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麻衣老道:我這輩子就沒如此崇拜過一人

第72章 麻衣老道:我這輩子就沒如此崇拜過一人

第72章麻衣老道:我這輩子就沒如此崇拜過一人

濃郁到極致的妖氣從那屋內爆發,如狼煙似的衝天而起。

「好重的妖氣。」

砰砰聲響徹,寬大的屋門被暴力撞的粉碎,緊接著,一條腦袋碩大,身長體粗的蟒妖盤踞在他們面前。

在陽光的照耀下,蟒妖身上的鱗片散發著光澤,粗壯的身軀盤在一起,如同一座小山似的,猙獰的額頭緩緩低下,一雙充滿暴虐之色的雙眼鎖定著林凡。

「你是誰?為何來黑河鎮,見到本河神為何不拜。」

蟒妖聲音洪亮。

周圍那群骨瘦如柴的男人們看到如此可怕的本體,非但不怕,反而流露出喜色,他們的內心已經被蟒妖影響的扭曲,難以分辨世間真偽。

狐妲己跟貓妙妙被蟒妖的那股磅礴妖氣震懾住。

更有一種遇到生死之敵的緊張感。

還好有道長擋在面前,給她們膽怯的內心中注入了滿滿的勇氣。

「孽畜閉嘴,佔地自封為神,可笑至極,貧道玄顛,師從朝天道觀凌霄道長,立志斬妖除魔,匡扶正道,黑河鎮百姓被你禍害,貧道豈能容你。」

「朝天道觀?玄顛,聽都沒聽過。看你細皮嫩肉的,倒是不錯,就留下來好好的服侍我吧。」蟒妖咆哮著,音波震蕩,一舉一動間都散發著一股了不得的妖氣。

「幽冥攝魂目!」

林凡怒喝一聲,如同晴空霹靂,他雙目猛地爆發出凶煞血光,那幽冥之力早已在眼中凝聚成形,此刻,隨著林凡的怒喝,如同壓抑已久的火山,猛烈噴發。

只見林凡的雙眼中,血色光芒如同實質,伴隨著他的視線掃過,空氣都似乎被這股凶煞之力劃破,發出細微的撕裂聲。

蟒妖瞬間感覺到了危機,它龐大的身軀扭動著,試圖躲避這致命的一擊。

然而,林凡的法術已經晉陞到大成,所爆發出的威勢兇猛萬分,不是輕易可以躲避的。

噗嗤一聲,血光掃過,蟒妖的身軀上被炸出一道深深的血口,鮮血噴涌而出。

蟒妖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聲,它無法相信自己竟然被一個道士所傷。

它的身軀雖然龐大,生命力頑強,但剛剛的攻擊讓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

「該死,臭道士,你敢傷我。」

蟒妖咆哮著,粗壯有力的尾巴,橫掃而來,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空氣被抽打得發出轟鳴聲。

面對如此凌厲的攻擊,林凡卻從容淡定,絲毫不慌,施展出慈悲度魔拳法,握拳,側身,砰的一聲沉悶的聲響徹四周。

他的拳頭與蛇尾結結實實地碰撞在一起,力量的衝擊波讓周圍的空氣都為之震顫。

腳下的地面在這股巨力下裂開,形成的衝擊波震得他衣袍鼓盪,獵獵作響,林凡的身影在這股衝擊下穩如泰山,而蟒妖則被這股力量震得身軀一滯,眼中露出了一絲驚恐。

莫非對方將肉身修鍊到如此地步了嗎?

