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哭著回來
離煙心有餘悸的訴說著：「當時妾身只見一太監取刀刺向娘娘，來不及多想便沖了出去，好在娘娘無事，妾也放心了。」
從某種方面來說，離煙很懂得拿捏人心。
這一番話說完，光是臉上的表情，就讓皇后相信了一半。
果然皇后的面色柔和了許多，還親自給她掖了掖被角。
「難為你了，今日多虧有你，不然本宮怕是難逃一劫。」
離煙忙惶恐道：「無礙的娘娘，只要娘娘沒事便好，妾賤命一條，能為娘娘擋刀，是妾的福氣。」
皇后眼眸晦暗，語氣柔和道：「你先在坤寧宮好好休養吧，等好些了再回東宮去，太子那邊，本宮會去說的。」
離煙的話，她不完全相信，所以要先將人放在眼皮子底下，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離煙確是很高興，連忙道謝：「多謝娘娘，娘娘仁德，妾沒齒難忘。」
離桑靜靜看著，將離煙的一舉一動收進眼裡，心中有了幾分計較。
皇后微微頷首，站起身來，重新回到正廳主位。
「今日出了這種事，本宮也累了，茶話會就到此為止吧，陸夫人，如煙，你們也都回去吧。」
「是，臣婦\臣女告退。」
離桑和柳如煙一起退出坤寧宮，柳如煙重重呼出口氣，拉起離桑的手。
「離姐姐，你沒事吧。」
離桑微微搖頭，淺笑道：「無事。」
柳如煙：「無事便好，聽見你遇刺的時候，可嚇壞我了。」
看著她臉上不加掩飾的后怕，離桑心中感動，也反握住了她的手，加以安慰。
「沒事的，放心吧。」
柳如煙點了點頭，等出皇宮后，她才迫不及待的詢問事情經過。
「離姐姐，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怎麼會被帶去那偏僻之地，皇後娘娘又怎麼也出現在了那裡？」
她實在是太疑惑了。
之前聽麗貴妃說的話，皇后出現在那裡的時候，身邊還只帶了一個老嬤嬤，這太不正常了。
皇后出行，身邊怎麼說也是跟著一堆人的，如何會只帶一個老嬤嬤。
離桑微微皺眉，回憶起當時的情景，緩緩說道：「我也是被靈韻郡主騙了，她派人假傳懿旨，說皇后找我，我當時雖懷疑，卻擔心真是皇后的人，便跟著去了，不想越走越偏……」
離桑將事情經過簡單說了一遍，最後無奈笑道：「所以，我也不知皇後娘娘怎會突然出現在那，還有離煙，她也是突然竄出來的，不過好在她出來了，不然怕是皇后那一刀真難躲過去。」
當時情況太過突然，皇后的出現連她都沒反應過來。
等看見時，匕首離皇后已經一步之遙了。
所以她也慶幸離煙的出現。
不管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至少離煙的出現救了她一命。
是的，如果當時皇后真的中刀，她今日怕是難走出皇宮。
哪怕她也是受害者，但中刀的是皇后，最後肯定會驚動皇上，屆時在場之人都難逃一劫。
柳如煙聽完，也是心有餘悸，握緊離桑的手。
「好在都沒事了，只是那靈韻郡主並未受到實質性的懲罰，便宜她了。」
頓了下，她又疑惑的問：「不過離姐姐，話說回來，你與靈韻郡主何時結下如此大的仇怨了，以至於她在宮中也不惜要對你動手？」
離桑眼神晦暗，搖了搖頭：「說來話長，可能……她對我有誤會吧。」
柳如煙見她不是很想說的樣子，便也不好再多問。
「不管如何，她都不該這般想要害你性命，以後你當小心些，時刻提防著她才是。」
離桑頷首，道別後，兩人坐上自家馬車各自回府。
馬車緩緩行駛在路上，車廂里，離桑閉著眼睛，回想著今日的事。
紅霞坐在一旁，看出自家夫人有心事，卻也不敢多問。
忽然，只聽『砰』的一聲，馬車劇烈抖動了下，甚至差點側翻。
離桑猛然睜眼，掀開小帘子，就見一輛馬車快速越過他們，小簾同樣被掀起，靈韻郡主那張怨毒的臉出現車廂內。
四目相對，靈韻眼裡的怨恨更甚，好似要將離桑生吞活剝般。
離桑冷漠看著，直至靈韻郡主的馬車遠去。
她放下小簾，重新坐正。
紅霞忙問：「夫人，您沒事吧？」
離桑搖了搖頭，不語。
紅霞越發擔憂了。
「夫人，方才那是靈韻郡主吧，她為何要撞咱們，難道她知道您救過蘇夫人一事了？」
離桑閉眼，點頭。
不可否認，靈韻郡主的仇恨，是她自己招來的。
若當初她冷眼旁觀，或許就不會有今日這遭了。
可……師父從小教育她，生而為人，當有悲憫之心。
不可做聖母，卻也不能對他人的苦難視若無睹。
師父常說，她讀得了聖賢書，卻管不了窗外事。
心生憐憫的是她，袖手旁觀的也是她，共情是她，無能為力的也是她。
她說，她常常看見這世間的苦難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著人心，也割裂著善惡的界限。
她說，那些在苦難中掙扎的人，眼神中的絕望與無助，如同黑夜中的燭火，搖曳在她的心頭。
若人人都因怕惹麻煩而選擇冷漠，那這人間便與煉獄無異。
所以，今日之果雖苦，但她亦不後悔曾經種下善因。
而如今她的善意在靈韻郡主眼中成了仇恨的根源，她只嘆這世間人心複雜，善惡難辨，怨不得自己，也怨不得旁人。
紅霞看離桑如此模樣，一時心中複雜難言。
馬車緩緩行駛，不多時便到了侯府。
離桑協著滿身疲憊回到扶風院，方坐下倒了杯茶，紅碧就神秘兮兮的來說：「夫人，二小姐回來了。」
離桑沒有太大反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回便回了，有何好奇怪的？」
紅碧卻搖搖頭，說：「不是，奴婢聽說，二小姐是哭著回來的，定是在劉國公府發生什麼事了。」
小丫頭一臉八卦，顯然今天沒少出去打聽，只是沒打聽到她想知道的，因此八卦之餘又有些苦惱。
離桑頓了頓，腦海里回憶起陸靜香的那個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