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上吊的女人
可一個女人再能幹,家也起不來,小鳳看娘家大伯養豬致富,變成萬元戶,很是羨慕,瞞著爹娘,厚著臉皮管大伯借錢。大伯也知道,她婆家都是懶人,本不想借錢給她,可不忍看她受苦,嘆息著把錢借給她養雞,沒想到,三年後,她也變成萬元戶,把三間破舊不堪,搖搖欲墜的房子翻蓋了,蓋了三間亮堂堂的磚瓦房,村裡人都誇小鳳能幹賢惠,可小鳳為了把日子過好,省吃儉用的,從來捨不得給自己買東西,她特別喜歡金項鏈,每次看到村長婆娘脖子上金燦燦的項鏈,她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雖然她勤勞能幹,很是賢惠,可公婆和男人都對她不好,門墩在外喝酒,打牌,只要不如意,就打她,除了看到小風賣雞數錢的時候才露出笑臉。
小鳳怕爹娘擔心,對於男人家暴從來不說。後來還是知道了,她的哥哥把門墩罵了一頓,要不是小鳳死命攔著,他哥哥就揍他了。
她上吊自殺后,娘家人趕到時,她已經被入殮了,那個道士說她橫死的,容易屍變,對家人不好,要趕緊埋了。
娘家人看著黑漆棺材,悲痛欲絕,淚如雨下,尤其是她母親哭的死去活來的,她母親要看最後一眼,道士說已經入殮,不能再開棺了,她的哥嫂懷疑她死的蹊蹺,鬧得厲害,也要開棺,被道士攔住了,一下之下,狠狠的把門墩暴揍一頓,把玻璃,傢具都砸了,鬧得厲害,讓門墩給買了三金陪葬。「唉!好好一個家沒了,作孽啊……」
鹽二栓嘆息說。
「踏馬的!這一家子還是人嘛!多好的媳婦兒,這女人真是瞎了眼了……嫁錯人了……」
馮波眼睛濕潤了。
「嗯吶唄,怪不得我看送葬的人都那麼冷漠,真是冷血,我要是娶了老婆,疼還來不及呢,怎會家暴,沒出息的玩意兒,不配擁有這樣好的老婆……周洪軍義憤填膺的說。
我沒有說話,感嘆萬分,五味雜陳,可惜了這樣一個好女人了!這婆家心太狠了,活著虐待人家,死了,死了,還要讓道士做法事,我看到釘棺材釘子,明顯是被浸泡過黑狗血的,這是控制魂魄出來,這是損陰德事情,他們在怕什麼?怕鬧鬼嗎?
「大哥,那個小鳳死的那天,你看到屍體嗎?」
我問他。
「沒有,我聽到信過去的時候,人都裝棺材里去了」
「你知不知道,她是用什麼上吊的?」
我緊著問他。
「俺聽喜財嬸說,好像是用麻繩……」
「喜財嬸是誰?」
馮波插一杠子問他。
「喜財嬸就是門墩家鄰居」
鹽二栓看著門口說。
我看看牆上的表。
「不早了,睡吧」
鹽二栓把那個裝一些沒用破爛的廂房收拾出來,和兒子鐵牛拿了被褥,讓我們休息了,他們離開時,馮波稀罕八叉的拍拍鐵牛的頭,寵溺看著他,給他幾塊大塊糖,鐵牛激動的跑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醒了一看,鹽二栓已經做好飯了,桌上擺著熱乎乎的饃饃,還有一盆香味撲鼻的雞肉,鐵牛笑嘻嘻的給我們打來洗臉水。
吃完飯,我小心翼翼的,試探性問他,我們可不可以在這住兩天?
他一愣,繼而豪爽的笑著說:「當然可以呀,住幾天都可以……」
馮波一怔,和周洪軍對視一眼,趴周洪軍耳邊,苦笑著說:「得了,這梁僧又犯病了……害我又得浪費銀子了……」
「你是大款,花點就花點嘛,這點小錢,對你來說,還不是九牛一毛……」
周洪軍擠眉弄眼的壞笑說,馮波去打他,周洪軍笑著躲開了。
馮波顯擺的拿出幾張大團結遞給鐵牛,讓他買點好酒好菜,再給自己買點好吃的……
鐵牛看到那些錢,眼睛都直了,很是激動,鹽二栓也驚呆了,趕緊讓馮波收起來,說我們瞧不起他,不就是幾頓飯嘛,還能把他吃窮了,說啥也不要,呵斥鐵牛。
鐵牛戀戀不捨的陌陌把錢放桌上了。
樸實善良的人!我的眼睛濕潤了。我問他可不可以帶我們進去轉轉,他痛快答應了。
出了門,我問他,門墩兒家在哪?
鹽二栓帶著我們來到一個黑漆大門前,這就是門墩家,三間寬敞明亮的磚瓦房矗立在村口,鶴立雞群,這個村子大約百十來戶人家,村裡有不少養殖戶,有少許人家先富裕起來,變成萬元戶了,蓋了磚瓦房,一片生機勃勃。
「要不要進去看看」
鹽二栓問默默看著門口的我,
我擺擺手說:「走吧」
回到家裡,我眉頭緊鎖,心事重重的一言不發。
「師父,您怎麼不說話?」
馮波問我,我對他竊竊私語。
「哎呀媽呀!這有啥難的,看我的」
馮波拍著胸脯說,他把菜園薅草的鐵牛叫來,鐵牛屁顛屁顛的過來,馮波給他一些錢,讓他去村裡魚塘買條活魚,再買一隻羊,還有酒……再給他自己買點吃的……
鐵牛舔舔嘴巴,看看屋裡,猶豫不決的。
「不用管你老子,放心去吧……」
馮波拍拍他,鐵牛一蹦一跳出去了。
不大會,買回來了,鹽二栓看到這些吃的,愣住了。
「還愣著嘎哈?快去做呀,一會咱們喝點……」
馮波光著大膀子,撓撓禿頭,笑著說。
鹽二栓如夢方醒的樂呵呵去做菜了,周洪軍去拉風箱幫忙,鐵牛開始洗菜打下手……」
不大會,菜做好了,滿屋裡都是香味,我興奮的看著一桌子好菜說:「這麼多好菜,還有好酒,應該人多熱鬧熱鬧」
讓鹽二栓把那個喜財嬸的老伴,喜財叔叫來了,喜財叔剛六十多歲,可頭髮白了一半,滿臉皺紋,他是個駝背,蒼老不堪,看著就像七十多歲的老人,他看到我們,一愣。
馮波趕緊過去攙扶他,遞給他一根華子煙。
喜財叔受寵若驚的接過來,看著後面鹽二栓。
「這就是你說的客人」
鹽二栓笑著點點頭。
「好好好,都是豪爽人……我就喜歡這樣的性格……」
坐下來喝酒,馮波不停的舉杯敬酒,剛開始,喜財叔很是拘謹,畢竟冷不丁和幾個突然闖進來的陌生人頭一次見面,可幾杯酒下了斧,老人有了幾分醉意,就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的說,看出來,他也是個話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