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第173章 渾渾噩噩
第173章渾渾噩噩
天幕上的口子越裂越大，無窮無盡的邪氣從中溢散出來。
靈氣被污染了，天地間一片污濁。
而那豁開的天穹裂口中，隱隱約約可見人影憧憧。
從輪廓上看，似乎有龐大猙獰的戰獸，披堅持銳的戰士.~看不清面目，只能看到無數雙赤紅色的眼眸，跟無數盞紅燈籠一樣。
好像一支浩浩蕩蕩的軍隊，裹挾著滔天的邪煞凶氣，席捲而來。
整個蜉蝣山，仿若一片末世降臨之景。
這下即便是凡人也能看出不對來了。
一個個神色驚恐，倉皇後退地高呼道：「那是什麼？！」
「邪魔，是邪魔降臨了！」
「仙長救命！」
雲曦和秦師妹兩人怔怔地站在原地，獃獃望著天穹，忽然反應過來。
「掌門，快去通知掌門！」
「還有老祖！」
不過貌似已經不用了，鋪天蓋地的邪祟之氣充塞整個天地，驚得蜉蝣山中飛起無數遁光。
蜉蝣掌門和燭照老祖驚駭欲絕地看著天穹裂口中的人影綽綽。
其中任何一道身影，散發出的氣息都足夠讓他們為之顫抖。
裂口中透出的邪氣越來越濃，降臨的大軍漸漸顯露出身影，皆是雙目赤紅，邪態狂發之輩。
為首者乃一綠髮赤眼的魁梧大漢，手持一柄三叉武器，身披盔甲。
他剛剛出現，自身所散發出的恐怖氣息便壓得整方天地為之顫抖。
蜉蝣山境內，無數修士凡人身形劇顫，忍不住跪倒下來，頂禮膜拜。
迎接邪族大軍的清秀童子激動得幾乎忘乎所以，難以抑制內心的狂喜之情，顫抖在虛空中跪倒下來，口中高呼：「邪祖親征，恭迎邪祖！.」
另一處，趕著前來覲見白帝的眾人一個個臉上也全都露出驚動之色。
他們的位置正好位於蜉蝣山的山陰方向，和天穹裂口遙遙相對，看得仔細。
「邪族，是上古邪族大軍！」
「不是傳聞這上古邪族已經被遠古仙庭給鎮壓了嗎？怎麼還存在著？」
「這來勢洶洶之象，我人間界大危啊！」
眾多修士驚聲出口。
太陰純陽，呂青冥等人也面色凝重，就連奉天王母和紫袍仙君同樣臉色難看。
太陰凝望前方即將降臨的那道綠髮赤目之身影，沉聲道：「沒想到上古邪族竟然突然降臨，連邪祖都親身降臨了，此事非同小可..」
純陽皺眉道：「你我可能抵擋一二？」
呂青冥開口道：「白帝也在蜉蝣山！」
眾人眼眸亮起。
奉天王母卻冷笑道：「你們未免將邪祖想的太過簡單，那可是與遠古天帝同一時代的人物。受過仙庭鎮壓而不死，你覺得，就憑我們幾個，加一個假冒白帝，能擋得住邪族的千軍萬馬？」
場中氣氛頓時一滯。
太陰仙帝眉頭緊鎖，最後輕嘆一聲，開口道：「我即刻通知紫薇仙帝和長生仙帝前來，邪祖降臨，此乃人間界之大劫啊」
純陽點點頭。
眾人正心事重重之際，忽然呂青冥盯著遠處，沉聲開口道：「諸位，快看！」
眾人疑惑抬眼望去，結果看到接下來的一幕，頓時全都愣住了。
浩浩蕩蕩的邪族大軍終於到了近前。
邪祖首當其衝，人還未徹底從虛空中走出，周身泄露出的絲絲恐怖氣息便使得整個蜉蝣山境內的虛空都微微搖曳顫抖起來。
無數人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清秀童子恭恭敬敬跪拜在天穹裂口之前。
「恭迎邪祖。」
邪祖面露微笑，頗為欣賞地看了清秀童子一眼，讚賞道：「此番你有大功，本座必會好好獎賞於你。」
清秀童子頓時大喜，再拜。
「多謝邪祖！」
人間界，數十萬年，本座終於回來了！
邪祖透過天穹裂口望著眼前的青山綠水，眼中流露出隱隱的激動和暢快。
他一邊一腳邁向人間界，一邊用強大的神念掃視前方。
第一眼便發現潛藏在虛空中的太陰仙帝等人。
嘴角勾起幾分輕蔑和不屑。
兩個普通仙帝級，幾個仙君，一群雜兵.這點力量給他和他身後的邪族大軍塞牙縫都不夠，真是可笑。
邪祖幾乎都能看清這群人臉上的驚恐和不安之色。
