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海棠樹下

第167章 海棠樹下

「凌玥……"彥離和楚淵的聲音透著無力與無盡的無奈和痛苦,然後緩緩地垂下伸向司徒凌玥的手,均昏死過去了。

司徒凌玥走過去,那些黑衣人竟還挺禮貌地讓開一條道兒讓司徒凌玥走過去,走了幾步之後,司徒凌玥停了下來,朝樓下看去,那意思很明了了,黑衣人也懂,「他么,若是有能耐就衝出去,若是沒有,就把屍體留在這裡。"

司徒凌玥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渾身是血的容少卿像是感應到了什麼間隙間抬頭一看,剛好對上司徒凌玥的目光,兩人眼神交匯的那一刻,容少卿瞳孔放大,大喊一聲:「凌玥!"

司徒凌玥清冷地別開視線,跟著黑衣人走下了樓,明明她和容少卿只隔了不到十步的距離,可是容少卿卻覺得他們如此的觸不可及。

司徒凌玥頭也不回地走開,她不知道容少卿能否活著走出去,可是她也不想再讓容少卿覺得她對他還余情未了,決然而去就是想告訴容少卿,她是真的不想再跟他有瓜葛。

而面對這些黑衣人,司徒凌玥已經能猜到是誰派他們來的了,這個人除了容少蓮,她不做他想。

當司徒凌玥走出樂不思蜀的大門時,門口停了一輛馬車,很顯然是要她上去。司徒凌玥也不扭捏,都跟著他們出來了,這馬車自然也是要上去的,司徒凌玥踏上踏板進到馬車裡面,撩開帘子的那一瞬,她就看見了端坐在裡面的容少蓮了,這個結果一點也不意外。

等到司徒凌玥走進馬車坐下之後,車外的馬夫就開始揚鞭驅車,「這樣大費周章很有意思?"

容少蓮望著與他面對面坐著的司徒凌玥,「我不大費周章,能搶回你嗎?"

「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難道我以前每一次跟你說的,你都當耳旁風沒聽見?"司徒凌玥覺得很無奈,也很無語,為什麼她遇見的男人都這麼執著,執著一詞本是美好的,可是用在他們身上就是自私了。

他們倆口口聲聲說愛她,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想過,愛一個人是這樣千方百計不擇手段的嗎?就算,為了愛,千方百計不擇手段,可是這也該是在彼此都有意的情況下吧,如此強求的愛有何意義?

「他那樣對你,你都可以不在乎,為什麼我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就不行?"每個人的想法都不同,在容少蓮看來,他一心一意只想和司徒凌玥在一起,有錯嗎?容少卿這般不珍惜司徒凌玥,那麼他來珍惜,為什麼司徒凌玥就是不領情呢?

司徒凌玥皺起眉頭,「多餘的話都不要說了,你只要說,你現在想要做什麼,帶我去哪兒?"

「我帶你走,遠走高飛,我們可以去隱居,也可以居於鬧市,只要你願意,去哪兒都行,我們會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一對神仙眷侶。"

「我不願意。"司徒凌玥直接了斷地說道。

容少蓮抓住司徒凌玥的胳膊搖晃著,「為什麼為什麼,難道事到如今你對容少卿還有情吧?他對你做了如此人神共憤的事情你還能原諒他?"

「我對你,與容少卿無關,不管我原不原諒他,我也不會接受你,你要聽懂這個意思好不好?然而,我是不想往事重提,容少卿對我做了人神共憤的事情,那你呢,你殺害我的父親,殺害曉曉,那我是不是該真的要了你的命,而不是讓你詐死送去夜黎念那裡重新開始人生,我不知道是哪裡出了錯,讓你本該喪失的記憶還在你腦海里,可,我終究是心軟放你一命,你卻還要回頭來苦苦糾纏。"

司徒凌玥想,這是她最最最後一次跟容少蓮解釋清楚了,她就不信容少蓮還這麼死腦筋,她要容少蓮徹徹底底地明白她根本對他一點情意都沒有,他這樣苦苦糾纏,就算是纏一輩子也是無用的。

「凌玥,你為何對我要如此狠心,我寧願當初你真的把我毒死了,也好過我現在愛而不得,更痛苦。"

「如果你再逼我,我不介意真的毒死你!"司徒凌玥已經被逼的無路可退,若是再這樣下去,她也不敢保證,她是不是還能控制得住自己,如今的她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黑暗,以前就算她心狠,但她也從沒有害過誰,可是自從玉白芷一事之後,她覺得她已經走火入魔了,比起練功走火入魔的人還要恐怖。

「凌玥,你當真,當真對我如此絕情?"容少蓮不敢置信,他還期望著司徒凌玥縱使不喜歡他,也不會對他如此決絕。

「絕情?我這樣就絕情了?你們可有好好地看過你們自己,說到絕情你們比我可要絕情百倍,而我的絕情是被誰逼出來的,你們難道不清楚?"司徒凌玥聽著容少蓮這話就覺得可笑,若不是他們一步步地逼著她,她會變成這樣嗎?

