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朝霧散（2）
導演也感到很為難，白嬌嬌是投資方塞進來的，他得罪不起，可也不能真的把許佳業趕走啊！
許佳業的眼眶像水龍頭壞了，酸澀的液體不受控制地往外涌。
周圍的工作人員敢怒不敢言，一個個低著頭，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
許佳業看著眾人表情，心裡像堵了塊破抹布一樣難受。
他咬了咬牙，眼眶泛紅，默默地轉身，準備上樓收拾東西走人。
一步一步地挪向樓梯口，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尖上，疼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憑什麼啊……」
他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地嵌進了肉里，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他恨自己，恨自己沒有背景，沒有靠山，只能任人宰割。
「都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發脾氣啊？一群廢物！」
白嬌嬌趾高氣揚，活像一隻鬥勝了的母雞，就差沒咯咯噠地叫喚了。
許佳業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疼痛卻讓他更加清醒。
他多想撕破白嬌嬌那張虛偽的臉，讓她嘗嘗被人羞辱的滋味。
可是，他不能。
他只是個剛出道的小透明，無權無勢，就像狂風暴雨中的一葉扁舟，隨時可能被巨浪吞噬。
而白嬌嬌，則是那操控風浪的妖魔，他惹不起。
許佳業頹然地鬆開拳頭，苦澀地想：要怪就只能怪自己太弱小，活該被欺負。
他拖著沉重的步伐，準備上樓收拾東西，離開這個讓他窒息的地方。
就在這時，一隻大手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上樓的腳步。
「許佳業，你給我站住！」
導演怒氣沖沖地走到他面前，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寫滿了怒火。
「誰說你要退出了？節目組簽的是你，某人是被塞進來的，要走也是她走！我們節目組不歡迎耍大牌的人！」
許佳業和白嬌嬌都愣住了，像是被雷劈了一樣，獃獃地看著導演，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
直播間里也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安靜了幾秒鐘后，彈幕像火山爆發一樣噴涌而出。
「卧槽！導演牛逼！終於有人治治這個白蓮花！」
「導演威武霸氣！幹得漂亮！就該給白嬌嬌點顏色看看！」
「心疼我許佳業小哥哥，受委屈了！抱抱~」
「白嬌嬌趕緊滾出娛樂圈吧！別出來丟人現眼了！」
「早就看這白蓮花不爽了！讓她滾！」
「導演，幹得漂亮！我們支持你！」
……
「導演，您……您說什麼？」
白嬌嬌不可置信地看著導演，尖銳的聲音里充滿了錯愕和憤怒。
「您知道我是誰嗎？您竟然為了一個十八線的小明星趕我走？」
導演冷笑一聲，毫不畏懼地直視著白嬌嬌的眼睛。
「我管你是誰！在我這裡，只有尊重和配合，沒有耍大牌！你要是想退出，現在就可以收拾東西走人，違約金一分都不會少你的！」
「我干導演幾十年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你要是覺得自己很厲害，儘管放馬過來！我接著就是了！」
許佳業站在一旁，看著眼前這戲劇性的一幕，心中五味雜陳。
他原本以為導演會為了節目考慮，選擇息事寧人，卻沒想到他會為了自己，公然和白嬌嬌叫板。
他抬起頭，目光複雜地看著導演那張飽經風霜的臉，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原來，在這個圈子裡，還是有人會在意他，會保護他。
白嬌嬌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導演的鼻子破口大罵。
「你……你個老東西，你給我等著！我這就打電話給投資方，讓他們換了你！」
導演不屑地冷哼一聲，對白嬌嬌的威脅毫不在意。
「隨便！我倒要看看，是誰給你的勇氣，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
白嬌嬌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一個破綜藝節目里吃癟。
她坐在沙發上，精緻的妝容被淚水沖刷出兩道可笑的痕迹。
「這老東西是瘋了吧？為了個什麼都不是的東西……」
她咬牙切齒地低喃，卻不敢再大聲喧嘩。
直播間觀眾的怒火讓她心有餘悸，那些惡毒的詛咒像是一根根細針扎在她心上，讓她感到一陣陣恐慌。
許佳業就站在不遠處，看著白嬌嬌這副模樣，心中沒有一絲同情，只有說不出的暢快。
他想起自己之前遭受的那些委屈，那些被她粉絲攻擊謾罵的日子，只覺得此刻無比解氣。
「活該！」
他在心裡默默地罵了一句，嘴角甚至忍不住微微上揚。
導演的怒吼似乎還在耳邊回蕩，許佳業第一次感受到被人維護的滋味。
他偷偷地看了導演一眼，那個平時不苟言笑的老頭此刻正背對著他，背影卻意外的偉岸。
「有機會，一定要好好謝謝導演……」
許佳業暗暗下定決心。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氣氛尷尬又詭異。
白嬌嬌哭累了，開始小聲啜泣，偶爾還偷瞄許佳業一眼，似乎想看看他有沒有被自己可憐的模樣打動。
可惜，許佳業根本沒看她，他正對著大門口發獃。
直播間里的粉絲也涌了上來。
「哥哥別怕，我們永遠支持你！」
「白蓮花滾出娛樂圈！」
「期待哥哥的表現，加油！」
……
江千歲幾人知道了來龍去脈，不出意料的幾人臉上都是一副無語的表情。
不怪他們驚訝，這白嬌嬌也算圈裡的小花了，怎麼一點都不知道收斂。
寧從聞一臉嫌棄地用手扇了扇鼻子，彷彿聞到什麼難以忍受的臭味。
「嘖嘖嘖，這是哪位影后在拍苦情戲呢？演技太浮誇了，建議回爐重造。」
白嬌嬌聽到他的調侃，哭得更大聲了，彷彿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邊抽泣一邊控訴。
「你們……你們聯合起來欺負我！太過分了！」
「就是，一個戲精而已，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溫溪雙手抱胸，毫不客氣地回懟道。
許佳業看著眼前這幾位僅僅認識幾天的朋友，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他原本以為自己在這個圈子裡孤身一人，沒想到還有人願意這樣維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