神念往下掃。
蜉蝣山境內全是螻蟻一般的修士和凡人。
本該一掠而過。
忽然，他神念頓了頓，察覺出些許不對。
偌大蜉蝣山境內，無數人被他氣勢所懾，底下跪倒一片。
這時候，有人不跪，就顯得很突兀，很顯眼，很奇怪了。
仔細望去，邪祖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黑狗、紅鳥..兩大仙帝級。
還有，那黑狗和紅鳥的主人目光移到某個正一臉玩味，笑盈盈地看著他的清俊女子。
···············那相貌，那氣質.邪祖眼眸猛地縮緊，已經邁出去一步的腳立刻頓住，整個人瞬間被一股無比巨大的惶恐和懼怕所包裹住。
是她！
是那個人！
數十萬年前，打得他跪地求饒，坑殺他邪族無數強者的那個人！她在這！邪祖腦海中立時閃過一道靈光，整個人如醍醐灌頂一般瞬間明白過來。
她算準我會來！
她早就知道邪族經過這數十萬年的修養已經恢復了一定的元氣，想要將我邪族再狠狠坑殺一次！虛空中的那幾個仙帝都是他故意丟出來的棋子，
障眼法！想要放鬆自己的警惕！一定是這樣的！邪祖背心頓時生出一股莫大的寒氣，心中后怕不已。
沒錯，肯定是如此。
那幾個仙帝還故意做出緊張凝重的模樣，演技真好啊！若不是自己心細如髮，仔細掃了幾遍，這一腳邁出去，怕是又要將邪族數十萬年來的積累給毀於一旦！太驚險了！
邪祖一下子全都想明白了。
原本已經邁出去的腳立刻收了回來。
猛地轉頭，死死盯著正滿臉期待自己降臨的清秀童子。
該死的，這傢伙肯定也是那人故意安排來引誘自己降臨的。
不是蠢貨就是姦細。
想到這裡，邪祖心中怒火大生，咬牙切齒地瞪著清秀童子罵喝道：「身為邪族，竟想將我族大軍帶入覆滅之境，實在可恨！
其心可誅！」
清秀童子一愣，還沒反應過來。
就見一隻大手狠狠朝自己抓來，他連吭都沒吭一聲就被捏成了一灘肉泥。
將那心懷不軌的姦細捏死，邪祖還不解氣，又狠狠啐了幾口。
然後朝某個人的方向深深望了一眼，懷著絲絲恐懼后怕之色，調轉身子，狂吼道：「走！走！趕緊回去！我們撤退！」
漫天邪氣迅速全部縮回至天穹裂口當中。
浩浩蕩蕩的邪族大軍也著急忙慌，跟逃跑一樣轉眼撤了個乾淨。
天穹裂口合攏，天地歸於清明。
所有過程，前後不過短短數十個呼吸的時間。
一時之間，天上地下，所有的修士和凡人全都呆住了。
神情恍惚，一臉懵懂。
這..到底是做甚？難道剛剛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在做夢嗎？——「剛剛發生了什麼？」
蜉蝣山上下的凡人們懵懵懂懂，一臉迷惘地互相發問。
「我剛剛好像看到有許多恐怖的邪魔出現，然後又突然離開了..」
「我也看到了！」
「原來不是做夢！」
忽然有人恍然大悟地大叫起來，「我明白了！」
不少人齊齊看向他。
「幻境！一定是幻境！」
那人無比篤定地說道：「剛剛那一幕肯定是仙長們故意布下的幻境，想要考驗我們的求道之心呢。
畢竟，沒有堅若磐石的道心，如何克服修行路上的種種困難和艱苦呢。」
「有道理！」
其他人也紛紛醒悟過來，不少人一臉懊惱，捶胸頓足。
「該死，早知道我剛剛就勇敢點了，竟然嚇得腿軟，還跪在了地上，一定給仙長留下不好印象了！」
「我也是。」
「行了行了，你們都算好的，我嚇得「七零三」都尿褲子了。我這就回去換條褲子再來拜師。」
「.」
凡人們無知者無畏，一個個很快便恢復過來，繼續上山，心中反而對仙道生出更多的嚮往。
而蜉蝣山上下的修士卻還是很懵。
他們也迷迷糊糊的，剛剛的一切，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幻。
邪祟降臨之時，那滔天的邪氣，還有宛若天傾的恐怖氣息，嚇得他們道心幾乎都要崩潰了。