誰不想做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誰願意變成一個冷冰冰涼颼颼的行屍走肉?

容少蓮知道,司徒凌玥之所以說「你們",最主要的是指他和容少卿吧,如果不是他們將她拉入這漩渦中,或許司徒凌玥還能安心地做她侯府二小姐,可是,人活於世哪有那麼多可是,事已至此,他只能努力,努力挽回曾經若用一片真心就可以擁有的人,如今他真的赤誠一片,但似乎再也換不得佳人回眸了。

司徒凌玥看了一眼沒有再說話的容少蓮,然後對著外面的車夫喊道,「停車。"

車夫猶豫了一下還是勒停了馬車,司徒凌玥二話不說,起身掀開車帘子就下了馬車,而容少蓮還怔在馬車內,他木訥地呆望著,良久,他才緩緩說了一聲:「出城。"

在外等候命令的車夫聽到了吩咐,立馬揚鞭啟程。

司徒凌玥下了馬車之後,發現距離當初的童王府並不遠,她望著童王府的方向佇足了片刻之後,才邁開步子走去的。

推開沉重的大門,司徒凌玥屏息而入,望著裡面熟悉的一切,心中感慨萬千,當她來到那株與容少卿合手種下的海棠樹前,她差點淚目,伸手摸了摸樹榦,纖細的手指拂過皺褶的樹皮,視線自上而下,樹腳下那個小墳包早已長滿雜草,司徒凌玥也不顧地上髒亂,就這樣坐了下來,兩手開始清理那個小墳包上的雜草。

先前看到海棠樹時,她還能忍得住不哭,心中只要想著自己這一路是怎麼走過來的,她就不會哭,不會再為那個男人哭了。

可是,當她的視線落在這個小小的墳包上的時候,她無論怎麼克制,眼淚還是決堤而出,這裡面睡著的是她的孩子啊,是她懷胎十月,辛辛苦苦廢了半條命生下來的孩子啊。

司徒凌玥淚眼婆娑地清理著雜草,淚水吧噠吧噠滴落在墳包上,想起當初容海棠在她肚子里鬧騰的時候,想起當初她失而復得抱著容海棠不肯放手的時候,想起當初她寸步不離守著容海棠生怕被人害了去的時候,更想起在容海棠之前,那個連胎動都不曾感受到過的孩子,如果他們都還好好的,如今都能圍在她身邊,也許都會奶聲奶氣地喊她娘親了。

除完了雜草,司徒凌玥雙手沾滿了泥土,她也不管,只是無力地靠在海棠樹旁,目光滿含著母愛輕聲說道:「海棠,想不想娘親呀,在那邊,冷不冷啊?快入冬了,天越來越冷了,可娘親只擔心你是不是暖和,如果冷,記得託夢給娘親啊,知道嗎?"

司徒凌玥靜靜地靠在那兒,就像容海棠在她身邊睡著了一樣,「海棠,娘親現在還能去哪裡?天下這麼大,娘親能找到一塊兒屬於娘親的一方天嗎?在娘親去尋找那片天之前,海棠多陪陪娘親好不好?"

而容少卿那邊,若不是巡城御史趕過來及時,估計容少卿真的要廢在這裡了,雙拳難敵四手,他武功再高也撐不住對方車輪戰啊,更何況對方又不是站在那兒讓他打,對方的武功也不差,看來這次容少蓮是下了血本,想要容少卿的命,只可惜,就差那麼一點,也許容少蓮的心愿就能達成了呢。

當巡城御史趕來的時候,看到渾身是血的容少卿差點沒嚇的腳軟,不是因為沒見過這麼瘮人的一幕,而正是因為這一幕瘮人,他想著回頭容少卿會不會一怒之下要了他的腦袋,懲罰他遲來之罪。

巡城御史一到,那些黑衣人自然是粉粉逃走了,不然等著被軍隊圍剿么。

「微臣救駕來遲,還請皇上恕罪。"巡城御史顫顫巍巍地跪在容少卿的面前,等候發落。

容少卿撐著一口氣,斥道:「還跪在這裡作何,封鎖所有城門,只進不出,朕要……"

還是沒能撐住,容少卿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倒地昏死過去了。

再度醒來時,人已經在皇宮了,早就醒過來的彥離守在床邊看著容少卿醒來,之前那些毒藥,只是讓他們暫時失去內力,然後昏迷幾個時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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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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