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永遠的身世之謎(11)
「他恐怕不行啦。***」藺所長說。
申同輝叫田豆豆到一邊,請她幫忙作老虎的筆錄……
5
遠在千里之外的佟局長接到申同輝的電話。
「報告佟局,老虎留下最後的口供,是林松指使他殺掉崔振海……」
「好!」
「佟局還有一件事向您報告,老虎死啦。」
「處理完后,你們可返回遼河了。」佟局長指示。
在這座城市的北部,麵包車裡的幾雙眼睛透過雨簾注視太陽花歌廳的一個隱蔽出口。
「報告佟局,他們倆進去始終沒出來。」黃大桐說。
「黃大桐,我命令你們衝進去,把林松他們拿下!」佟局長說。
「是!」
全副武裝的特警衝進艮前,林松正坐在昏暗之中,只開著一盞壁燈,鐵子已經死去,仰靠在椅子上像在打盹,面前酒杯里還有半杯酒,林松的面前也有一杯和鐵子面前相同的酒,黑紅的顏色如同乾涸的血。
一個小時之前,林松帶鐵子進來。
警察去大興安嶺逮老虎的消息林松獲得后,他並沒驚慌,抽掉一包軟包裝中華煙,思考著他精心的計劃,參與的三人鐵子、三兒、老虎都不知道真正的殺於成、丁曉琴、崔振海的原因,況且他們三人互相不認得,警方無法把他們三人聯繫在一起。三兒會向警方說出自己嗎?也許會。老虎被抓,他會向警方說出自己嗎?也許會。鐵子呢,他也許會。即使他們都供出自己,也不知道殺人的原因。
「鏈條從我這兒斷掉,就徹底斷了。」林松做出一個決定,他早想過的……鐵子不能留了,他必須和自己走。
鐵子嗅到酒的醇香就饞了,他忍不住,還沒等林松說什麼就喝了一口。
「酒咋樣?」林松問他。
「長這麼大,我頭一次喝到。」
「那就多喝點兒,鐵子,喝吧。」
酒的醇香頓時流遍鐵子的全身,他感到自己身子漸漸輕啦,風中蒲公英種子似地飄揚起來……林松還是讓他的手下保持一種尊嚴,擦去鼻孔、嘴角流出的血,讓他挺拔在椅子上已不可能,他以最大的努力使鐵子有個坦然姿態。
鐵子這個坦然姿態保持到刑警衝進來,在刑警進入地下室之前,林松做離開這個世界前的最後一件事,他給劉海蓉了一個只有三個字的簡訊:
我——愛——你!
林松確定簡訊已成功出,毀掉那張手機卡,坐在鐵子對面的椅子上,喝下杯中黑紅血色的酒。
荷槍的刑警衝進來,見到的是兩個已經死去的人……
接到林松來的信息之前,劉海蓉走出市委辦公大樓,司機王暉招呼,為她打開車門:「劉主任。」
劉海蓉苦笑一下,說:「從現在起,我已經不是什麼主任了。」
「這?」王暉驚愕。
「你最後送我一趟吧。」劉海蓉上車。
人世間的許多事物總是這樣,當初,無論你構想得如何美妙,訴說得如何燦爛,並為此而去拼搏,甚至付出生命的代價;但是,一旦違背常識、常理、常規、常法,就會走向它的反面,美妙被撕得粉碎,燦爛變成陰霾,過程留下的是一個個失敗的印痕,留在世間,留在心中,生命付出的代價成了兒戲,成了罪孽,成了謊。
車子開出市委大院,她回頭望眼宏偉的大樓,油然而生感慨,當年她作為一名普通的中學教師,走進找她談話的組織部時,緊張得兩條腿抖……今天部長同她談完話,抖的不是兩條腿,而是心,是靈魂。一個本來前途燦爛的女幹部,結束了政治生命:撤銷黨內外一切職務,開除黨籍,開除公職。她昔日頭戴的所有光環都熄滅了。
劉海蓉走向自家樓門時,回頭見王暉還望著她,忍著準備到屋內才放出的淚水,猛烈決堤。她怕被人看見,跑進樓去。
回身關上門,連客廳都沒走到,蹲在過廳的地上,痛哭起來。
劉海蓉在家哭泣,遼河市的另一個場合,市政府和市公安局聯合召開新聞布會,市政府張秘書長和佟局長接受多家媒體採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