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奴隸,狗

第139章 奴隸,狗

第139章奴隸,狗

「……清顏?」

天色已晚,岑冬生離開自己的卧室,準備洗漱後上床休息,結果看到了意外的人。

一樓的客廳里亮起昏黃的燈光,平日里一般是知真姐坐在沙發上看書,今天她不在,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的妹妹。

女高中生穿著一身白色為基調雪紡長裙,上半身貼身裁剪,凸顯出曼妙纖瘦的線條,無袖的設計讓手臂暴露在熾亮燈光下,肌膚白得耀眼;裙子下擺則是一件蓬鬆的A字敞開,從腰部開始逐漸散開,直到膝蓋以下,宛若花瓣輕舞,一排紐扣的水晶散發著盈盈光澤。

……看起來不像是室內穿著,更像是精心打扮過。平日里素麵朝天的純天然美少女,這會兒畫了淡淡的妝,足可見她對這一刻的重視。

伊清顏的雙手抓著裙擺,顏色比平常更艷麗些的唇瓣緊緊抿著,手背上隱約可見青色的脈絡。

「呃……」

岑冬生正從樓梯上下來,看到妹妹這副正襟危坐的姿態,不免被驚到,下意識停住了腳步。

他不知道發生了啥,一時間不敢靠近。

自從那天以來,兄妹倆的關係其實是有些尷尬的。

不過,不是那種會導致關係發生裂痕、或是讓其中某一方抬不起頭的齟齬,而是小姑娘的薄臉皮和某人的厚臉皮所導致的尷尬。

只需一定時間來沖淡,所以他並不著急。

但今晚的伊清顏,狀態明顯非同尋常,她正在認真等待。

「你這副打扮,難道是要出門?」

岑冬生試探性地開口。

「要不我陪你?」

「不,不是……」女高中生輕輕搖頭,「我是有話要對哥哥說。」

「哦。」

伊清顏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沙發。

岑冬生感受到了一種無聲的魄力,於是順著少女的指引,在她面前坐下。

「……」

伊清顏盯著他的臉,左看右看,纖眉微蹙,好像有哪裡不滿意。

「怎麼了?」

岑冬生還以為是自己的問題,他低頭一瞧。和小姑娘鄭重其事的打扮不同,他這是在家裡,身上穿著的是款式寬鬆的睡袍。

他覺得伊清顏大概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對自己說,表情恍然地點頭。

「要不要我換件衣服過來?」

「不,不是……」

薄薄的唇又一次抿起。伊清顏猶豫了一下,才發出請求:「請哥哥……坐在我身邊……」

話說到一半,她的腦袋已經像鴕鳥般低了下去。

「沒問題。」

岑冬生倒是坦然,起身後又在對面沙發上坐下。既然女孩要的是「身邊」,他自然要滿足條件,所以他幾乎是挨著對方,男人的手臂貼著少女的手臂,距離近在咫尺。

「……」

他往旁邊看,小姑娘的呼吸微微急促,似乎很緊張。

肌膚無意間觸碰的霎那,她做出了像是被燙到的反應,將手臂抱緊。

「怎麼了這是?」

岑冬生覺得好笑,調侃道。

「感覺我倆就和第一次見面似的,那麼有距離感?」

他和伊清顏以兄妹相稱,又與安知真以姐弟相稱,但與後者不同的是,他和少女的關係一直以來都算健全。

岑冬生最開始稱呼安知真為「姐姐」的時候,其實已是一種偏曖昧的態度,更別說兩人現在是戀人。

這和伊清顏主動叫他「哥」之後產生的聯繫不是一回事,他是真的把小姑娘當成妹妹來照顧了。

不過,要說完全沒有親密之舉吧,也不太對。起碼牽手、擁抱這種,她還是挺適應的。

「哥哥還有臉說我……」

這回,伊清顏終於抬起頭來。

她的臉蛋羞紅,語氣里透著幽怨。

「都怪你,都怪你和那個女人做的那些事情……我現在,一看到你們就會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

岑冬生陷入沉默。

他反思。雖然是有試探的理由在內,但這種大人的惡作劇的確不太好,特別對於性格純潔的小姑娘來說,刺激好像有點太大了。

「……抱歉。」岑冬生說,「不會有下次了。」

「哦?」伊清顏的語調變高了,「你是說,以後都不會再和那個女人親熱了?」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可能吧?哥哥肯定忍不住的。」

「別說的我和色情狂一樣。」

岑冬生嘆了口氣,揉了揉身邊小姑娘的頭髮。

「我是說不會在你面前。」

和戀人親熱是天理,不可能不做。但考慮到女高中生的心理健康,的確該有所收斂。

正常人要是與自己的戀人和妹妹同住在一個屋檐下,會怎麼做呢?