它對人類修鍊者倒是沒太放在心上,除了個別幾位,道行深厚,法術驚人,別的所修行的法術只是普普通通而已。

它最怕遇到的還是手持神兵利器,武道超凡入聖的那種。

爆發,速度,耐力都絕非修鍊者所能相比的。

哪怕毫無道行,僅憑神兵利器已經能傷它根本。

「孽畜,貧道從你凶戾的目光中看到了對貧道的蔑視,是否是覺得貧道的道法無法與你這孽畜相提並論,既然如此,那貧道就讓你好好看看,何為正宗的道法。」

「純陽道體。」

話落。

一股狂暴到極致的邪氣爆發而出,青綠色火焰覆蓋身軀,感受到此等氣息的蟒妖大驚失色,只覺得體寒無比。

被林凡抓住的尾巴發出滋滋的聲音,像是魷魚在鐵板上似的,有焦糊味,有肉香飄散。

「啊……」

蟒妖吃痛掙扎著,瘋狂扭動著身軀,想要掙脫開。

林凡鬆開手,平靜地望著吃痛的蟒妖。

斬妖除魔,不僅僅只是除掉它們,還得讓它們深刻的感受到道法的偉岸與霸道,在它們內心深處種下一粒種子。

作惡多端,自有道法高深的人收拾它們。

蟒妖膽寒的看著那道在它眼裡渺小到極致的人類,初次交鋒,便吃了大虧,甚至已知曉對方深淺。

「你怎麼會如此邪法,都是跟誰學的,本座在黃天教詔安冊中有名,或許我們之間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蟒妖自報家門,如今世道五望與黃天教何等強大,大多數有名有姓的妖魔鬼怪都跟其有關聯,如果因為誤會便打打殺殺,鬧到最後,豈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閉嘴,狂妄蟒妖,你以為污衊貧道修行邪法,就真讓貧道認為是你們的人嘛,錯,大錯特錯。」

他的呵斥如同晨鐘暮鼓,震撼著蟒妖的心靈,將萬民傘拋向空中,傘面展開,黑霧瀰漫,遮天蔽日,籠罩下方。

「道魂,出來吧,容到貧道體內,讓這世間妖魔看看,咱們道法何等強大。」林凡的聲音在黑河鎮中回蕩。

陰風陣陣,煞氣瀰漫,無數道魂從萬民傘中湧出,帶著鬼哭狼嚎之音,它們纏繞在林凡周身,從他的口鼻湧入。

隨著道魂融入到體內,那股瀰漫的邪氣愈發恐怖,心中之魔徹底爆發,滔天魔氣宛如烈焰般沸騰扭動著。

站在兩女身後的男子張著嘴,目睹著眼前一幕。

他先前真的將林凡當成了道長。

但現在的情況,說實話,他無法將對方往道士身份硬靠,那刻骨的陰寒,那讓人膽顫心驚的黑霧,哪怕沒有修行過,也知道這絕非正經人能夠散發出來的。

此時的形態,便是林凡最佳形態。

「呼……」

沉悶的吐息聲從他的喉嚨里發出,每一次吐息都有黑霧從口鼻呼出,融入到纏繞身軀的黑霧之中。

蟒妖驚駭的看著眼前渾身燃燒青綠色烈焰,冒著黑霧的林凡。

林凡的目光穿透黑霧,平靜地看著蟒妖,緩緩道:「蟒妖,你覺得貧道這身道法如何,原本對付你,貧道無需這般,但為的就是讓你明白,世間斬你們的道法數不勝數。」

「你們自覺地傷天害理無人能管你們,但今日,你遇到了貧道。」

話落。

不給蟒妖任何機會,就見林凡身形猛地發力,騰空而起,五指握拳,陰魂黑霧纏繞,蓄力轟擊,猛地一擊重重的轟在蟒妖的蛇頭上。

轟隆!

蟒妖只覺得腦袋受到萬鈞之力重擊似的。

碩大腦袋被砸向地面,撞擊出巨大的深坑,塵土飛揚。

「討亡托生術——紙兵。」

藉助反擊之力,林凡短暫滯空,快速從懷裡取出一疊白紙,雙指夾住,施法甩出,漫天白紙飄蕩落地,扭扭曲曲,幻化出塗抹腮紅,沒有人氣的紙兵,同時它們手中出現紙斧,紙斧逐漸真實,似真正的斧頭一樣。

紙兵圍在蟒妖身邊,揮動著斧頭,不斷砍擊著蟒妖。

不過蟒妖鱗甲的確堅硬,紙斧砍上去冒著火花,卻也讓蟒妖痛得嗷嗷叫喚。

「攝魂!」

林凡雙目閃爍著精光,慘叫中的蟒妖膽顫心驚,只覺得魂魄似乎要被抽離般,急忙以數百年的道行強行壓制著躁動的魂魄,而這樣的分神,更加導致蟒妖無力反抗紙兵。

「爛瘡法!」

「蠱毒術!」

法力波動,施展法術。

斬妖除魔中磨礪自身法術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隨著這兩門法術爆發,蟒妖的凄厲聲更加悲慘,壯碩的身軀浮現膿包,膿包撐破鱗甲,粘稠腥臭的液體流淌著。

