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一劍開天門
另外一邊，徐鳳年他們一行人眼看著時間不早了，就找了一個地方，安營紮寨。
徐鳳年看著遠處的山峰，和魏叔陽打了一聲招呼，「我上去看看。」便直接離開。
魏叔陽見狀，也是無奈，自從和姜泥分別後，徐鳳年就一直沉默寡語，於是只能拜託老劍神，跟著一起，以免遇到不必要的麻煩。
老劍神聞言，也是無奈，「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不能讓人刺殺這小子。」說著也跟了上去。
同時嘴上還嘟嘟囔囔的說道，「哎呀，真不知道上輩子欠誰的。」
等老劍神抵達山峰的時候，看著遠方的雲海，對一旁的徐鳳年說道，「為了躲避官府耳目，姜泥今晚不回來。」
徐鳳年點頭，「我知道。」
老劍神問道，「你真的打算放她走啊。」
徐鳳年說道，「我又打不過曹長卿！」
老劍神呵呵一笑，「你若想留她，我來對付曹青衣。」
看到老劍神竟然比自己還要在意姜泥的去留，徐鳳年不由的好奇不已。
老劍神見狀，也不隱瞞，「那丫頭資質超凡，適合傳我衣缽。」
徐鳳年聞言，這才恍然大悟，隨後說道，「那前輩可以到西楚收徒啊？」
老劍神沒好氣的說道，「你真不想留她啊！」
徐鳳年目光看向遠方，說道，「想啊，但姜泥不只是我的侍女，她有她自己想要走的路。」
「我不能把每個人，都死拉在自己身邊不放。」
「這對她們來說，不公平。」
老劍神聞言，沒好氣的說道，「蠢貨，十足的蠢貨。」
徐鳳年指著自己，「前輩是在說我嗎？」
老劍神點頭，「難道是我啊！」
徐鳳年無奈的嘆了口氣，「反正我也打不過前輩，前輩說什麼就是什麼。」
老劍神扣了扣耳朵，說道，「我看你使兩袖青蛇了，一塌糊塗。」
徐鳳年聞言，有些尷尬的說道，「看來我資質一般。」
老劍神嘆了口氣，說道，「為什麼是兩袖青蛇，不是兩袖青龍。」
徐鳳年聞言，也是來了興趣，「這名字，有何講究。」
老劍神解釋道，「騰蛇化龍，龍雖然高貴威嚴，但一旦變成龍，也就成了，傳說中仙人諸神麾下的走獸，仙家坐騎。」
「只有未化龍的蛇，心中才有斬破一切的慾望，才有往上攀爬，哪怕是和自己爭鬥也要吞噬天下的狂妄。」
「記住青蛇真意，才能用出真正的兩袖青蛇。」
聽到老劍神的講述，徐鳳年好似明白了什麼，說道，「人要是屈服，就失去了這份不羈，向誰屈服。」
老劍神點頭，「向自己的心。」
「人會害怕，會絕望，會恐懼，會退縮，你心裏面的種種折磨牽涉著你，不讓你往前行。」
「真正的兩袖青蛇，是斬心之劍，斬斷心中的恐懼，才能踏破束縛，去走自己想要走的路。」
「劍術，劍招，劍意，都不重要，明白這些，才是兩袖青蛇。」
徐鳳年聞言，若有所思，不由的陷入了沉默
片刻過後，徐峰年說道，「我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老劍神說道，「哦，有哪些不明白。」
徐鳳年說道，「我不明白的是，心怎麼斬。」
「兩袖青蛇說到底，也不過是劍氣。」
「這斬內心根本就做不到啊。」
「總不能真對著自己的胸口來一刀吧。」
聽到徐鳳年如此不靠譜的話，老劍神白了他一眼，無奈的說道，「當年，這也是困擾了我很久的問題。」
「我創造兩袖青蛇之後，縱橫天下難逢敵手了，自此起，便有了劍神之名。」
「可我心底始終焦躁，困惑，苦苦掙扎，難尋出路啊。」
徐鳳年聞言，好奇的說道，「為什麼？」
老劍神說道，「因為我的兩袖青蛇，是不屈野性之蛇，個人性總有懈怠，有妥協。」
「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這份不屈之心，我的劍道，也就走到了末路。」
「所以我害怕，彷徨，彷彿絕路就在眼前，而我卻躲不開也避不掉。」
「我知道這絕路來自於我內心的恐懼，只有斬開心底迷障，才能往下走下去。」
「就像你剛才問的一樣，那時候我天天都在問自己，怎麼斬自己的心。」
徐鳳年聞言，若有所思的說道，「您做到了。」
老劍神點頭，「是的，只有將兩袖青蛇的意境再上一層，才是我真正的絕學。」
「它的名字，叫做一劍開天門。」
徐鳳年聞言，閉上了眼睛，彷彿是看到老劍神以無可匹敵的姿態，一劍開了天門。
不等他震撼不已，就已經清醒了過來，對老劍神說道，「我好像看到了什麼？」
老劍神笑了笑，「那是我用一劍開天門的真意，在影響你。」
「你看到的，就是這一劍的秘密。」
徐鳳年聞言，震驚的說道，「你能讓我看到幻覺。」
老劍神說道，「武功走到極致，從身到心，從改變現實到影響精神，都是理所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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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啊，有些高手光站在那裡，就讓你恐懼退縮，本質原因就是因為他的精神壓倒了你。」
看到陷入恨死的徐鳳年，老劍神擺了擺手，「算了，先不說這些。」
「你在恍惚中看到了些什麼呀？」
徐鳳年想了想說道，「看到了一劍斬開天地，但我有些不太明白。」
老劍神點頭，問道「什麼是天命？」
徐鳳年答道，「天命者，天道所賦之正理也。」
老劍神點頭，再次問道，「何為天人之道。」
徐鳳年答道，「君子當畏天命，不畏敬天，其殃來至暗，潛而無形。」
老劍神點頭，「所以啊，古人說要順應天道，順者吉，逆者凶。」
「天道覆蓋眾生，人伏於天穹之下，渴望成就天人，而天門，便是諸生成天人之路。」
「過天門者則可凌駕眾生，可我偏偏不服，不服天道能定人生，不服命運無法抗爭，不服人無法勝天。」
「不服天人便是仙佛，我有我手中長劍，斬開天門。」
「我李淳罡終其一生，就是一個人，探索天道卻不沉浮，尋自身路，不畏天人。」
「就算古今神魔皆臨凡塵，我李淳罡皆以一劍斬之。」
說到這裡，老劍神深吸口氣，說道，「現在你明白什麼是一劍開天門了吧。」
徐鳳年若有所思的說道，「斬去天命，斬去枷鎖，我有這不屈在手，便可斬去一切彷徨無措。」
「斬去心中畏懼陰霾，以此心澄澈，橫渡凡塵。」
老劍神點頭，「這念頭，才是一劍開天門的魂魄所在。」
徐鳳年聞言，震驚的說道，「當年您把一劍開天門練成了。」
老劍神一臉自得，「當然練成了。」
徐鳳年不解的說道，「那你怎麼可能輸給王仙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