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非常日子（7）

王如示三十歲那年，還在大學讀書的賈瑩陪著她母親到一醫院做胃切除手術，兩人一見鍾，賈瑩畢業之後就結了婚，第二年生了個可愛的女兒。***衛生系統的人們議論說，現如今這種社會風氣，能像王副局長那樣有了身份和地位，卻能潔身自好，從不拈花惹草，一如既往地守著賈瑩一個女人，的確是很難找的了。其實，從王如示內心說，很大程度還在於他覺得賈瑩年輕貌美，西江市他所見到的女人還沒有幾個能比上她的。況且賈瑩性格溫柔，待人賢惠，對他又體貼入微，他沒有心思去揣摩別的女人。再說，他覺得自己畢竟是一名副處級領導，有老婆有孩子，再找一個相好，或是經常夜裡出入於茶館舞廳，找那些把嘴唇塗得血紅的年輕女人去**，去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尋求感官刺激，實在有失自己的身份。但不能說除了賈瑩之外就沒有他喜歡的女人，他對市防疫站檢疫科科長鬍雲艷就特別有好感。胡云艷比賈瑩小三歲，今年才二十七歲。他覺得胡云艷不但年輕貌美，氣質高雅，她的那種不願依附男人的脾氣，對於權勢也很淡漠的性格，就讓他為之嘆服，這樣德才貌十全十美的女人如今可是鳳毛麟角，實在難得找到了。看得出，胡云艷對他也特別有好感，遇到什麼問題，或是心裡有什麼苦惱，也常常找他傾訴。但他和她的關係一直十分純潔，沒有摻雜一絲的曖昧。郝生平來到特護病房的時候，賈瑩已經回家去了。五歲的女兒雖是讀的重點幼兒班，一個星期只回家一次，但賈瑩晚上要備課，要批改作業，忙碌得很。王如示已經吃過晚飯，鄭瑩瑩打來了熱水，他卻沒有洗漱，站在窗前呆。鄭瑩瑩則站在一旁，等著給他潑水。看見郝生平進來，鄭瑩瑩怯怯地叫了一聲：「郝院長好。」

「你走吧，我和王副局長說說白話。」

鄭瑩瑩走後，郝生平說：「老同學，看來你心裡還有那麼一個結沒有解開。你是不是把那些東西看得太重了啊。」

王如示說：「沒有啊：郝生平笑道，「鄭瑩瑩這樣的姑娘你也不喜歡？老同學，你也學學人家吧，外面彩旗飄飄，家裡紅旗不倒。鄭瑩瑩對你可是一片真心呀。」

王如示驚道：「你也這麼說？」

郝生平狡黠一笑：「都這麼說。」

王如示正色道：「我明天不在這裡住了。」

非常曰子郝生平笑著說：「好吧，那就不說她了，你別生氣。我晚上帶你到外面去放鬆一下，排解一下你心裡的煩惱。我知道你的性格，不是特殊況，你是會在家守著賈瑩不出門的。也就不知道外面世界是多麼的精彩了。」

王如示有些猶豫地說：「去什麼地方？怕不好吧。」

「汪副市長能去的地方，你和我莫非就去不得了？你真要有那個心嘗嘗賈瑩以外的女人的滋味，安全係數也在百分之百。」

頓一下，郝生平牢騷說，「他們跑到義大利去泡洋妞，開洋葷，享洋福，我們找個小姐按摩按摩也不行了？」王如示笑著說：「我離開醫院三年，沒有想到你郝生平也變了呀。」

「你要這麼說，就真的冤枉我了。我也是半個月前陪省—醫院孫教授去蒸了一次，沒料到在蒸房裡碰上了汪副市長，幾個人赤條條蹲一塊，弄得我和汪副市長都怪不好意思的。」

王如示問：「你說的這地方在哪裡？」

「西江路，名字叫溫柔之城。對外說是一個香港來的老闆投資開的，實際上聽說市公安局一些人都入有股，所以安全上就絕對不會有問題。才開張一個月，條件很不錯的。裡面的按摩小姐素質也比較高。」

王如示就不做聲了。從醫療的角度說，桑拿按摩其實是一種治療疾病的手段。現如今大街小巷裡開的那種桑拿按摩店卻和醫院裡的桑拿按摩有了本質的區別。人們說大街小巷裡開的桑拿按摩店是三有三沒有。有小姐，有床位，有床上的功夫。按摩室沒有燈光，沒有按摩設備，小姐也沒有桑拿按摩技術。人們說起桑拿和按摩，那眼神，那口氣，總是帶著一種回味不盡的曖昧。王如示從來不到這些地方去按摩，他有兩怕，一是怕人家說他不正經，二是怕那些店子里的按摩用品和按摩小姐不幹凈，染上了什麼說不出口的疾病。今天他真的有些動心了，不管從哪個方面說，汪副市長能去的地方，為什麼我不能去？「我以前對桑拿按摩也不感興趣，但從那次之後，我改變了看法。也許，在心不怎麼愉快，或是身體比較疲倦的時候，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姐耕你說說話，給你身體的各個部位按摩按摩，身心都可能會起到一種調節作用。「郝生平說著抬起手腕上的表看了看，「走吧，快七點了，去遲了要排很久的隊才能排上號子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