周圍被操控的蛇蟲鼠蟻紛紛湧出,拚命撕咬著,哪怕在蟒妖面前,它們如同螞蟻,但螞蟻也能咬死大象。

跟隨的男子心臟跳動極快,口鼻間傳來的味道讓他連連作嘔。

他有些後悔。

所見到的妖怪本體太噁心,太可怕了,比之先前腦海里總是回想到的畫面更加恐怖。

「道長饒命,道長饒命啊。」

蟒妖求饒著。

林凡漠然看著眼前一幕,妖求饒,那不是它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是錯誤的,而是知道疼了,求饒只想著不要繼續疼痛下去。

「啊……」

蟒妖爆發出自身所有的妖力,橫掃身邊的紙人與蛇蟲鼠蟻。

砰砰!

紙人炸裂,化作碎紙飄落到地面。

蛇蟲鼠蟻也在這股衝擊波中粉身碎骨,屍骨不存。

蟒妖軟軟地癱倒在地,本體縮小,最終幻化成一個蛇精臉的年輕女子,穿著薄紗,身姿婀娜。

她氣息虛弱,艱難地看向林凡,目光中透露出求饒之色。

林凡抬腿前進,每一步對蟒妖的內心都造成巨大的壓力。

忽然!

那群骨瘦如柴的男人們牽著幼獸擋在了蟒妖身前,目光齊刷刷的鎖定著林凡,他們的目光中透露著堅定與決然。

「你不能殺她,她是孩子的母親,是我的媳婦。」

「孩子需要母親,我也需要媳婦,你想傷害我的媳婦,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這群男子叫喊著。

他們將蟒妖當成了媳婦,至於夫君是不是僅有一個,對他們而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怎麼想的。

一位男子推了一把幼妖的後背。

一頭蛇獸人身的幼妖似乎懂了什麼意思,走到林凡的面前,凶戾的目光盯著林凡,隨後跪在地面,乞求著。

「道長,放過我的母親吧。」

那些男子說著,「道長,答應他吧,他還是個孩子,不能沒了母親啊。」

「是啊,這是我們的家鄉,我們不能沒有她。」

當心性扭曲到極致的時候,是無法改變的,哪怕擁有著通天手段也是如此。

林凡居高臨下,垂目看著眼前的幼妖。

「呵呵……」此情此景,逗得林凡忍不住的發出笑聲,散發著滔天怨氣的妖,竟然來跟他求情,回頭看向兩女,笑著道:「妲己,妙妙,貧道心善啊,這可如何是好?」

貓妙妙道:「道長,善不得呀。」

說完此話,她看向姐姐,剛想說,姐姐你也說幾句,勸一勸道長呀。

可沒想到姐姐竟然走到了道長的身邊。

沒有說一句話。

就見道長張開雙臂,姐姐認真的給道長換著衣服,這一幕陡然讓貓妙妙幡然醒悟,哎呀,理解錯誤,道長話中有別的意思。

只是當她想上前稍微搶佔一些功勞的時候。

姐姐已經給道長換好衣服,走到她身邊了。

「姐姐,你怎麼不帶著我一起啊?」貓妙妙難過道。

狐妲己看著妹妹,感嘆道:「你要好好悟啊。」

貓妙妙:……?一旁的男子不懂眼前的情況。

搞什麼呢?

為什麼好端端的換衣服,這不是斬妖除魔進行時刻嘛,沒必要搞如此多的流程吧。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

此時。

林凡似乎不忍眼前的一幕,閉著眼,緩緩抽出腰后的斧頭,跪地的幼妖見道長閉眼,餘光瞥了一眼跳動的脈脖,似乎想一口下去,咬破血管。

「問世間何為感人,自然是母慈子孝,但……」閉眼的林凡緩緩說著,陡然語氣拔高,猛地睜眼,眼神凶戾猙獰,「但你們踏馬的真當老子的眼睛是瞎了嗎?」

噗嗤!

