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上學事宜
在一聲又一聲的『穆林』中,穆梓也逐漸長大了,三歲的穆梓,比旁人更多了幾分敏感。她能明顯感覺到父親對她的不喜,母親對她的厭惡,大姐對她的漠視,二姐對她的敵意。
她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有這些感覺,但生活是自己過出來的,是最不會欺騙自己的!而小小的她,學會的人生第一課,就是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盡量不給任何人製造麻煩,也盡量不去主動靠近任何人。
而這樣的穆梓,在旁人眼中,就是木訥又怯弱的,她沒有穆樺那麼懂事聽話,也不如穆杉那樣討喜歡快,她就像個木頭樁子,說什麼做什麼,從不主動分擔什麼,還隨時綳著個臉,像鬼見愁,看著就晦氣!而所有人幾乎都忘了,她不過三歲,什麼都不懂的年紀,為什麼會如此沉悶且孤僻。
穆梓三歲了,她還是向父母表述清楚,想和姐姐們一起睡覺了,至於為什麼,即使旁人開口問,穆梓也只會低著頭,什麼都不會說。而你讓三歲的孩子怎麼說?說自己的母親是個絕世高手,最喜歡用腳丫子夾自己,每次都很痛很痛,她每次受不住時,就會哭鬧,而父親從來不會管她,母親也會不耐煩的將她扔到一邊,兩個姐姐還會在裡屋里,嫌她煩到自己,讓自己休息不好。每次只要二姐開口了,母親就會又上手打她,直到她閉嘴才會停下……
小孩子被夾痛了,自然會哭,但是她哭了,並沒有人哄,還會招來更多的罵和更多的打,所以漸漸的,她將自己的委屈,全部壓了下來,一個連生理需求都無法自控的小孩,卻必須管理好自己的情緒!這對她又是何其殘忍!
穆梓小,但並不是真的傻,每次被母親的絕世武功訓練后,自己身上總會出現一團團淤青,她平時也會關注姐姐們身上有沒有,姐姐們身上,雖然也有淤青,但旁邊還有擦傷,明顯就不一樣!
而每次二姐有一點點紅,大姐就會小心的哄著,爸爸媽媽也會特別關心,就像個小公主一樣,被所有人圍著。而自己身上的淤青那麼大一團團的,大姐呢?每次幫自己洗澡時,就好像從來看不見,更不會過問是怎麼傷的。
這樣的區別,讓穆梓不敢親近她們,與她們的一家和睦,就更顯得格格不入!她想過和二姐一樣,說些漂亮話,討父母的歡心,可每次家人一看見她,就好像樹立了保護罩,看不見卻感覺得到,獨獨將自己防備著……
三歲的穆梓,不喜歡纏著大人,更不會跟著其他小孩跑,就習慣了獨自在角落,遠遠的看著他們。穆梓也從鄰里的口中明白了一些,好像自己不是個好孩子,會給別人帶來不好的事。甚至現在自己父親會腿瘸和落下皮膚病,如今只濫賭和垂釣,都是因為自己的到來。
雖然她聽不太明白,但不妨礙她聽著不太舒服,因為她不太懂,自己是怎樣的厲害,才能將父親傷成現在這樣子。明明母親用腳夾她,她都沒辦法反抗,而且她還不能哭。所以大人的話,並不一定是真的,自己也不一定要信!
