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灼星（二）
第201章灼星（二）
第201章灼星（二）
別墅內每一處都散發著山茶花安撫信息素的清甜芳香。
灼星在父親的高階信息素下歡快地在小魚缸里游來游去，胖嘟嘟的魚尾捲起一串串水泡推向蕭聽賀，在光線下折射出淡粉的波光。
咪咪扒在茶几上看著魚缸里的小鮫人，尾巴搖到飛起，但是一聲不吭，生怕嚇到灼星。
蕭聽賀撓撓咪咪的下巴，看看灼星再看看宿泱，「真的好像是縮小版的你，你小時候一定比她還可愛吧？」
宿泱挑了下眉，沒有半點的猶豫的點點頭，「那當然。」
「真是順桿就爬呀。」
蕭聽賀坐在地毯上，掌心撐著腦袋用手點了點放在茶几上的魚缸，琥珀色的眸子含著笑意，「宿泱，她好厲害呀，你們鮫人族是不是生下來就會游泳啊？」
宿泱低頭看著手機上的育嬰大全，「嗯」了聲，用手搓了搓奶瓶，「養孩子真麻煩。」
鮫人族是哺乳動物，需要雌性鮫人辛苦懷胎十二月才能誕生，生下后還要親自哺育兩年之久，因此雌性鮫人地位很高，鮫人族屬母系社會。
蕭聽賀笑著看宿泱把灼星從魚缸里撈出來，灼星看見奶瓶可以用興奮來形容，在宿泱懷裡撲騰，舉著蓮藕一樣的小胳膊，嘴裡咿咿呀呀說個不停。
宿泱被灼星撲騰的魚尾濺了一臉水，無語地閉上眼睛，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
正要發作時，灼星的小手抓住了他的衣服，和蕭聽賀一樣的琥珀色眸子亮晶晶地看著他。
「小傢伙還挺會長。」宿泱輕聲笑笑，把奶瓶送到灼星嘴邊，小鮫人立馬捧著奶瓶大口吮吸，魚尾愉快地拍著宿泱的腿。
蕭聽賀依偎在宿泱身邊，用手將灼星額前潮濕的捲髮撩到一旁，輕聲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老婆孩子熱炕頭嗎？感覺真不賴。」
宿泱沒說話，偏頭親吻蕭聽賀，伸出一隻手將灼星的眼睛蓋住。
淡淡的曼陀羅纏繞著山茶花。
兩個不正經的大人沒羞沒臊地親完嘴時，灼星已經在兩位父親的高階信息素下吃著奶瓶睡著了。
宿泱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到魚缸里鋪著柔軟海草的貝殼床上，彎腰將蕭聽賀打橫抱起快步上樓。
蕭聽賀嚇了一跳，扭頭看在小魚缸中熟睡的灼星，低聲問道：「你幹嘛呀？」
宿泱嘚瑟地翹起唇角，輕哼一聲：「造小孩去。」
蕭聽賀笑著罵他：「滾一邊去，沒那功能。」
樓下的灼星在貝殼床上翻了個身，濃郁的高階信息素在水中蔓延開來，眨巴眨巴眼打了哈欠，趴著睡著了。
由於灼星的原因，蕭聽賀跟安管局申請了年假，這個消息自然沒能瞞過方敬和蕭曈。
客廳內堆滿了各種嬰幼兒用品，吃的喝的玩的用的，還有各式各樣的公主裙。
扎著小揪揪帶著可愛發卡的灼星被蕭曈抱在懷裡，方敬拿著毛絨玩具逗她玩。
槍林彈雨下面不改色的前阿爾法特種作戰隊指揮官紅了眼眶，「老婆，咱有孫女了，寶貝兒，叫爺爺~」
蕭曈好笑地用胳膊肘搗他，「她才多大？哪裡會說話？」
「呀呀~呀呀~」灼星魚尾搖來搖去，開心地抓著手裡的毛絨玩具玩。
「她叫我爺爺了！老婆，你聽見沒？」方敬感動的偏頭擦了下眼淚。
蕭曈不忍心打破他的幻想，捏捏灼星的小臉，「嗯，聽到了聽到了。」
宿泱切了果盤端過來，「爸爸，父親，吃點水果吧。」
「好，先給我們家灼星吃。」蕭曈拿起一塊草莓放進咬咬樂里給灼星嘗味道。
方敬看向宿泱和蕭聽賀：「你們倆是怎麼打算的？還想把灼星送到宿昭那個老妖婆身邊不成？」
蕭曈瞪他:「孩子在呢，你說話文明點。」
