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再吵吵揍你喔
幾人陸陸續續都去睡了,蕭墨宇也回了自己房間,他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獃,想著之前夏冰璃夢遊的事本來就讓他覺得不太對勁,加上今天看到她還要吃安眠藥,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安。
腦海里浮現出她那天晚上淚流不止的樣子,想起那天她淚水打濕他衣服的觸感。
說白了,他們也沒認識多久,她有很多事都是他不知道的,不得不承認,他們並不算熟悉,他不敢問,也沒有身份立場去問。
想到這裡,蕭墨宇就感覺沒來由的煩躁。
起碼在現在,他們之間是需要保持一種距離感的。
蕭墨宇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坐起身來,回憶了一下剛剛看到夏冰璃安眠藥的名字,在網上查了查,看上去副作用除了可能會頭暈嗜睡似乎是沒有其他的了,可是當他看見治療人群里有「抑鬱患者、有創傷性經歷患者」的字眼,心裡不自覺地代入到夏冰璃身上,再聯想起之前她夢遊時的樣子,不安的感覺變得更加強烈。
帶著不安,蕭墨宇昏昏沉沉地入了睡,夢境里,他看見身穿白色長裙的少女,在黑暗裡蜷縮著身子哭泣,淚水打濕了耳邊散落下來的長發,惹人心碎的哭聲縈繞耳畔。少女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存在,緩緩向著他伸出了手,眼淚像斷線的珍珠項鏈般灑落,細軟的聲音無助又可憐,「救救我……」
蕭墨宇從夢中驚醒,坐起身來擦了擦額頭的汗,看了一眼手機,已經是早上九點多了。他疲憊地揉了揉眼睛,隨意地洗了把臉,懶懶地出了客廳,看見剛剛還在夢裡哭泣的小人正翹著腳坐在沙發上打排位。
夏冰璃餘光瞥到蕭墨宇過來,主動打了個招呼,看上去心情還不錯的樣子,「早啊蕭哥!」
「早。」蕭墨宇淡淡地回應了一下,不動聲色地坐在了夏冰璃的旁邊看著她操作。
夏冰璃拿的公孫離,其實她的公孫離操作也很溜,只是對線細節上在發育路大魔王蕭墨宇眼裡實在是不夠看的。
「這波可以越,別慫。」
「少補了一個兵。」
「別回傘,火舞捏著技能呢!」
「回傘看位置!」
「別沖那麼快,你沒輔助。」
蕭墨宇在一旁看著夏冰璃的操作一直不停指點著,搞得夏冰璃有些毛躁,抬頭瞪了蕭墨宇一眼,「再吵吵揍你喔。」
「好凶。」蕭墨宇一副肆無忌憚的樣子,臉上還掛著笑,完全不理會夏冰璃的威脅。
對面的孫尚香對線壓制力很強,幾乎是壓著公孫離在打,夏冰璃感覺有些吃力,雖說發育路不是她最擅長的位置,但在巔峰賽能壓著她打還是很少見的。
「對面好像是不語。」蕭墨宇話音剛落,夏冰璃的公孫離就被孫尚香一套技能帶走了。
看著黑掉的手機屏幕,夏冰璃有些煩躁,自己戰績已經0-3了,輔助還跟打野連體在野區閑逛,中路也不來支援,對線也打不過,火氣一下就竄上來了,對著蕭墨宇撒氣,「都怪你,一直吵吵,害我被單殺了!」
蕭墨宇拿過夏冰璃的手機,等待復活的時候看了眼裝備面板,「拿來,給你報仇。」
夏冰璃氣呼呼地把手機遞給蕭墨宇,還有點不服氣,嘟嘟囔囔地說道:「你來也一樣,根本沒法打嘛。」
蕭墨宇又點開經濟面板看了一眼,分析道:「現在經濟差的不是太多,能打。」
夏冰璃坐在旁邊看著蕭墨宇操作,嘴巴也不消停。
「這都能越啊?你膽子真大。」
「撤退撤退!打不了!」
「你個脆皮還一打五?」
「哇!射手開團誒!」
「點他點他!給我報仇!」
蕭墨宇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操作著,一波團戰結束直接就拿下高地一波了,蕭墨宇一邊從容地點著敵方基地,一邊騰出來一隻手捏住夏冰璃的臉蛋,學著剛剛夏冰璃的話說道:「再吵吵揍你喔。」