岑冬生想了想,很快意識到這是個完全沒必要考慮的問題——普通人遇上這種困境,主要原因還是受限於經濟條件,但他們不一樣,本來家裡就大,空置的房間不止一個,實在不行在附近買幢房子就好了;或者包個高層酒店套房專門用來……

「哦~我明白了。」

小姑娘撇了撇嘴。

「就是所謂的『偷情』吧?哥哥你為了找刺激,還真是什麼都想的出來呢。」

一聽這話,岑冬生不由打量起小姑娘的臉,她這會兒倒是不害羞了,但話語間有種陰陽怪氣。

「什麼都想的出來是伱吧?」他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臉蛋,「你這孩子,怎麼啥話都說?」

「是你先做的!」

伊清顏鼓著腮幫子抱怨。

「那天在我面前……在我面前那樣……不就是為了刺激我嗎?」

岑冬生一怔。

他倒是真沒這個想法,主要還是為了驗證「存神」的特性,順便讓安知真和伊清顏一樣發洩慾望,免得出問題。

雖然知真姐大概能在事後自我控制,但他既然能做到,那就做吧——只是出於這般簡單純粹的理由。

男人的情緒有些尷尬,但還是坦率地回答道。

「我真不是故意的,當時單純就是熱血上頭,沒有控制住自己。」

他抓著妹妹的肩膀,試探性地往回收了收,發現對方沒有反抗。

「你能原諒我嗎?」

「事到如今,我還能說不嗎……」

小姑娘順勢將臉埋進他的脖子里,聲音悶悶的。

「還有啊,哥哥你明明說過要懲罰她的……」

聽到這裡,男人忍不住皺眉。

「知真姐難道沒和你道歉?還是說態度不好?」

岑冬生和安知真在事後有過交流,這件事需要她主動和妹妹低頭,以後保證不會再主動能力影響她的意識。

不論是現在的安知真,還是未來的哲人王,儘管有著冷酷的一面,但她對於承諾是真的很重視,身為上位者不會背叛與下屬的約定,所以岑冬生很放心。

若不是出於對性格的這份了解,岑冬生就不會選擇她當成第一個抱大腿的對象。

「……她……和我道歉了……」

「那——」岑冬生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你是不願意接受?」

「……不,接受了。」

男人感到困惑。

「所以……?」

……

有些事情,岑冬生並不清楚。

那天之後,安知真主動找伊清顏聊了數個小時。

其中內容不止是道歉,還有某個奇怪的提議——

「你想讓你的哥哥全心全意地信賴你嗎?」

回憶中,那個女人帶著笑意的話語,在少女耳邊響起。

溫柔的背後是高高在上,那種彷彿看穿了一切,高高在上的語氣讓伊清顏感到厭惡,可她還是不得不聽。

因為對方的話語可謂正中靶心——

「現在的你,與他之間隔著一層難以突破的障礙,他只把你當成孩子。」

「是啊,只是因為我做不到像你這麼……這麼的……」

「這麼不要臉?」

安知真笑了起來。

「男歡女愛,此乃人之常情。」

伊清顏沒有回答。因為她知道,這話說得沒錯。

「不過,你要是無法鼓起勇氣更進一步,其實還有個更簡單粗暴的辦法。只要你願意,就能從他那裡得到遠勝過我的信賴與依靠。」

女人說。

「我們是咒禁師,能實現那些顛覆常識與生理規律的結果,你要大膽些,要有想象力。」

「……」

伊清顏很想開口反諷她,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從岑冬生口中,她聽說了男人在此之前的冒險,那就是他和知真姐一起經歷的小康樓鬼屋事件;在那起事件結束后,岑冬生收穫了一件迄今為止沒用上的禁物——

