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二章五鳳鳴學堂(10)
林平被她奚落一頓,卻有口難辯。原來,有一次和地龍、貓貓出外散步,談起右派平反的事。林平突然說:「我將來要當個政治家!」貓貓說:「為什麼?」林平說:「一個優秀的政治家抵得上一千個專家。政治清明,遍地人才;政治不清明,專家再多也會廢而不用!像我爹,五十年代的大學生,學的是經濟管理專業,全國有幾個?可是一下子被打回農村老家,一點作用沒揮。不錯,後來是平反了,可人也死啦!像你爹,農業專家,雖然沒死,卻像個鬼一樣生活,膽子都嚇破了。所以我想,要當就當政治家。這輩子,起碼要幹上省長!」當時大家笑鬧了一陣。
貓貓記著這話,就老是喊他省長。林平深知她的性格,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好吧。不換就不換。只要你不在乎。」一邊挽起袖口,翻箱倒櫃尋找杯盤,弄得叮噹響。
貓貓一頭濃黑的頭披散著,仍濕漉漉的。她換一條幹毛巾,低下頭擦搓,搖頭晃腦的樣子。兩個豐滿的**也跳來盪去。林平無意間從她低俯的脖頸下看到了,一陣耳熱心跳,這個野貓子!恰好貓貓抬起頭,沖他一笑:「假道學!扭臉幹什麼?你當我不知道哇?愛看就看嘛!」
林平尷尬著臉,不知說什麼好,只裝聾作啞收拾酒菜。貓貓幾下把頭梳好,拿一隻小瓶子,「哧哧」往頭上噴了幾下香水。用一條花手絹扎在腦後,很優雅地往後捋捋披散的長。坐到林平對面。兩人便喝起來。又吃又嚼。一時都沒有話。貓貓就著菜,一氣幹了三盅白酒,又喝下兩茶杯啤酒,心裡便燒,像有一團火蓬蓬而起。又看林平只顧窘著臉吃,又「噴兒」笑了:「政治家,對我有意見了吧?」林平說:「哪敢。得罪了你可不得了。」笑了。貓貓感嘆說:「你別以為我太放縱。其實人體是一件絕妙的藝術品。可惜,自從古希臘人現了人體美,以後再沒有哪個民族能坦蕩無邪地對待**。」林平笑著說:「依你說,是人類的欣賞能力退化了?」「不!」貓貓說:「是道德使人類墮落了,是道德蒙住了人的眼睛!」「你想恢復人們對**的看法,回到古希臘去?」林平揶揄道。貓貓說:「回到古希臘去不大可能。但我願意證明**的美妙。比如,如果有人請我去當**模特兒,我一定答應。可惜沒人請。連我們學校那位畫家也不敢。」
林平喝下一杯啤酒,看了她一眼,戲謔道:「真是可惜了你這副玉體!」
「就是。我也覺得可惜呢。」貓貓毫不掩飾她的遺憾,喝下半杯啤酒,又倒一盅白酒,一仰頭也喝下了,辣得直吸溜嘴,忙夾起一塊冰糖梨放嘴裡。一邊吃,一邊說,「只要能給人帶來美的享受,我什麼都不在乎。有時我想,為了禦寒,冬天穿衣服應當。夏天也穿那麼多衣服就沒多大道理了。假如是為了裝飾還好,如果僅僅為了遮體,就毫無必要。什麼都遮遮,真是辜負了造物主一番苦心!」
林平並不守舊,可也不能同意她的觀點。就反駁說:「也許你自己想得純凈,別人可不這麼看。人在人群中生活,是應當有規範的。尤其在中國……」他搖搖頭,「你呀,也太偏激了。」
「我偏激什麼?不過說說而已,並沒去大街上脫衣服呀?看把你嚇成這個樣!」貓貓有點生氣了。
「不是我害怕。中國人的習慣是含蓄、朦朧。這和做人一樣,不要**裸的。那樣要吃虧的!」林平很誠懇地告誡道。
「喲!你倒真的教訓起我來了?你說含蓄、朦朧是一種美,我還說是迂腐、虛偽、忸怩作態呢!我就喜歡**裸!」貓貓喝點酒,頭有點暈乎了。她負氣地一把扯開胸前的活結,把浴袍往下一拽,半個上身都裸露出來。她目光炯炯地盯住林平:「怎麼樣?**裸!害怕嗎?政治家!」
林平沒想到她會這麼做,一下慌了手腳。趕忙站起,一邊幫她掩浴袍,一邊哄勸:「貓貓,你別胡鬧!外人見了不是玩的!……」
貓貓勝利地大笑起來:「呵呵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