揮斧頭,在幼妖驚恐目光下,一斧頭從腦袋落下,將幼妖劈成兩瓣。

「啊?我的兒啊。」那推著幼妖上前的男子哀嚎著,眼裡充血的朝著林凡撲來。

啪嗒!

林凡五指張開,死死抓住對方的臉,將其提起來。

「你們這群傢伙,好好的人不當,非得搞出這些事情,真以為人妖情未了很感人嘛,老子送你們全家團聚。」

任由著對方掙扎,他側斧橫掃,鋒利的斧刃攔腰而去,直接替對方做了一場名手術,上下分離術。

林凡扭動著腦袋,嘴角上揚,纏繞周身的黑霧似乎感受到他的凶戾,猛地沸騰,化作火舌貪婪的吞噬一切。

融入到體內的道魂們,唧唧咋咋著,那位青攝道魂不斷叮囑著小虎母子。

「道長開殺了,記住,一定要抓住時機,吸收血液,能否從陰魂到黑影鬼就看今日。」

這是內部道魂們的交流,同樣急的很。

林凡看向那群依舊不畏生死,心性扭曲的原百姓,嘴角的笑容更加猙獰,「妖,妖人,都踏馬的去死吧,老子可不會對你們手下留情。」

……

不遠處。

兩道身影心情沉重的朝著黑河鎮走來。

一老一少。

一男一女。

男的年老,手提一柄偃月刀,腰間圍著繪有符文的竹甲,除了容貌醜陋外,還真有一種行走渾濁世道,斬妖除魔的氣質。

女的年輕,容貌還行,英姿颯爽,眸子里透露著清澈與不畏艱難的神色。

「師父,真的要去對付那蟒蛟河神嘛?」李小清擔憂的問道。

老者眼神堅定,道:「小清,蟒蛟河神必須要除,為師找它幾十年,好不容易找到它,這是我們麻衣派的的宿敵,必須將它消滅掉。」

想當年,老者就是麻衣派的一員,屬於剛入山門的小學徒。

但那一日蟒蛟河神作亂,將他們麻衣派數人吞掉,其中就有他的師父,他學藝不精,僅僅涉及皮毛,被師父踢到茅坑,隱藏氣味躲避過去。

自此那以後,他便想著報仇,可是麻衣派所傳承的道法殘缺,僅有吐納功法能修鍊出一些法力。

但速度太慢了,只能劍走偏鋒,他直接吐納天地惡氣,將容貌損壞,心性極其不穩定,時常會發顛發瘋。

李小清道:「師父,不如讓徒兒也吸收惡氣吧,這樣道行會提升的快點,到時候我也能助師父一臂之力。」

「放屁,你敢。」麻衣老者呵斥著,「濁氣你是壓不住的,為師現在已經能感受到神志不清了,等斬了蛟蟒河神,為師便將道行渡給你,如果為師失敗,你記得想辦法給為師收屍,為師會將畢生道行灌注到這麻衣甲中,往後也只能靠你自己了。」

「師父……」李小清眼眶通紅,都快要哭了,她本就是孤兒,被師父收養待在身邊,她知道師父此生心愿就是斬殺蛟蟒。

師父深知道行不高,便勤奮習武,從而想彌補道行缺失。

如今得到蛟蟒的信息。

自然沒有等待,準備齊全而來。

當他們到達鎮門口的時候,發現空氣中瀰漫著非常濃郁的血腥味,驚的兩人臉色大變。

「這妖的道行更深了。」

麻衣老道心一橫,提著焚香祭拜,開過光的麻衣偃月刀朝著鎮里衝去,邊沖邊喊著,「蛟蟒妖,你給老道出來,數十年前你滅麻衣一派,老道今日就要將你斬殺在此……」

似乎是想到曾經的種種過往。麻衣老道神志狂暴,雙目充血,眼前世界一片猩紅,入眼就看到提著斧頭瘋狂砍殺的林凡,大吼一聲,一躍而起,猛地揮擊手中的麻衣偃月刀,「受死……」