如果是真實的，那邪祟為何又一副見了鬼似的表情直接掉頭就走？
如果是虛幻的，真如底下凡人猜測的那般，只是一個考驗道心的幻境.「嘶嘶——」
眾多修士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能布下一口氣可將萬萬人囊括進去的幻境，那該是多高的修為境界的大能才可以辦到啊。
太恐怖了。
雲曦和秦師妹獃獃地愣在原地好久，秦師妹喃喃詢問道：「師姐，你說剛剛嚇走那些妖魔的，會不會是謝前輩？」
「謝前輩？！」
雲曦如夢初醒，急忙朝之前謝憐所在的位置看過去。
這一看，卻只見到空空蕩蕩。
謝前輩呢？
雲曦一愣，還是秦師妹眼尖，指著下山路上的某道身影，低呼道：「師姐，謝前輩在那呢，謝前輩下山了。」
雲曦望著那道洒然閑漫的背影愣愣出神，眼中露出一絲明悟。
如果說剛剛還不確定那些邪祟突然離開是不是跟謝前輩有關，但是現在，雲曦幾乎可百分百肯定了。
那些突然調頭、逃跑似的離開的邪祟，一定是被謝前輩給嚇走的。
這定論沒有根據，雲曦卻有這種無比強烈的直覺。
不然，謝前輩不會無緣無故上來蜉蝣山，然後又離開的。
與此同時，位於天穹虛空中太陰仙帝等人也看得一愣一愣的。
「邪祖為何又帶著邪族大軍撤離了？」
「看邪祖離開時的樣子，憤怒卻恐懼，好像是被什麼人給驚走了一般！」
邪祖在降臨之際又驚恐逃離的一幕，太過離奇，太過荒謬，使得太陰純陽等人一頭霧水。
太陰仙帝思索道：「難道邪祖是被我們給驚走的？」
「不可能」
太陰仙帝又搖搖頭快速推翻這個猜測。
他們一行人幾斤幾兩自己心裡還不清楚嗎，沒有被邪祖驚走就已經很不錯了，還想驚走邪祖？無疑是痴人說夢。
「會不會是有別的大能存在隱藏在暗處，所以才驚走了邪祖？」
純陽猜測道。
「有這個可能！」
不少人紛紛點頭。但是，轉念一想，表情頓時變得震驚且悚然起來。
能驚走邪祖的大能人物，又該有多厲害？仙帝之上？
無法揣度。
呂青冥心中不由浮現出一道身影，忍不住開口道：「我覺得可能是白帝所為。白帝便隱居在蜉蝣山下。」
眾人眼前一亮，這時候一個帶著輕蔑和刻薄的聲音卻傳過來。
「還在捧你那個假冒白帝的臭腳呢？」
奉天王母冷笑道：「你以為她是誰？莫說她一個冒牌貨，即便是真的白帝來了，想要驚走邪祖，也還不夠格！」
「除非是遠古天帝，還有那麼一絲可能。或者.」
奉天王母話語停頓了一下，眼神忽然帶上幾分微微的凝重，用含糊不清的聲音說了句：「..是那個人。」
呂青冥眉頭大皺，冷聲道：「我對閣下一忍再忍，若你再對白帝出言不遜，即便是太陰仙帝和純陽仙帝阻止，我也必當要將你斬於劍下！」
「哼！」
奉天王母冷笑一聲，正想開口反駁，太陰仙帝和純陽仙帝連忙出來打圓場。
「奉天道友還是少說兩句。現在白帝之面還未見到，所有定論下的未免都為時過早。」
「沒錯，白帝隱居之處就在底下，我們既然已經到了近前，還是下去驗證一番。」
奉天王母面無表情，冷冷道：「那便快些帶路。」
一行人浩浩湯湯來到了蜉蝣山上空。
隨行數千修士，實力最差也有地仙天仙的水準，隱匿行蹤，倒是並沒有被任何人發現.「白帝住處，任何人不可駕馭遁光！」
呂青冥冷聲開口。
說完，第一個按下遁光，落在一個小店門口。
奉天王母眉頭一皺剛想開口說話，太陰仙帝和純陽兩人卻勸了兩句，然後也跟著按下遁光落下去。
「王母，我們」
紫袍仙君小心翼翼詢問。
奉天王母冷笑道：「無妨，待我當面揭穿那假白帝的冒牌身份，我倒是要看看.他呂青冥修行萬年的劍心會不會一朝崩潰。呵呵..」
說完，奉天王母也落了下去。
紫袍仙君連忙跟上。
很快，小店門口便站了太陰純陽、呂青冥，奉天王母和紫袍仙君五人。
至於其他隨行修士，依舊只是藏匿虛空，靜靜觀望著。
白帝到底是真是假？
