就吐了血,哈,三年前他叫我來景德,一定想不到陪上親妹子得到的卻是個廢物,那個薄老二就更傻,聽我回來罵他兩句,竟然想不開就跳了崖,嘁,蠢貨就是蠢貨。」
任憑風看著她說:「鳳白,你變了。」
「十幾年,那麼多事生,怎麼可能不變?你說的不錯,人既入了江湖,就身不由己。當年那個純小丫頭,整天只知道圍著你轉的李鳳白早沒啦。」
李鳳白忽然盯著任憑風,問道:「憑風,你還願意帶我走嗎?」
「只要我完成答應麟清兄的事,我一定帶你走。」
「好,那我等著你,只希望,你不要讓我等得太久。」
說完,她轉身走了出去。任憑風獃獃地看著桌上的青花日月盅,心異常沉重。
外面看戲的人們不時爆出震天價的喝彩,而此時的任憑風卻無心欣賞這台好戲。他雙目望向遠處,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第二天的景德鎮廣場一大早就擠滿了圍觀的人群,再過一會一年一度的景德鎮青花瓷王大賽就要在這裡舉行了。只見戲台上懸一橫幅:「癸丑年景德鎮青花瓷王決賽評判大會」兩側各掛一條幅:
中華瓷器名揚天下有德者有之
景德青花譽滿人間無行者無緣
台下第一排依次坐著六家參評人:冉飛、劉棋中、司馬弓、夏魚兒、史為法、李洞天。各人面前各放一個名牌。參評人的表都有些嚴肅,他們都明白這其中真正有實力奪魁的恐怕只有薄家和司馬家兩大制瓷家族了,其他人也許只是來配襯而已。參評人後頭的貴賓席上,坐著幾排客商。再往後,站著大批圍觀百姓。戲台旁邊鑼鼓聲聲,氣氛熱烈。司馬家的當家人司馬弓的徒弟常野和大頭,夏魚兒的老家人江伯和丫環春兒都擠在人群前頭。薄劍蘭也在其中,似乎心不在焉。戲台前沿兩側,斜放兩排長桌,分別擺放著六家用木箱封好的參評樣品,上頭用紅紙封著,外加紅綢飄帶。
戲台靠里,十三張椅子呈半圓形放在那裡,會長何家墨居中而坐,其他評判人依次端坐。
司馬弓明白這次大會對他意義番茄,司馬家已經有好幾次輸給薄家了,這次絕對不能夠輸掉比賽,否則今年的訂單可就成問題了,想到這裡司馬弓朝身邊的老對頭夏魚兒笑笑,說道:「薄太太,這個位置坐得還舒服嗎?你要覺得太硬了,我叫人給你拿兩個靠墊來。」
夏魚兒似乎並不領:「司馬先生好象話裡有話。」
司馬弓說道:「這一家之主的位置不好坐啊,最早坐在我旁邊的是薄老大,後來是薄老二,今天又換成薄太太你,物是人非,難免讓人心生感慨。」
夏魚兒傲然道:「不錯,物是人非,雖然人換了,但薄家瓷聲名永遠不會倒。」
司馬弓說道:「看來薄家對今次的青花瓷王評比是志在必得啊,不過,薄太太,你別忘了,我司馬弓也拿過八屆瓷王呢。」
夏魚兒笑笑:「算起來還是比我們薄家少。司馬先生,你我在這裡鬥嘴有什麼意義呢,重要的還是瓷器,對嗎?」
司馬弓訕笑一下,一時語塞,不說話了。心裡卻暗暗地說,夏魚兒,咱們走著瞧。
這時夏魚兒突然感到什麼,她回過頭,不遠處,任憑風負手而立,就在這時任憑風也向她看來,兩人的目光再次相遇了,夏魚兒突然一驚,臉一紅,迅速回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