砍殺興奮中的林凡察覺到背後的動靜,回頭看了一眼,微微皺眉,這瘋癲傢伙到底是誰,剛想砍死,便用功德之眼一看,隨即改變握斧的手勢,抬手夾住落下的麻衣偃月刀,握斧的手握拳,轟擊到麻衣老道的臉上。

砰的一聲!麻衣老道站在原地,搖搖晃晃,轟隆倒地。

「師父……」

李小清的聲音帶著顫抖,她追上前去,只見師父無力地癱倒在地,而前方,一個渾身沾滿鮮血、手持利斧的男子正向師父逼近,她衝上前去擋在師父身前,聲音雖顫抖卻堅定:「蛟蟒妖,你別害我師父,要害就害我。」

林凡停下腳步,摸了摸臉,老子長得很像那被砍成肉泥的蛟蟒妖嘛?想到這裡,他覺得自己貌似受到了一種侮辱。

「住嘴,你這娘們竟然敢將老子當成蛟蟒妖?」林凡勃然大怒,口吐芬芳,一步步朝著對方走去。

哭哭啼啼,膽顫心驚的李小清見蛟蟒妖靠近,陡然一把撤下腰間的布袋,猛地一甩,無數枚弒蛇果如同暗器一般飛向林凡

砰砰砰!野果炸裂,果汁濺射的林凡渾身都是。

「蛟蟒妖,這是弒蛇果,你好好……」李小清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這種蛇果炸裂后所噴發出的液體,對蛇類有著天然的傷害,哪怕是成精的蛇妖都無法抵擋。

可眼前的情況徹底讓她不知所措。

林凡用大拇指抹著沾到嘴角的果汁,放到嘴裡品嘗著,眉毛一挑,「嗯,不錯,味道相當的不錯啊,但你說老子是蟒蛟妖,你就是對老子的羞辱。」

啪嗒!

他絲毫不動憐香惜玉的掐住李小清的後頸,不管如何掙扎,都始終無法掙開,隨即將她提到被砍得稀巴爛的肉泥前,指著道:「睜大你的眼睛給老子看清楚了,這踏馬的才是蛟蟒妖,老子是……是,主身份是朝天道觀玄顛道長,而現在是除惡揚善的遊俠,大俠,你可以稱老子為林大俠。」

