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咱們柳家哪裡得罪陛下了
「時章才十四歲,是整個定國公府的心頭肉,從小集萬千寵愛於一身長大。他沒吃過一絲苦,如何能去戰場上跟匈奴人作戰?!」
「小花子,這個消息你究竟是從哪聽來的?!」
定國公有三個兒子,只有長子和幼子,是定國公夫人所出。二兒子是妾室生的。
可定國公的長子,在七歲那年,就因為一場風寒夭折了。
柳貴妃雖然有兩個兄弟,可只有這個弟弟,跟她是一母同胞!
她對柳時章的疼愛,雖然不像吳常在對吳耀祖那麼誇張,卻也十分重視對方。
聽到小花子的話,柳貴妃一時根本接受不了。
小花子嘆了一口氣道:「是國公府的管家,親自在宮門口等著,將消息遞進來的,絕不會有錯。」
「娘娘,國公爺和國公夫人,都讓您跟太後娘娘想想辦法,救救柳三公子。不然柳三公子去了戰場上,只怕……」
不用小花子說,柳貴妃也明白後果。
驚怒過後,她的神色竟變得茫然起來了:「怎麼、怎麼會?」
「陛下怎麼會無緣無故,突然下這麼一道旨意?」
「是不是父親在朝堂上,做了什麼讓陛下生氣的事?」
小花子搖了搖頭:「若真是如此,管家早就將原委說明白了。」
「那陛下這是為什麼?」
柳貴妃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事,語氣一下子冷了不少:「難不成是因為,本宮昨晚給了良妃那個賤婦一點教訓,所以陛下心疼了,就把本宮的弟弟發配去邊疆了?」
「那個賤婦,搶走過本宮的六宮大權還不夠,現在連陛下都這麼在意她了嗎?」
柳貴妃無數次告訴過自己,陛下根本不值得她去愛,權勢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看到陛下如此在乎良妃,她的心還是一抽一抽地痛了起來……
小花子壓低了聲音道:「娘娘,定國公府的管家說,讓您去慈寧宮,找太後娘娘商議此事。奴才覺得,太後娘娘或許是知道內情的……」
「姑母?」
難道是姑母做了什麼惹陛下不高興的事?
可姑母是有大智慧的,一直在慈寧宮深居簡出,不過問後宮的事,就是為了減輕陛下對定國公府的忌憚。
怎會如此?
柳貴妃心中有許多疑問,起身急匆匆地往外走去:「去慈寧宮!」
……
慈寧宮。
柳太后也收到了定國公府傳遞進來的消息。
她雖然沒像柳貴妃那麼失態,臉色卻也沉了下去!
時章連邊疆的苦寒都受不了,更何況是上戰場殺敵?
柳太后唇角溢出了一抹冷笑,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咱們那位陛下,當真是翅膀硬了啊!」
她做的事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哪怕是帝王,也奈何不了什麼。
所以,他不再抓著賢妃生產前,穩婆被人收買了的事不放。而是明升暗貶,將時章派到邊疆去送死。
動不了她,就動她最疼愛的侄兒。
當真是好手段!
覆滅鎮國公府,將一半的朝堂掌握在自己手上前,皇帝對定國公府,可從來沒有這麼不客氣過!
袁嬤嬤垂首道:「太後娘娘,現在最要緊的是讓陛下收回成命,否則三少爺在戰場上……」
這時,一名小宮女進來彙報道:「太後娘娘,貴妃娘娘來了。」
柳太后對此並不奇怪:「傳她進來吧。」
「是!」
柳貴妃風風火火地走進了慈寧宮,快速行了一禮,焦急地問道:「姑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好好的,咱們柳家哪裡得罪陛下了?算起來,時章還是陛下的表弟呢,陛下為何要這樣對待他?」
柳太后的臉色有些陰沉。
去年選秀時,她不過是看中了賢妃的那張臉,才想將賢妃納入貴妃的陣營,以制衡鎮國公府在後宮的勢力。
卻不曾想,賢妃不僅有本事,本事還太大了!
如今竟勾得皇帝為了她,連與柳家多年的情分都不顧了!
然而這些事,柳太后不能告訴柳貴妃。
因為貴妃性子衝動,若知道是時章因為賢妃,才遭了難。她和賢妃的結盟不僅會破裂,兩人還會徹底撕破臉!
賢妃深得聖寵,後宮還有陰險的德妃,處處為三皇子謀算。偽善的良妃,始終盯著后位。
若現在與賢妃翻臉,貴妃將四面楚歌。
況且賢妃風頭正盛,要是貴妃衝動之下,做了什麼對她不利的事,恐怕時章在邊境的處境會更糟糕。
正因為考慮到了貴妃沉不住事的性子,柳太后命人利用韓氏,意圖毀了賢妃生育能力的時候,才沒將此事告訴貴妃。
貴妃不知道,沒參與,也好。如此便不會被皇帝遷怒。
柳太後放下手中的木魚錘,平復心中的情緒,緩緩抬起頭看向柳貴妃:「你父親年輕時,是大周最威猛的將領!」
「時章已經十四歲了,不說子承父業,也該去軍中歷練一番了。」
「不然將來,他人說起定國公唯一的嫡子,竟是個連紅纓槍都沒摸過的軟蛋,豈不是貽笑大方?」
柳貴妃根本不相信這個說辭:「大哥夭折后,父親和母親只有時章一個嫡子,從未想過讓他從軍。」
「況且陛下此次下旨,父親和母親比臣妾還焦急,怎麼可能是讓時章去軍中歷練?」
「姑母,您究竟有什麼事瞞著清清?」
柳太后的聲音帶了一絲威嚴:「哀家什麼時候害過你?」
「有些事,哀家既然這樣說,便是為了你好,你就莫要刨根問底了。」
柳貴妃咬了咬嘴唇,眼底依舊難掩焦急之色:「是……」
「可是,姑母,您向來不是最疼時章了嗎,難道這次真的不管他的死活了?」
柳太后沉聲道:「哀家沒有親生子嗣,時章是哀家的親侄子,哀家怎麼可能不擔憂他的安危?」
「此事哀家自有決斷,你安心回你的永壽宮去吧。」
她一母同胞的弟弟,正前往邊疆送死,這讓她怎麼安心?
柳貴妃從未如此擔憂過,卻也明白姑母說的話,向來不容反駁。
她不是沒想過,去向陛下求情。可她現在連什麼情況都沒弄清楚,擔心貿然過去,會適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