宿泱抿了下嘴，沒等他開口，一旁的蕭聽賀用牙籤插了塊蘋果塞到他嘴裡，「爹地，灼星身上雖然有我的基因，但她和鹿南不同，她就是鮫人，深海更適合她的成長。」
「適合個屁！」方敬心疼地看著開心吸草莓汁的灼星，「看給我孫女瘦的，委屈死了。」
蕭聽賀看向灼星蓮藕一般的小胳膊，肉嘟嘟的小臉蛋，內心腹誹：「……瘦嗎？」
宿泱開口道：「父親，灼星的成長確實需要深海環境，但她同時也需要我和蕭蕭的高階信息素，所以我和竹余商量過了，他每隔一個月會將灼星送上岸一周。」
說是商量，其實就是宿泱單方面下令。
方敬冷哼一聲，算是認同這個方案。
灼星不只是他們的孩子，還是連結海陸和平的紐帶，無論他們如何心疼，能做的也只有保護她快快樂樂的長大。
蕭聽賀看著被蕭曈逗得咯咯笑的灼星，眉眼染上淡淡的愁。
這個小傢伙身上的責任太重了，但只要他和宿泱活著，就一定會儘力讓她在人生狹窄的選項中找尋到新的答案。
她不是宿泱，她不會獨自在深海遊盪，她身後有愛她的父親、伯伯和爺爺，她有強大的家庭背景可依仗。
縱然壽命不相同，但他還有幾十年，這些時間足夠陪伴灼星成長到她擁有自保能力。
宿泱察覺到蕭聽賀的情緒變化，摸了摸他的腦袋，小聲問：「你在想什麼？」
蕭聽賀看他，「在想，希望你可以活得久一點。」
「不要。」宿泱果斷拒絕，微微皺起眉，「我要和你在一起，無論是生還是死。」
蕭聽賀見他不高興了，趕緊哄他，「嗯嗯，以後骨灰拌勻埋一塊。」
宿泱冷哼一聲，「這還差不多。」
灼星玩累了，被放進魚缸里，抱著浸水濕透的玩偶躺在她的貝殼小床上晃蕩著魚尾玩，方敬拿著手機哐哐一頓拍，「看我孫女長得多漂亮。」
蕭聽賀和宿泱坐在沙發里，看著眼前溫馨一幕，感慨道：「命運真的很奇妙，不到最後一刻，永遠參不透它到底是好還是壞。」
宿泱溫柔地注視著他，無所謂道：「讓你開心的事就是好的，讓你不開心的就是壞的。」
蕭聽賀親昵地捏捏他的掌心，魚缸中的灼星敏銳地察覺到兩位父親的恩愛，開心地吐出幾個水泡泡。
方敬拍拍手，「哎呀，我孫女還會吐泡泡，怎麼會有這麼聰明的小寶寶~」
蕭曈笑道，「……你穩重點兒，這要是被你的老部下看到，得嚇死他們。」
灼星忽然游到玻璃魚缸前，胖乎乎的小臉趴在上面看蕭曈，蕭曈心臟軟軟，「我們灼星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小公主。」
蕭聽賀湊到宿泱耳邊:「我們小魚兒也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小公主。」
傍晚的時候，方洵和陸鳴州下班后也來了，大概是同為烈酒類信息素，灼星很黏方洵，趴在他懷裡揪著衣服不撒手。
方洵抱著她，像是抱著幼年時的蕭聽賀，內心感慨良多。
陸鳴州小聲問他，「這麼喜歡小孩兒？我們要不要領養一個？」
「不必。」方洵果斷拒絕，看向陸鳴州，「也就可愛這麼幾年而已，鬧騰起來真的很煩人。」
蕭聽賀耳朵一動，眯了眯眼睛，「哥，我懷疑你在罵我。」
陸鳴州拍拍蕭聽賀的肩膀，「自信點兒，把懷疑去掉。」
蕭聽賀嘴角一抿：「…………」
宿泱湊過來，「你一直都很可愛，一點兒都不煩人。」
灼星在方洵懷裡咯咯笑，蕭聽賀彎腰捏捏她的臉蛋，「笑你爹幹嘛？」
陸鳴州掐掐眉心，無論怎麼看，這倆傢伙都沒有做父親的樣子。
在綏京呆了一周后，竹余過來接灼星，灼星大哭一場，最後還是宿泱親自把她送了深海。
後來在深海和綏京往返了兩三次，灼星意識到這些只是短暫的分別，海洋和陸地都有她的親人，開心了很多。
春天的時候，灼星長了第一顆牙，蕭聽賀和宿泱抱著她去公園散步，看到了盛放的迎春花。
鵝黃色，溫暖的、充滿希望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