近乎能炸裂耳膜咆哮聲傳到李小清耳里,驚的她一愣一愣的,扭過腦袋,獃獃的望著眼前之人。

「也不知哪來的,這般衝動,如果不是遇到老子,你們早就死了。」林凡鬆開李小清,也不顧對方的想法,提著斧頭走向還未被砍死的妖人。

李小清木訥的看著。

她已經有些搞不懂眼前是什麼情況了。

此時,有求饒聲傳來。

「道長,放過我,我媳婦跟孩子都被你殺了,你還想殺我不成?」

啪,一腳踹倒。

「妖人,老子豈能饒你。」

林凡掄起斧頭便是一陣瘋砍,沒有絲毫的技巧,主打就是零失誤,斧斧命中,絕對不會出現落空。

噴濺的鮮血,拉扯出的血肉,漸漸虛弱的慘叫聲。

這一幕幕都在衝擊著李小清看似堅強實則脆弱的內心。

她心中吶喊著:師父,你快醒醒,徒兒被嚇尿了。

隨著林凡入村的男子早就跪在一旁嘔吐著,吐出的都是膽汁,他早就被嚇得大腦空白,哪怕不閉眼,滿腦子想的都是那一幕幕血腥殘忍的畫面。

……

風和日麗,陽光明媚,黑河鎮很寧靜,處處透露著溫馨。

一間被收拾乾淨的屋門前。

林凡負手而立,仰望著明媚的天空,嘴角上揚的角度,說明他現在的心情頗為不錯,有種說不出的爽快。

『沒想到這蟒妖竟然給出了3.2的功德。』

他在心中想著。

這功德點數很高了。

就算是黃天教的一些護法,都無法與之相提並論,算是他所遇到的妖中,道行最深的一位,如果繼續放任不管,怕是真要成為驚世大妖。

更關鍵的是他在蟒妖那裡得到了一塊碎石板,這是他得到的第三枚碎石板。

上面同樣有著符號。

簡單的研究后,得到的不是法術,而是秘術,數據出現新的一欄介紹。

【秘術:窮極血秘】

沒有熟練度,說明此法無需進階,只是一種輔助秘術。

他明白蛟蟒妖為何要生如此多的幼妖,就是想走捷徑,吞噬幼妖中的血脈,從而壯大自身血脈。

這是秘法對人對妖乃至是魔,都是有用的。

如果被人類所得,娶妻納妾,繁衍後代,遇到後代中有血脈的,就能將其吞噬,佔有其血脈。

林凡握著碎石板,神色嚴肅的很,這門秘法不能說邪,也不能說正,就看怎麼用了。

他自然不會讓這門秘術隨意傳播出去。

他能忍受得住血脈的誘惑,未必別的人就能忍受得住。

想他道門正宗,道法深厚,要說血脈,他同樣沒有,僅僅是人的血脈而已,但如果以窮極血脈提煉法來慢慢提煉,他就能凝聚屬於自己的血脈,而這種血脈是能夠傳承下去的。

如果他將自身雜血全部凝練成功。

那他的血脈可以稱為道門血脈,又能稱為玄顛血脈,屬於他獨有的血脈。

人生的後代是人。

仙生的後代是仙。

這便是血脈傳承,出生就在普通人無法仰望的高度。

這秘術太不公平了,別人苦苦修鍊幾百年乃至上千年,竟然不如一炮射出孕育而生的幼嬰。

就在他想著這些的時候,嘔吐結束的男子搖搖晃晃的走來,面色蒼黃,顯然吐的不輕。

林凡輕聲道:「施主,如何?內心的恐懼是否消除?貧道留你就是為了消除你心中對妖的恐懼。」

男子目光頗為複雜的看著林凡。

他有很多話想說。

可是看向那血跡斑駁的斧頭,他很是勉強的露出感激之色,「多謝道長,我現在好很多了,閉上眼睛,腦子裡沒有了那妖的畫面,我好精神,好……開心。」

他真的很想說,我現在不閉眼,滿腦子都是你砍妖砍人的畫面。

血肉,內臟,腸子,被你砍的到處都是。

還有殘肢斷臂,太可怕了。

知不知道,就這樣的畫面,比殺了我還要恐怖啊。

林凡道:「貧道能幫助到施主,那便證明貧道修行到現在,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你看看這座鎮,雖說曾經沒有來過,但貧道能想象得出曾經此地的繁榮,可現在呢,卻因為妖怪的禍亂,變得這般模樣。」

男子道:「道長說的有道理啊。」

林凡笑著,隨後走到屋內,看向躺在床上昏迷的麻衣老道,對方到現在還沒有醒來,隨後他看向李小清,詢問著。

「小清道友,你師父他怎麼樣了?」

李小清弱弱道:「多謝道長關心,我師父他應該快醒了。」

她是真的害怕眼前這位玄顛道長,太踏馬的可怕了。

哪家道長會如此暴躁,而且性格變化如此之大,提著斧頭的時候,一口一口老子,還掐著她的後頸,將她拖到蟒妖面前,貼著臉,讓她看著那堆肉泥。

她很想說,道長人家是女孩子,至少也得給點對女孩子的愛護與尊重吧。

「唉。」林凡輕嘆著,柔聲道:「你師父他吐納惡氣,神智暴躁異常,不過他心中那股意志極強,竟然硬生生的撐住了,要是心中沒有信念,誰能撐得住。」

李小清道:「道長,我師父他很苦的。」

「嗯,貧道看得出來,世間眾生都很苦,哪怕是貧道也很苦,貧道在朝天道觀修行,與我師兄師傅相親相愛,偏偏遇到引我師傅入魔道的師娘,逼得貧道只能送師傅上路,苦啊……」林凡感嘆著。