三歲的穆梓又躲在竹門后,偷偷瞧著父親和連松澤哥哥說話,連松澤雖然是哥哥,但卻是和父親一同長大的小夥伴,也是上次他的妹妹想領養孩子。連松澤問穆朔:「穆林也到了該讀書的年紀了,這孩子都三歲了,還不正式改個自己的名字嗎?和她姑姑同名同姓,終究不太好,會不會被人笑話是一回事,你讓別人怎麼想你這個做父親的?」
穆朔自然也早早就發現了躲在門后的穆梓,雖然當初自己說過會對這孩子隨緣,但這孩子不過三歲,能造成的殺傷力可不小,雖然這是封建迷信,但抵不過現實的殘忍啊!如今他是看著這孩子,就毛骨悚然的,但想著是自己的親子,又不能做什麼。可他是真的是不喜這孩子……
同睡在一床,他自然發現了妻子對穆梓的絕世武功,這幾年,寧源要承擔起整個家,也不容易!而這穆梓同樣也是個犟脾氣,小時候還會鬧痛,現在久了,竟然也忍了下來!哎!她能受的住,那自己還管什麼,有那多餘的時間,還不如多陪陪穆樺和穆杉。而且寧源對穆樺和穆杉又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那還不如裝作不知道,一家人和和氣氣的過日子……
穆朔和好友也說些心裡話:「這次早稻穀收了,就多賣些,多上繳些罰款,這次找找關係,先給她上個戶口,好讓她先上學,就她這個孱弱身體,還是就在這鎮上的公立學校讀吧!」
連松澤又問道:「那名字呢?出生日期本就是亂填的,你不想改回來,就算了,可是名字呢?這都三年了,你還沒想到好名字嗎?」連松澤雖然不知道穆朔夫妻為什麼對這『穆林』區別待遇,如果真的是重男輕女,但他們夫妻對前面兩個女兒也不錯,如果真的是流言說的那樣,這『穆林』是個容易生事的,但穆朔他們又一直好好養著這孩子,又沒有丟掉,或者是虐待過。甚至還讓『穆林』去公立學校讀書。這就想不通了,搞不懂好友究竟隱瞞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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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終究是別人的私事,他願意說呢?自己就長耳朵聽一聽,他不願意講,那自己也別長嘴巴去問了,這樣的距離才是最好的!
連松澤見穆朔並不願意回答,也故意岔開話題:「那兩姐妹還在鄉下讀書,不轉過來嗎?畢竟還要有那麼遠呢?每天來來回回要跑四趟。而且?穆林性格也有些木訥沉悶,不如多跟著兩個姐姐跑跑,性格開朗些,身體也會好些!」這『穆林』也是,沒有穆樺聽話懂事,也沒有穆杉討喜歡快,也難怪好友不喜她!
穆朔回道:「暫時不用,穆樺的班主任教得挺好的,和孩子相處也不錯,孩子成績那麼好,就不轉來轉去了。而穆杉等明年上小學時,再直接報公立學校就行,幼兒園還是讓她跟著穆樺,來來回回的,也好一起做個伴!」他還是私心的想將幾個孩子隔開些。雖然定根批語的事,他們夫妻沒有對外人提起過,但這穆梓的殺傷力,誰又不會多想呢?
連松澤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繼續幫著穆朔收割早稻穀,這好友也是不易!這一大家子,全壓在他們夫妻身上,幸好現在那一大家子,只還有兩個人需要養著了,多少也能輕鬆些!
而穆朔因為皮膚病,並不能沾灰,也不能收割稻穀。三年了,他終於丟了拐杖,走路也還算正常了!但腳還是使不上什麼力!只能幫著做些打雜的事!回頭就又看見了穆梓,父女倆眼神對上那一刻,穆梓就逃跑開了!
至於為什麼穆梓會逃跑,父親的皮膚病很嚴重,特別是沾了灰后,癢痛會更厲害。那時候,父親的脾氣就會變得很差很差,連他最喜歡的二姐,都會小心的說話,而自己?父親那時看到自己,就像隨時會將自己生吞活剝了,樣子特別的恐怖,她還是逃遠點吧!
且之她已經聽到,父親會送她去讀書,還是公立學校,她已經很高興了!因為她每天在家,真的不知道該幹什麼,既不像大姐那樣能幹,幫父母做很多家事,也學不會二姐嘴巴那麼甜,讓父母可以開懷大笑。而且她每次的幫忙,到最後都是幫倒忙,讓父母更生氣,還得姐姐們重新再收拾,有時候還會把自己給折騰病了。
其實她也不太喜歡這樣的自己,成了別人的累贅,生活始終是自己過下去的,別人會一時憐憫你,伸出援手。但時間一長,你自己還好意思嗎?不覺得羞愧嗎?別問為什麼她的自尊心那麼強?因為這是做人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