答案即將揭曉。
所有人都緊緊盯著那普普通通的小木門，心神緊張。
「我去敲門。」
純陽來過一次，徵詢眾人意見。
眾人當然沒問題，奉天王母還盯著小店門口的招牌哼哼冷笑了幾聲，神色更加不屑。
這筆跡，她幾乎可以確定了。
絕無可能是白帝的筆跡。
心中愈發自信。
純陽走上前，略帶恭敬地敲了敲門。
無人應答。
連敲三次，還是無人應答。
純陽皺眉轉過頭來看著眾人，遲疑道：「白帝或許是有事出去了..」
「我看是知道自己的狐狸尾巴快要露出來，趕緊躲起來了吧，呵呵..」
奉天王母毫不留情地譏諷道。
呂青冥眉頭皺起，正要說話，忽然看到一個方向，臉上頓時流露出微微的激動和欣喜之色，直接單膝跪下，恭聲喊道：「呂青冥見過小姐！」
眾人一驚。
白帝來了？！下意識轉頭朝呂青冥所望之方向看去。
奉天王母嘴不留情，冷笑道：「來了？！來的好。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哪來的膽大包天的宵小之輩，竟然連白帝的名頭都敢假冒」
奉天王母一臉的嘲諷、輕蔑和鄙薄之色，冷笑不止地轉頭過來。
可等她看清長街盡頭如閑庭漫步般走來的白衣女子之時，臉上的所有表情頓時在一剎那凍結。
眼睛猛地睜大，表情就跟大白天見了鬼一樣，臉上快速浮現出巨大的震撼、驚駭、恐懼和難以置信之色。
「這不可能！」.——長街盡頭，一寬袍大袖、白衣飄飄的清俊女子意態洒然地向著眾人而來。
此人身上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靈氣，如同凡人一般。
但行走之間，卻步步是玄機，處處是道韻。
氣質之出塵脫俗，讓人見之難忘。
就在眾人全被此人之風采所懾之時，忽然一聲尖叫將眾人驚醒。
「這不可能！」
只見奉天王母身上雍容盡去，眼睛睜大死死盯著漫步而來的白衣女子，表情跟見到什麼極其不可思議的東西一般，花容失色。
「不可能！這不可能！」
「你怎麼可能是她，她不是已經死了嗎？我親眼看見她死的」
「死了，所有人都死了！所有人都該死了！..」
奉天王母一邊搖頭，一邊反反覆復地念叨著。
臉色煞白，腳步踉蹌，身上的氣息極度的不穩定，道心有隱隱崩潰的趨勢。
所有人都驚疑不定地看著奉天王母，不知她這是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旁邊的紫袍仙君眉頭大皺，忍不住上前兩步，飽含擔憂地輕輕喚了一聲。
「王母。」
這一聲呼喚卻彷彿大大刺激到奉天王母的神經，她猛地轉過頭來，死死盯著紫袍仙君，厲聲道：「你別過來！不要叫我王母！」
紫袍仙君一臉錯愕，不知道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下意識又喊了聲：「王母我」
「我說了！叫你別喊我王母！」
奉天王母徹底崩潰，狀若瘋狂地尖叫一聲，一把扯下頭上的離天釵，狠狠便朝紫袍仙君當頭刺下去。
紫袍仙君根本沒有想到，更別說反應過來了。
天靈直接被離天釵扎個通透，連吭都沒吭一聲就神魂俱滅。
「什麼？！」
周圍人全都大吃一驚，震撼莫名。
奉天王母竟然突然暴起殺死了自己手下的紫袍仙君，她這是瘋了嗎？！奉天王母確實瘋了，髮絲凌亂，氣息紊亂，眼神渾濁，飽含怨毒地一釵一釵狠狠戳在紫袍仙君身上，口中不斷詛咒著：「說了不要喊我王母，不要喊我王母！你為什麼不聽！你想讓那人聽到嗎？你想害死我嗎？你想讓我死，那你就先去死！去死！」
紫袍仙君的屍首硬生生被離天釵給戳成了一片虛無。
這一幕看得所有人觸目驚心，遍體生寒，隨奉天王母前來的瑤池仙人們紛紛在虛空中後退，不敢太過接近奉天王母。
太陰仙帝和純陽兩人也是又驚又怒，忍不住上前喝道：「王母！」