李小清眨著眼。

道長,你要不要想想你在說些什麼?你的苦,真的很難感同身受。

此時,躺在床上的麻衣老道發出低沉的蘇醒聲,李小清在旁邊呼喚著師父師父,麻衣老道皺眉,緩緩睜開眼,只覺得臉部火辣辣的疼痛。

視線從模糊到清晰,看清了愛徒的容貌。

「徒兒,這是哪……」麻衣老道喃喃道。

「師父,這裡是黑河鎮。」

此話一出,麻衣老道瞬間提神,猛地彈跳而起,低伏著身子,伸手抓向一旁,「徒兒,刀,給為師刀。」

李小清無奈嘆息著。

林凡道:「麻衣道友,無需緊張,這裡已經安全了,你徒兒與貧道說明緣由,蛟蟒河妖被貧道所滅。實話實說,貧道能比道友提前一步前來,也是救了道友的命啊,那蛟蟒河妖修為已達鍊氣三層,而道友才鍊氣二層,這雙方間差距太大,真要是道友提前來,怕是真的要死在此妖手中。」

「死了。」麻衣老道自語著,隨後看向林凡,下床道:「多謝道友救命之恩,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貧道玄顛,來自朝天道觀。」

「原來是玄顛道長,失敬失敬。」

能在斬妖除魔的途中,遇到同行真不容易。

他在打量著麻衣老道時,麻衣老道同樣打量著他,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道行,實在是驚人,不過難說,如今吐納惡氣的好多都戴有人皮面具,歲數與容貌難以分辨。

嗯?有妖氣。

他看到兩女,一聞就能聞出是妖,不過倒是沒有太多的詫異,道長這般修為,豈能不知她們是妖,便也沒有多管閑事。

……

外面,棚下桌。

林凡與麻衣老道坐在桌前,李小清帶著兩女去準備些飯菜,嘔吐壞的男子離得遠遠坐在門檻,無神的看著遠方。

隨著飯菜準備好后,一群人圍坐在那,吃著菜,閑聊著。

「道長慈悲,心繫蒼生,下山斬妖除魔,為世人謀朗朗乾坤。」麻衣老道敬佩萬分道。

一旁的李小清始終沒找到機會告訴師父,眼前這位玄顛道長可兇殘了,說話必須得注意點,千萬不能得罪了。

林凡道:「可惜世道妖魔太多,以貧道一人之力難以清除,好在這世道還有很多如貧道這般心繫蒼生之人。麻衣道友,你吐納惡氣,心性受到影響,曾經你是有信念在身,能夠壓制那惡氣的侵蝕,如今心事完成,繼續吐納下去怕是會出事啊。」

李小清同樣擔憂的看著師父。

她跟隨在師父身邊,哪能不知道師父的情況。

惡氣對師父的影響太大了。

有的時候,師父會強忍著暴虐的心性,讓她躲遠點,等她回來后,就發現師父額頭通紅流血,她知道師父用腦袋撞擊著硬物,強行冷靜。

以往有信念在身,師父能控制得住。

但現在,信念完成。

往後該如何是好?

麻衣老道說道:「道長放心,老道我準備將衣缽傳給我這徒兒,往後麻衣一派的擔子就交給她了。」

李小清急忙道:「師父,你把道行留給我,你會老死的,不行,真不行。」

「莫要多說,這是為師的決定,你聽話就是。」麻衣老道說道。

林凡抬手打斷他們師徒間的拉扯,「道友,你這徒兒走的是肉靈香修行之法吧。」

「是的。」

「那你們應該遇到皈無大師的吧?」

麻衣老道,「皈無大師乃是得道高僧,神龍見首不見尾,老道我從未遇到過。」

「那這肉靈香修行之法……?」

「哦,這肉靈香製作之法是老道跟別的同道討來的,皈無大師將肉靈香之法傳出,人人都能所學,但用肉靈香修行者很少。」

林凡點著頭,原來如此,他就說嘛,按照皈無大師的習慣,得知對方吐納惡氣,又心懷正道,必然會傳授降魔拳。

「麻衣道友,貧道這裡有一門拳法,名為降魔拳,乃是皈無大師從萬千佛經中所悟,能夠有效的壓制心中魔,貧道將其傳授給道友,希望能對道友起到幫助。」林凡說道。

麻衣老道受寵若驚,道:「道長,如此貴重的拳法,老道我如何承受得起。」

林凡擺手道:「道友,這如何承受不起,皈無大師要是知道,必然也是欣慰的。」

麻衣老道感激道:「那多謝道長了。」

如今這世道身懷法術的人,又能有幾位願意分享的。

林凡道:「咱們相見也是緣分,道友出自麻衣派,而貧道出自朝天道觀,不如趁著今日咱們論道一番,貧道所學功法為食氣補心法,法術為血目法,爛瘡法,蠱毒術,皆是朝天道觀壓箱法術,道門正宗,另有煉魂術,厭詛術,扎紙術,還有一門未入門的控屍術,倒是可以分享論道,共同進步。」

