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刀客和女人(1)

48.刀客和女人(1)

三十八

黑虎和珍珠自那晚幽會之後,就再也分不開了。

感的閘門一旦打開,就像決堤的洪水,瘋狂地、不顧一切地向前沖,向前滾。逢溝溝凹凹,全部泄滿,淤平;逢村莊樹木,一漫而過。只是呼嘯著前進,沒有方向,沒有目的,也不考慮後果,只顧暢暢快快地奔涌。

黑虎娘第二天就知道了這件事,非常害怕,勸說兒子再不要去了。黑虎的心正在熾熱之中,哪聽得進去?乾脆地說:「娘,死活我和珍珠在一起,今後你別再問這事了!」這真是兒大不由娘。母親束手無策,只好聽憑事態的展。她擔憂、害怕,為兒子,也為珍珠。怕說不定有一天就要大禍臨頭。

後來,她把這事悄悄給趙松坡說了,希望他能幫著管束一下黑虎。趙松坡一拍大腿,叫苦不迭:「糟了!」他知道事到如今,要讓他們冷下來是不可能了。何況黑虎天生性拗,自小做事都是開弓沒有回頭箭,眼下正在迷戀,哪會回頭!他答應勸勸再說。黑虎娘更加心慌。以後趙松坡勸了幾次,果然沒有效果,反倒從心裡同起他們來。但這件事的後果會怎樣,趙松坡是看得到的,不免手心裡捏著一把汗。

黑虎滿不在乎。白天,他照常去打獵,晚上常偷偷和珍珠幽會。愛的烈火燃燒著兩顆年輕的心。他們是那樣幸福,那樣鍾,那樣纏綿。有時破曉前還醒不過來。劉爾寬常去拍拍窗戶,叫醒他們。這個忠厚老實的莊稼漢,從心裡愛惜他們,又怕他們出事。黑虎每次來,他都想勸他回去,可心裡又老大不忍,只得默默地打開角門放他進來,而後整夜整夜地守候著。前院一有點風吹草動,便驚得豎起耳朵聽。他心裡像壓著一塊石頭,一天比一天感到沉重。

可怕的事終於生了。

一天晚上,黑虎又來到珍珠的東廂房。因為忙,他已有十多天沒來了。珍珠像往常一樣高興,只是顯得激動和不安。

黑虎沒有在意,以為珍珠想他想得厲害。兩人依偎在床上,耳鬢廝磨。黑虎愛撫地擺弄著她的軟。想說點什麼,可又說不出。在一塊的時間多了,已經沒有多少話好說。他們常常這樣一聲不響地偎坐在一起,互相呼吸著青春的氣息,沉醉在無而令人怡悅的心中。

黑虎忽然感到珍珠在低聲飲泣,肩膀一動一動的。他吃了一驚:「珍珠,你哭了?」

「嗯,嗯……虎子哥,我……身上四個月……沒來了。」

黑虎一下子緊張起來,使勁搖著她的小手,驚慌地追問:「你是說……你是說……可是真的?」

珍珠沒有回答,緊緊地靠在他胸脯上。兩個人都沉默了,呼吸的節奏明顯加快了。愛,在他們只知道歡娛,而沒有任何思想準備的況下,結出了苦果!這使他們恐懼和驚慌失措,不知怎麼辦才好。

這一夜,兩個人幾乎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臉靠著臉,默默無語。珍珠的淚水不斷流出來,整個身心都在受著痛苦的折磨。但她沒有說一句抱怨的話。黑虎一遍遍地為她抹去淚水,心裡也翻騰得厲害。天亮前臨分手時,他衝動地留下一句話:

「珍珠,你別怕!讓我想想辦法,反正不會叫你一個人受苦的!」

珍珠信賴地點點頭,又怕從此會失去他,便翻身抓住黑虎的胳膊:「虎子哥,你還會來嗎?」

「會!過幾天就來看你。」

三十九

可是,一連兩個月過去了,黑虎沒有再來一趟。

珍珠急得六神無主。她暗自埋怨:「虎子哥,你做出來了,難道又把我扔了嗎?」但她不相信黑虎是那樣的人。她相信黑虎的人格,相信他們之間的海誓山盟。她焦急地等待著,白天連門也不敢出。她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腹內的小生命在迅速成長。珍珠度日如年,身子一天比一天瘦弱。

其實,黑虎和她一樣著急。起先,他想告訴母親,卻羞於出口,更怕母親埋怨。他曾多次想去珍珠那裡,都沒有成功。社會上匪嚴重,加上劉軲轆已經露頭,歐陽嵐防備得更緊了。一天晚上,他剛剛來到後門,就被巡哨的覺了,一聲喝問:「誰!」黑虎趕緊躲開了。好在他腿腳快,沒被追上。這事讓歐陽嵐知道了,懷疑是劉軲轆派來的刺客。第二天,不僅前後院設了崗,而且在街上也放了流動暗哨,一有動靜,就拉得槍栓亂響。天黑以後,柳鎮的居民便很少出門。這一來,黑虎就更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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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客和女人(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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