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蠢驢拉磨
「你……你……」
這下換二老夫人被氣到了。
她顫抖著手指著離桑，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誰不知道陸子安如今在前院跟著陸延驍習武，當初一人打陸靜月的兩個兒子都毫不落下風。
這要是真打起來，她的孫子孫女還不得被壓著打。
「你這個惡婦，有你這麼當母親的嘛，竟然唆使孩子打架！」二老夫人怒斥。
離桑平靜道：「這如何算唆使，不是二嬸說的孩子之間打鬧是常事嗎？總不能就興您孫子孫女來找子語打鬧，子安去找他們打鬧就不行吧？」
二老夫人：「……」
她一時語塞。
蔣氏見狀，忙打圓場道：「大嫂，你這話說得就過分了，我們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今日之事，孩子們都受了傷，我們應該先關心他們的傷勢，而不是在這裡爭論這些。」
離桑嗤笑。
現在知道關心傷勢了，早幹嘛去了？
「三弟妹，關心傷勢是自然，但事情的緣由也要弄清楚，若是不明不白地就這麼算了，日後這種事只會越來越多，今日是子語挨打，明日不知又會是哪個孩子受傷。」
老夫人附和：「說得對，能稀里糊塗地就把這事揭過去。」
她看向二老夫人，冷哼道：「你今日必須給我個交代，你孫子孫女為何好端端的要來毆打我家子語？若不交代清楚，今日你們就別想出永安院的門！」
二老夫人瞪眼，氣得渾身顫抖。
「你們……你們……你們不要太過分了，孩子之間打鬧本就是常事，哪有什麼緣由，不過是一時意氣罷了，你們非要揪著不放，難道是想把兩房的關係徹底鬧僵嗎？」
老夫人冷笑一聲，「哼，現在倒說起我們過分了，是你們二房先來挑事，現在還想推諉責任？」
「再說，兩房關係早就爛透了，也不差這一點。」
二老夫人氣了個倒仰，只得恨恨瞪著離桑。
本來是她占理的，若不是離桑來妖言惑眾，她又怎會如此吃癟。
面對二老夫人吃人般的眼神，離桑全然不懼，神色依舊平靜。
「二嬸，您說孩子們是一時意氣，可這意氣從何而來？」
「若真只是孩子間的打鬧便也罷了，萬一有人故意唆使，那……」
她欲言又止，似笑非笑。
老夫人立刻怒罵：「哪個殺千刀的唆使的，揪出來了老身打爛她的嘴！」
二老夫人眼皮狠狠一跳。
離桑道：「所以二嬸還是好好問問，他們今日為何會好端端的跑來大房毆打子語吧。」
二老夫人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對上離桑和老夫人虎視眈眈的眼神，她最終不得不轉向兩個孩子。
「子云，子清，你們為何要來打子語？」
倆孩子被蔣氏抱在懷裡，聽見二老夫人的問話，陸子清恨恨的說：「因為她們害小姑哭！」
陸子云也道：「她們還害我們現在過得這麼慘，我們不開心！」
「嗤，哈哈哈！」老夫人笑了，笑完后冷眼瞪著二老夫人：「聽見了嗎，聽見了嗎，你給我解釋解釋，子語怎麼害你女兒哭了，還有我們怎麼害你們過得那麼慘了？」
二老夫人：「……」
她也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
本來還以為是兩個孩子跑來大房玩，被陸子語挑釁，才打起來的。
但……既都說到了這份上，那沒理也得佔三分。
何況，本來大房也有錯在先。
「你還好意思問，當初靜香成婚，你們大房是怎麼做的？放任一個小妾，還是懷著身孕的小妾去我二房哭哭啼啼！」
「如今靜香過得不幸，全是你們大房害的，兩個孩子來給他們小姑出出氣怎麼了？」
老夫人聞言，氣極反笑：「陸靜香過得不幸，那是你眼瞎，關我們什麼事？」
「要不是你給她選那麼個夫家，她會過得不幸嗎？」
「如今還敢來我們大房反咬一口，我看你們是蠢驢拉磨不轉圈，怨天怨地怨神仙，自己蠢如豬，偏怪世道苦！」
二老夫人：「……」
離桑都忍不住面露驚訝。
沒想到老夫人罵起人來，殺傷力還挺強。
最後，二老夫人被生生氣走了。
蔣氏也抱著倆孩子憋屈跟上。
等人走後，老夫人才重重哼一聲，依舊不解氣。
離桑看向陸子語，語氣緩和幾分。
「小小姐臉上的傷，讓府醫來看了嗎？」
張嬤嬤道：「回夫人，看過了，也上了葯。」
離桑頷首：「嗯，那便好，到底傷在臉上，可仔細些，莫要留疤了。」
張嬤嬤點頭應下，離桑又交代兩句，便離開了。
然她剛走出永安院沒一會兒，一道小身影就追上了她。
「母……親。」
聽見這彆扭的兩個字，離桑腳步一頓，回過頭去。
只見陸子語站在不遠處，仰著腦袋，氣喘吁吁的看著她。
對上離桑疑惑的眼神，她不自在的轉了轉視線，方才上前道：「我……謝謝你……」
她想說什麼，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憋出一句謝謝。
離桑挑眉，溫聲道：「不必謝，方受了傷，莫亂跑，回去休息吧。」
陸子語卻未動，依舊仰著頭，眼巴巴的望著她。
「我……我想跟你回去。」
自打上次偷偷溜進扶風院，跟離桑睡了一覺后，她已經很久沒見到離桑了。
後來她也想故技重施，卻發現扶風院的門房比之前越發嚴謹，她溜不進去了。
今日再見離桑，又是以這樣的場景。
她不知道為何，離桑出現的那一刻，心中的委屈一下子就如潮水般湧出來。
本來剛被老夫人哄好，強忍著不哭的，那一刻眼淚又怎麼都忍不住了。
後來離桑幫她出頭……至少在她看來是的。
她的心裡彷彿一下就有了靠山，好似自己也有母親護著一般了。
那種感覺，跟被祖母護著，是不一樣的。
因此現在見離桑要走，她趕緊追出來。
離桑低頭，看著小姑娘眼巴巴的眼神，尤其還帶著一臉傷，著實可憐得緊，到底沒能狠心拒絕，摸了摸她的頭。
「好，那走吧。」
陸子語瞬間高興了，恨不得原地蹦起。
她揚起笑臉，立馬牽上離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