夏冰璃的臉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發紅,她拍開蕭墨宇的手,揉了揉他捏過的地方,撅著嘴用眼神抗議著。
蕭墨宇還沒把手機還給夏冰璃,來電鈴聲就響了起來,蕭墨宇瞟了一眼來電顯示,上面寫著「傅景辰」三個字。
「不語?」蕭墨宇看了一眼夏冰璃,並沒有要把手機給她的意思,「剛剛對面果然是他。」
「你接。」夏冰璃沒有要去拿回手機的意思,眨巴著眼睛,「他要是知道我打不過他換你操作,會笑死我的。」
蕭墨宇接通了電話,按下了免提鍵,電話那頭傳來傅景辰的聲音,「夏冰璃?」
「是我,蕭墨宇。」蕭墨宇鎮定自若地回應到。
傅景辰聽見蕭墨宇的聲音似乎有些意外,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剛才是你在操作嗎?我就說她怎麼發育路也那麼厲害了。夏冰璃去哪兒了?」
夏冰璃向蕭墨宇使著眼色,手裡還比劃著動作,嘴型也做出提示:「上廁所。」
「她去廁所了。」蕭墨宇語氣還是淡淡的,沒有一絲起伏,「你有什麼事嗎?」
「……」那邊停頓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思考,「沒事,看看她最近心情有沒有好點而已。」
「她挺好,不用操心了。」蕭墨宇眉頭輕皺了一下,又很快舒展開,手指無意識地把玩著夏冰璃散落的長發。
掛了電話,夏冰璃拿回了手機,站起身來,發梢從蕭墨宇的指尖輕輕溜過,留下洗髮水的淡淡香味,在空氣里悄悄飄散。
夏冰璃感覺有些餓了,歪頭看著蕭墨宇,說道:「我要去吃早飯,你吃什麼?我給你帶回來。」
蕭墨宇懶懶站起身,手揣進褲兜,歪著腦袋說道:「不能一起?」
「那走吧。」夏冰璃掃了一眼蕭墨宇的穿著,隨意得不能再隨意的一身黑色體恤和短褲,自己也是件白體恤加黑色短褲,看上去還挺……般配?
兩人晃晃悠悠地出了門,夏冰璃一出門順著香味就找到了一家煎餅果子的小攤。
「老闆,一個煎餅果子,不要生菜,加蛋加腸加肉!」夏冰璃興沖沖地小跑過去,向小攤老闆要了一個煎餅果子。
「要菜。」蕭墨宇站在一旁說道,「說了要多吃蔬菜。」
夏冰璃白了他一眼,嘟嘟囔囔地說道:「煩死了,天天管著我……」
蕭墨宇輕笑了一聲,沒說話。
小攤的老闆是個看上去四十多歲的大娘,她笑呵呵地說道:「小姑娘你男朋友這是為你好呢,我那口子也這樣,老管著我,有人管是福呀!」
夏冰璃臉一紅,語無倫次道:「不是……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老闆笑盈盈的,看了眼蕭墨宇,兩人穿得還真像情侶裝。老闆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哎呀,阿姨懂,這小伙多俊呀!」
蕭墨宇禮貌地笑了笑,站在一旁沒說話。
夏冰璃看了眼蕭墨宇,轉移著話題:「笑什麼?你吃啥?」
「和你一樣。」蕭墨宇淡淡地說道,眼睛看著夏冰璃泛起淡淡紅暈的臉,像三月剛開的桃花。
兩人啃著煎餅果子,慢慢悠悠地走回了基地。
「誒?你倆一起出去啦?」一進門,兩人就看到葉星在廚房搗鼓著鐵鍋,「早知道你倆出門了就讓你倆給我帶個早飯了。」
「誰知道你今天居然會在上午起床啊?」蕭墨宇嫌棄地看了一眼葉星,自顧自坐在了沙發上。
「嘿嘿,我這不是給餓醒了嘛。」葉星撓了撓頭,還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可能昨晚吃得不夠飽。」
「你會做飯嗎?」夏冰璃看見葉星拿著鍋,一副很熟練的樣子。
葉星還有點驕傲的樣子,得意道:「飯不會做,泡麵還是會煮的嘛。」
「一大早就吃泡麵啊?」夏冰璃想著剛剛自己去吃的煎餅果子味道還不錯,立馬給葉星推薦到,「門口不遠有個煎餅果子的小攤,還挺好吃。」
「是嗎?我也去試試!」葉星放下手裡的鍋,穿著拖鞋就要出門,「相信小冰璃的品味!」
葉星出門后,客廳又只剩下了蕭墨宇和夏冰璃兩人。