「血脈相連的密切聯繫無法割捨,就像天生的親人,你們會成為真正的兄妹。」

「如果真有這種『好事』,為什麼你不做?」

「因為他拒絕了。」安知真說,她的神情中難得有了幾分遺憾,「是當時提起的時機不太對,我又因為冬生當時說過的話很感動,所以就沒做,後來也不好意思再提起……」

……

伊清顏深吸了一口氣。是時候該做出決定了。

「哥哥,我想要你身上的一件東西。」

「什麼?」

「血契媒。它還在你手上吧?」

「……是。」

岑冬生的困惑沒有得到解答,他不知道為何妹妹突然提起這個。

平常時候,這些禁物他都是隨身攜帶的,隨手就將一枚紅色的發亮圓球取出。

「你知道它的效果,是有想要控制的人嗎?其實可以找人幫忙……」

他本來想說,《天魁權首》可比這東西好用一百倍,你要是不想和知真姐幫忙,我可以當中介人……結果在他開口之前,那枚圓球就被伊清顏緊緊抓在手中。

她將血契媒拿起來,紅色圓球在燈光的籠罩下,散發著玉般的光芒。

「唔,顏色還挺好看的嘛。」

少女欣賞著它。

「是怎麼用的來著……」

岑冬生突然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哥哥,將手拿出來。」

她說。

「你想做什麼?」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嘛。」

伊清顏微微一笑,語氣坦然。

「——請對我使用『血契媒』,讓我成為哥哥的奴隸吧。」

「……」

青年一時間啞口無言。

對於伊清顏某一日在慾望驅動下做出無法理解的瘋狂行徑,岑冬生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在覺醒「不死」的異能之後,他也有了底氣去承受……

看來事實並非如此,實際上努力在做準備的只是他,但女孩究竟會做出何種反應,始終是他無法預料的。

所謂的「祖」,所謂的平等王,就是這般脫離常識,可以認為她的本性中藏匿著不可理喻的瘋狂。

不止是維繫異能的「殺戮欲」,她的思維方式從一開始就異於常人。

「沒必要做這種事,我們的關係不需要依靠這種東西來維持。」

岑冬生不得不打起精神,決定用說服的方式來解決這起意外。

「知真姐當時有過類似的提議,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因為在我看來,夥伴關係的基礎是平等。」

但他的勸說,似乎愈發刺激了她的心。

「已經來不及了,哥哥。」

懷中的女孩笑了起來,似乎早就知道男人會拒絕,她將那枚圓球放在掌心,舉在燈光之下,然後……

她仰起雪白的脖頸,毫不猶豫地將血契媒放入口中。

「咕咚。」

喉嚨上下挪動,雞卵大小的紅玉被少女吞了進去。

「你在做什麼……?」

岑冬生愕然間,發現自己的手腕正被她緊緊攥著。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一道淺淺的傷口在無聲無息間綻放,他甚至沒有感受到痛苦。

伊清顏的手上有一道相似的新鮮傷口,兩股血液緩緩流淌,混合在了一起。

「等一下,你已經是特等咒禁師了,清顏,這東西不會有用的……」

岑冬生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呆住了。

「咚……咚咚!」

異變突起,他耳畔聽到了自己強勁的心跳聲,血流奔涌的雜音;與此同時,另一道近在咫尺的心跳正在混入其中,他能感受到某種奇妙的血肉聯繫正在建立。

這,這是……血契媒正在生效?!「我知道,但只要我不去抵抗這份力量就好了。」

她笑靨燦爛。

「我不想成為你平等的夥伴,哥哥。我想當你的奴隸,我想當一條聽話的小狗……從今往後,你我將血脈相連,再也沒有人能將我們分開。」

「等等,清顏——」

「我會好好聽你的話,所以……」

明明說著最卑微的話語,行為和態度卻強硬到不容許人拒絕,伊清顏清秀的臉頰上浮現病態的紅暈,那雙墨玉色的瞳孔中,沉澱著深不見底的黑暗。

「——不要背叛我,哥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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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禁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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