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十六章(5)

5.第十六章(5)

這個正午是二拐子一生中最為精彩的時刻,女人終於讓他制服了,終於乖乖躺他身子下。***他的思想跟身體一樣瘋狂抽動著,彷彿過了這個正午他就是下河院的主人,便可永遠地騎在女人身上作威作福。這感覺太美妙太動人了。

這時候,就聽到女人心裡出一個聲音,似乎極痛苦,極不甘心,卻又那麼的堅定。

不要怪我,誰也不要怪我,都是你們自找的!

你們自找的呀!

二拐子意識到不對勁時,已經太晚了。一股黑血噴出來,濺到牆壁上,頭裡轟一聲,栽女人身上不動了。女人這才收住身子,抬豬一樣抬下他。加了十倍亂心子草的中藥喝下去,就是頭兒馬也該斃命。看到男人臉像火炭般漸漸熄滅,泛出焦黑,女人才長出口氣,穿衣下炕,很快到了下河院。不大工夫,她換了一身衣裳,有說有笑的去地里看人們收割了。

奶媽仁順嫂是第一個現兒子暴死的人,驚叫一聲便跌過去,等溝里人現已是第二天後晌。少奶奶燈芯就像聽到一隻狗死了樣平靜,對報喪的人說,買張席子卷了吧。

奶媽仁順嫂讓木手子和天狗抬進下河院,臉上的笑自此永遠消失了,她成了真正的傻子,天天坐太陽下瞪著天,懷大暢著,豬尿泡樣的**露外面,灰垢粘了一層,不出一月便枯萎得沒一點樣兒了。馬駒每打前面走過,總要抓一把灰撒她**上。

菜子溝下河院少奶奶燈芯終於全面執掌了下河院大權,東家莊地這個秋天裡異常地哀老下去,終日摟著傻孫子牛犢,躺在下河院的老樹下不起來。男人命旺再次被拴進北廂房,二拐子的丫頭蒿子終日侍候著。

木手子新房蓋好的這個上午,少奶奶燈芯特意拿了炮仗去賀喜,溝里看熱鬧的人見她目光灼灼,神彩飄然,呼前喝后威風一點不比當年的東家遜色。這個正午一條驚人的消息在溝里迅疾傳開,下河院打今年起租子全都減到五成,自墾的荒地收成全部歸己。這可是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呀,立時,溝里關於新東家燈芯的美如清油橫溢的香味繚繞得整個溝谷風都走不開。

後山中醫劉松柏騎馬前來的這天晌午,少奶奶燈芯正在懲處一對奷夫淫婦。中醫劉松柏缺了一條腿,是在黑雞嶺採藥時掉崖下摔斷的。那地兒恰是燈芯轎子險些摔下的地兒,本來半崖里一條腿掛在樹上,算是救下了命,誰料滾下的石頭不偏不倚重重砸在腿上,當時便斷了。他拄著拐杖,伙在熱鬧的人群里,見女兒拿著刺涮無地抽打下賤的淫婦,眼裡完全沒了頭次代公公庄地懲治時的不安和羞恐,從頭到腳讓威嚴和神聖襯托著,中醫劉松柏懸著的心踏踏實實落了地。長達半生的努力終於修成正果,走出人群,仰望著妹妹水上飄墳塋的方向,長長舒了口氣。

多年前的往事禁不住浮上心頭,後山中醫劉松柏騎著毛驢進了下河院,東家莊地不屑的目光打量他很久,看不出其貌不揚的劉松柏有甚特別,居然年紀輕輕就被人喚做神醫。引他到了上房,從被窩裡抽出二房水上漂細如雞腿的胳膊,中醫劉松柏三根手指捏上去,把了好久,最後緩緩說,五付葯下去,估摸著能有轉機。

沒等三付咽下,二房水上漂孱弱的身子竟有了力氣,躺炕上能說話了。東家莊地簡直不敢相信奇迹,一口一個神醫叫得劉松伯驚亂不安。兩個人很快成了莫逆,等五付吃完,二房水上漂掙彈著下地時,東家莊地愁雲般化不開的心事已在中醫劉松柏的運籌中了,於是,十六歲的妹妹松枝在看似隨意實則深謀遠慮后提到了桌面上,在二房水上漂身上抱了半生指望的東家莊地心終於動了,迎娶三房的事定了下來。

三房松枝進門一年後的一個雨夜,一頭青騾子急急奔向後山,二房水上漂舊病突,躺在炕上呻吟不止。中醫劉松柏顧不上歇氣,急急給病人把脈,這次他的神遠比東家莊地沉重,睡屋出來一不,握著毛筆的手抖動不止。東家莊地從他的目光里看到不祥,委婉地說,你就死馬當活馬醫吧。說完便心事重重進了二房睡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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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宅活寡(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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