夏冰璃在蕭墨宇旁邊的小沙發上坐了下來,兩隻腳丫子光著在空中晃來晃去。
「你和不語,關係挺好?」蕭墨宇突然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夏冰璃平淡地回答道:「還行吧。」
「他很關心你。」蕭墨宇又說著,眼睛盯著手機屏幕,手指漫不經心地在上面滑動著什麼。
「也沒有很關心啦。」夏冰璃臉上帶著笑容,笑盈盈地看著蕭墨宇,眼睛彎成月牙狀,「蕭哥也很關心我呀!」
蕭墨宇抬眼撇了夏冰璃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你看出來我很關心你了?」
「唔……」夏冰璃有點語塞,兩手一攤,聳了聳肩,「我只是客套一下。」
「小白眼狼。」
「……」
夏冰璃懶得反駁,默默溜回了自己房間,客廳就他們兩個人,孤男寡女的,屬實覺得有些尷尬。
「蕭哥,你的快遞。」葉星從外面回來,一邊啃著煎餅一邊進門,舉著一個包裹在空中晃著,「好像是本書誒,蕭哥你不會又在看什麼超級廢腦細胞的書了吧?」
蕭墨宇抬眼看了一眼,接過了包裹,順勢拆了開。
葉星在一邊看著,他很好奇自家這位高智商高學歷的隊長大人又在看什麼高深的書了。
雖然自己也不會去看,也看不懂,但記下個書名,以後吹牛的時候還是有用的。
包裹拆開,看到書名,葉星不可置信地看著蕭墨宇,「《給寶貝的100個睡前小故事》?蕭哥,路子挺野啊。」
蕭墨宇沒理他,默默地把新書放回了自己房間,昨天答應夏冰璃會給她講故事,他腦子裡可沒什麼哄小孩的故事,總得買本教材吧。
葉星捂著臉自言自語道:「我好像知道了什麼驚天大秘密,不會被滅口吧?」
趙氏公司總裁辦公室里,燈光被調的很暗,趙岑楠坐在椅子上吐著煙,身上的戾氣一點也不加收斂,「那個王邢昭的事安排得怎麼樣了?」
秘書恭敬地開口道:「趙總放心,強姦犯在監獄里的日子本來就不好過,更何況我們已經打好招呼了。」
「行,你去忙吧。」趙岑楠掐滅了手上的雪茄,緩緩站起身來,站在落地窗前,看向窗外的車水馬龍,他的阿琛現在應該下飛機了,要不是公司最近事情也多走不開身,真想陪他一起去。
武希市監獄里,王邢昭滿臉恐懼地蜷縮在角落裡,他比進來時消瘦了不少,幾乎是瘦脫了相,身上也到處都是傷疤,自從進來后,除了要接受漫長服刑的痛苦,還得被其他人的「特殊照顧」。
在監獄里有一條鄙視鏈,強姦犯是屬於最下層的,因為在監獄里關押著形形色色的罪犯,有殺人的、詐騙的、敲詐的等等,而這裡面就是一個封閉式的小型江湖,但是就算是監獄的犯人也有自己的三觀,強姦犯是公認的最卑鄙無恥下流的一類人。
先不說趙岑楠找人打了招呼多「照顧」他,王邢昭自己都完全沒有階下囚的自覺,依然擺著自己從前的少爺脾氣,自然有人教他做人了。
雖然犯罪的道德觀都是歪的,但也確實不待見強姦犯,不過跟道德觀關係不大,主要原因還是強姦犯太弱了,尤其像王邢昭這種徒手戰鬥力比較弱的,在裡面被欺負實在是太正常了。
「喂!別裝死!起來!」
「哈哈哈!剛來不是很囂張嗎?怎麼沒脾氣啦?」
「你們看他跟狗一樣!給我吐舌頭搖尾巴看看!」
「誒!別打死了!打死了沒得玩了!」
「要不是不能要他命,早拉去喂狗了!」
「哈哈哈!警犬不吃這個吧?垃圾食品!」
幾個監獄的犯人圍著王邢昭拳打腳踢,他們一個個都是人高馬大的,一看就是窮凶極惡的人,手臂比王邢昭大腿都粗。
獄警站在一旁好像看不見似的任他們鬧,身邊甚至還站了一位拿著急救箱的醫護人員。
看著王邢昭沒了什麼動靜,這些人也陸陸續續散了,醫護人員上前去看了一眼,捏著他的手腕驗了驗脈,又伸手探了探鼻息,說了句,「沒死。」然後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就走了。
王邢昭無力地趴在地上,身體伴著強烈的劇痛,眼底是無盡的絕望和恨意,嘴裡囔囔地念著:「蕭墨宇……夏冰璃……你們……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