他對這些從未有過隱瞞。

正經的道長就是這樣的。

不分享論道如何進步?「啊!這?」麻衣老道驚愣的看著玄顛道長。

道門正宗?

這聽著好像就沒有一門是正經的呀。

但見玄顛道長一臉的鄭重,他明白玄顛道長是認真的,沒有開玩笑。

麻衣老道面露敬佩之色,「道長所學繁多,實屬讓老道欽佩,這血目法一聽就是道門正宗,血乃是人體之精氣神所凝聚之物,眼是五臟六腑精華匯聚的展現之地,佩服,實在是佩服,朝天道觀對道法的理解程度,實在是驚世駭俗啊。」

「哈哈哈……」林凡爽朗笑著,「道友謬讚了。」

瞧瞧,能說出此等深刻的見解,哪怕沒有功德之眼,也能確定,眼前這位麻衣老道同樣是道門正宗。

能與其它道門正宗同道交流,是他一直所想的事情。

兩女默默聽著,覺得聆聽道長與人家交流,就是一種享受。

說的多好,得繼續努力學習。

「不瞞道長,老道所學不多,心法是殘缺的正易心法,修鍊至今,勉強踏入到鍊氣二層,凝聚稍許的法力,至於法術……唉,老道卻是一門不會,當初我們麻衣派如果能有法術所學,也不至於被那蟒妖所滅啊。」麻衣老道羞愧萬分的說著,漸漸地,又傷感至極,想到了滅派之事。

林凡聽得認真,前面所說的正易心法一聽就是正經的,如他所學的食氣補心法同樣的正宗,可聽到後面的情況,就不對勁了。

沒法術?一門都沒?但見麻衣老道這般難過與羞愧,林凡柔聲道:「道友無需難過,末法時代就是如此,一法難求啊。妲己,取紙筆墨來,貧道要將朝天道觀三門法術贈送給麻衣道友。」

麻衣老道聽聞,起身道:「道長,這怎麼能行,這是朝天道觀壓箱法術,豈能隨意傳給老道。」

林凡笑道:「道友,你我皆是道門正宗,何必分你我,咱們所學法術,不是為了獨自佔有,而是該傳承下去,萬一哪天貧道不在,朝天道觀法術斷層,至少麻衣派還有保留,不至於被那些妖魔邪祟隨意欺辱。」

「道長!!!」麻衣老道眼含熱淚,對玄顛道長佩服的五體投地,這一刻,他深深明白,這位玄顛道長才是真正的道家高人,而他麻衣能與玄顛道長同桌論道,實屬他的榮幸。

林凡微笑道:「至於煉魂術,厭詛術,扎紙術與控屍術,就先不贈送給道友了,這幾門法術乃是貧道在外所得,修行此法術易遭反噬,等道友道行高深,壓制心魔后,到時相遇,再贈送給道友吧。」

此刻的麻衣老道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目光灼灼的看著道長。

他這輩子從未如此敬佩過一人。

如今這人出現了。

那便是眼前的玄顛道長。

道法高深,人格魅力深深的降服了他,哪怕他歲數比道長年長,卻依舊擋不住他對道長的敬重與敬佩。

想到這裡。

他離開桌子,來到林凡面前,雙膝跪地,行道家三拜九叩大禮。

此禮是道家門徒向祖師,師父所行之禮。

因此,麻衣老道這般行為,就相當認玄顛道長為師了。

李小清見此情況,同樣隨在師父身後行禮,面色嚴肅,不敢嬉皮笑臉。

「道友請起,無需行此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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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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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邪法?我這是正兒八經的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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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麻衣老道:我這輩子就沒如此崇拜過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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