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刁難
此事宜早不宜遲，不若明日就去開張。可是這擺攤的地方，倒成了個難題。
秦冉安頓好秦母，回到房間默默思忖。
首先想到的地方自然是虛玄道人那塊地，但很快被秦冉放棄，如今他跟虛玄道人算是同行，多少有點犯忌諱，不宜擺在一起，而且他也不願意跟虛玄道人有過多牽扯。
「就擺在後山口吧。」
考慮片刻，秦冉最終敲定了地點。
後山雖不如縣上那樣四通八達，但龍山縣佔地不大，中心到後山也就幾分鐘路程。
只要名聲打出去，不愁客人。
關鍵黃郎中說得對，許多獵戶會通過後山，順便可以問一問有關金蓮草的線索，時間一長，相信肯定會有所收穫。
秦冉思考作罷，上床休息。
儘管修鍊也基本相當於休息，但是終歸不如真正的睡眠，昨日一夜未眠，今夜當好好休息，待到日後修為高上一些，修鍊應該就可以真正替代睡眠，那時候便能無時無刻修鍊了。
次日。
秦冉幫秦母煎好葯，往鍋里留了一碗面，便提著桌椅物什出門，經過虛玄道人的地界時，他注意到虛玄道人已經開張了。
秦冉對他笑了笑，眼神中頗有挑釁之意，虛玄道人卻像是沒看見秦冉似的，依然低著頭，搗鼓著手裡的一個黑色的像是小罐子一樣的玩意。
秦冉一路行至後山口，只見後山那條道滿是泥濘，留有散亂的腳印。他的目光投向後山深處，鬱鬱蔥蔥的林子遮蔽了他的視野。
「嗯？」
就在這時，秦冉耳尖一動，隱約間聽到身後似傳來一點動靜，餘光望去，模模糊糊可以看見一道身影躲在一棵大樹後邊。
此人……
有些眼熟啊。
秦冉恍惚想起昨日似乎在來往的行人中見過這人，此時後山這條路人煙稀少，那人的出現便顯得格外扎眼了。
眼下此人藏身於樹后，竟然捕捉不到他的一絲呼吸聲，可見是個練家子。
秦冉眉頭微皺，心中有些不安，不知道來人是何方人馬，他沒有打草驚蛇，假裝沒有注意到後方那人，隨後忽然轉身，朝著縣裡走去。
那人更先一步轉身，跑似的溜了。
「果然是跟著我的。」
秦冉基本確定了猜測，思慮再三，還是決定當作沒有看見，暫時先處理眼前事。
既然對方是跟蹤自己，那就肯定有目的。
便是不必尋，對方也自會送上門來。
他不再多想，片刻回到了縣裡。
作為另一個世界的老油條，秦冉自然知道該如何招攬客源——
最重要的就是放下臉皮！
「父老鄉親們，秦氏算鋪即日起正式開張，可堪天機，可測將來，今日第一人不收錢，前三人只取五十文，往後皆要五百文，就在後山口，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父老鄉親們……」
秦冉繞著縣裡的各個大小道，將內息之力灌注入聲音中，只聽得自己的聲音滾滾傳開來，足夠滲透到每一個角落。
期間還不忘注意那跟蹤之人的方位，卻見那人走入了一間茶樓。
伴隨著聲音越傳越遠，幾乎家家戶戶都推開窗戶，一臉茫然。
大清晨的，這是什麼情況！
「這小子……」
黃郎中看見從門前經過，朝著自己打招呼的秦冉，神情僵硬，饒是他見多識廣也搞不懂秦冉想幹嘛，這是想用算命賺錢？
「這小子想幹嘛！」
虛玄道人看著秦冉鑽入小巷的背影，此刻才反應過來，嘴角忍不住抽搐！
見過使出渾身解數招攬客人的，也沒見過這陣仗啊！
算命到底跟天機有關，多少要保持一些神秘感，講究一個有緣，即便是他也最多喊一喊那些過路人，哪裡會如此招搖！
殊不知。
秦冉一心想著搞錢攢吉運，慢慢等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還不如主動出擊，儘快證明他算得足夠准，如此才能將秦氏算鋪的名聲打出去，賺取更多的錢財和吉運。
他本身不算修道者，更不會有什麼包袱，因此這「打廣告」是絕對不能缺少的一步。
待到名聲打響，自然就能省略這一步。
「老大！」
小廝眼看秦冉走遠，連忙從茶樓走了出來，震驚道：「我看了，這小子果然是想開一個跟您一樣的攤子，就擺在後山口！」
「蠢貨！我長了眼睛和耳朵，還需要你來說？」
虛玄道人氣得敲了一下小廝的腦袋，之後便微微眯著的雙眼盯向後山方位。
「好小子，還敢來搶我的生意，他家裡就個患病的老娘，想是沒什麼大人物護著。正好，你一會就去當第一個算命的人！」
「得嘞！」
小廝眼珠子一轉，馬上朝著後山走去。
他瞬間明白了虛玄道人的想法，算命全是騙鬼的，只要說個相反的，證明那傢伙算得不準，那傢伙自然就開不下去了！
與此同時。
鄉里鄉親都聽到了秦冉的呼喊，一個個下樓查看，像是算命這種與天相關的事情本就令人感興趣，他們心中好奇，朝著後山而去。
片刻之後，後山那條道上站滿了人。
秦冉回來之時都嚇了一跳，沒有想到打廣告的效果這麼好，居然來了這麼多人，甚至已經有人坐在了椅子上，似乎等著算命。
他眸光微動，坐在那裡的人竟是跟蹤之人。
「總算來了！」
「免費，真的還有免費的算命？」
「應該不準吧，肯定不如茶樓邊上那個！」
很多鄉里都注意到了秦冉，不禁竊竊私語。
大多人都在懷疑秦冉算命的真實性，主要跟另外一間算鋪相比，此處實在太過寒酸，只有簡單的桌椅，以及桌上寫著「秦氏算鋪」四個大字的紙張，便再無其他。
就連一身好行頭都沒有，叫人如何相信？
秦冉恍若未聞，默默坐在了位置上，露出和善的笑容，當作不認識跟蹤之人，朝著四周拱手行禮：「諸位鄉親久等了！」
「你這娃娃，該不會是騙人吧？」
「騙人與否，一試便知，在下開這算鋪不為錢財，只為行善積德。」
秦冉笑了笑，保持著一絲神秘感。
眾人又是一陣私語，難以被輕易說服。
「別廢話了，來給大爺我算算。」
小廝冷哼一聲，突然頗為囂張地開口：「第一個免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