這一聲頓時又刺激到歇斯底里的奉天王母，她唰一下轉過頭來。
神色惶惶，驚恐且懼怕地朝白衣女子的方向悄悄看了一眼，然後豎起食指抵在嘴唇前，又急又氣又帶著哀求地說道：「噓——小聲點，小聲點。
求求你們不要喊我王母了，等下被那人聽見了，聽見了」
太陰純陽雙眉緊皺，神色複雜難言。
瘋了！
奉天王母道心崩潰，走火入魔，已經徹徹底底地瘋了！而她突然發瘋的原因，好像就是因為所有人齊刷刷再次看向那白衣女子。
女子不知何時已經停下腳步，一手擋在阿奴眼前，囑咐道：「阿奴乖，別看。」
抬起頭來，平靜地望著奉天王母，淡淡開口道：「其實你沒必要這樣。」
奉天王母聽到這個聲音身體狠狠顫抖了一下。
然後猛地跪倒在地上，拚命磕頭。
「砰砰砰——」
青石路面被她磕出一道道裂痕。
她嚇得急忙停住，不再叩首，轉而掌摑自己。
「啪——」
「啪——」
奉天王母一巴掌一巴掌狠狠抽在自己的臉頰上，毫不留情，精緻雙頰很快便高高紅腫起來。
但她還是嚇得渾身發抖，低著頭，口中不斷念叨道：「奴婢錯了！奴婢知錯!」
「奴婢只是遠古仙庭區區一賤婢，卻膽大包天假冒王母，奴婢鬼迷心竅，奴婢該死！」
「求小姐饒過奴婢這一次，求小姐..」
清脆的巴掌聲在場中接二連三地響起。
太陰純陽，呂青冥，還有藏匿虛空的圍觀仙人們全都驚呆了。
看傻了。
奉天王母才是假的。
所謂奉天王母，其實只是遠古仙庭的一個賤婢！那能將奉天王母嚇得道心崩潰，走火入魔，甚至不惜在如此多人面前跪下磕頭，掌摑自己.眼前這位白帝的真正身份.到底是有多可怕！「嘶嘶——」
一時之間，場中所有人都忍不住在心中倒吸一口涼氣，心中之震撼駭然，言語無法描述其萬一。
「好了，夠了。」
一個平淡的聲音響起，掌摑聲戛然而止。
奉天王母獃獃跪在地上，仰望眼前的白衣女子。
謝憐淡淡開口道：「你走吧。」
「小姐..」
奉天王母一愣，旋即眼中流露出巨大的驚喜和希冀之光，感激涕零道：「多謝小姐，多謝小姐。賤婢這就滾，不敢髒了小姐的眼！」
說完，奉天王母跌跌撞撞地爬起來，轉身就走。
來時雍容華貴，頤指氣使，不可一世的奉天王母，離開時卻倉皇得如一條喪家之犬。
變化之快，讓場中眾人都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謝憐走上來，看著龜裂的青石磚地，眉頭微皺，輕嘆道：「可惜了我這路。」
太陰純陽等人如夢初醒，強忍住內心的震撼，恭敬向其行禮道：「太陰（純陽）拜見白帝..」
「誒」
禮還沒行完，謝憐已經將他們打斷，擺手道：「我可不是白帝，你們認錯人了。」
太陰純陽一下子愣住。
呂青冥也呆住了。
謝憐看著呂青冥，笑道：「你做的不錯，這劍你繼續持著，很快便會有人來拿的。」
呂青冥恍惚點頭。
隨後，謝憐牽著阿奴徑直走進小店。
看到一群人還呆呆傻傻地站在外面，忍不住搖頭道：「散了吧散了吧.」
說完，關上了木門。
太陰純陽等人呆愣了好久，猛地回過神來。
「不是白帝？！那這一位又該是誰？」
「能將假奉天王母嚇得道心崩潰，走火入魔，這一位必定也是遠古仙庭的大人物！難不成.是遠古天帝？！」
眾人身子微微震顫了一下，心神巨震。
純陽仙帝篤定道：「不知這一位到底是何身份，但有一件事可以確定，之前那降臨又突然逃走的邪祖，必然是看到這一位才被驚走的。」
「對！」
太陰贊同地點點頭。
能將奉天王母嚇瘋，邪祖驚走，木門內這一位的來頭之大簡直叫眾人無法想象。
心中頓時生出無窮的高山仰止之情。
太陰純陽等人還有虛空中的眾多仙人，當下恭恭敬敬向著木門方向行了一禮，隨後散去。
呂青冥背負神台，在木門前恭敬叩首三次。
起身，眼神堅定，也旋即離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