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情深不壽
沈長風捂著心口,心痛到幾乎無法呼吸。
穆溪雲發現他狀態不對,趕忙輸入靈力給他疏導氣血,邊給他調理,邊撫摸他的眉眼,柔聲安撫道:
「我不是耍你,我想告訴你,我對你不是虛情假意,我當初離開你,是因為……」
她打開隔音陣,仔細將前因後果跟沈長風說了一遍,末了說:
「我知會傷你,但在我的觀念中,活著比什麼都重要,所以,即便知道會傷你,我還是做出這種選擇。」
「你什麼都不知情,我對你的傷害也不會因為苦衷與道歉就會消失,傷害的確存在,我不奢求你的原諒……」
穆溪雲語聲落寞,
「這次我回來,是想問你……」
「願不願意和我去那個海島生活?或者……你有什麼訴求,我能做到的,我盡量滿足你,當是……補償。」
靈力疏導早已結束。
沈長風平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安靜聽穆溪雲的講述。
聽到最後,他長長的吐出口濁氣。
他久久不言,沒有答應和她一起前往海島,穆溪雲心內忐忑又失望。
傷害無法抹滅,他對自己又愛又恨,可能也不一定想和自己繼續糾纏吧……穆溪雲想。
忽然聽到男人嘶啞的聲音。
「你說,只要我活著,無論什麼生活狀態都可以?孑然一身,或者娶妻納妾生子?」
穆溪雲點頭:「嗯。」
「我和別人一起過,你就不會難過嗎?」
「會,我一想到這種可能,就會心痛難忍,可是,我希望你活著,只要時間夠長,你或許就能忘記我,重新開始新的生活。」穆溪雲解釋道,
「有了孩子,有新的盼頭,等時間夠長,或許,就有希望解毒,到時候你就能重新修行……恢復成那個驕傲,熱情的你。」
「好吧。」沈長風嘆了口氣,心緒複雜,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想自己好,又可以接受自己和別的女人。
似乎在意自己,又不在意自己。
很難評。
「那你和我去海外生活嗎?可能會很枯燥,那裡什麼人都沒有。」穆溪雲重新環上他的脖子,下巴蹭他下巴,期盼的問,
「如果,你覺得無聊,我可以在修鍊之餘,去比較近的大陸看看,但是回中洲太遠了,或者,你要是想……」
「好了。」沈長風止住她,輕撫著她忐忑的眉眼,溫柔的說,
「跟你在一起,就不會枯燥,溪雲,我們一起去海外。」
……
……
……
主峰正殿。
樊賀坐於上首位置,沈青蓮在左邊下首處。
「你回妙手閣拿葯,再回去,他就不見了?」樊賀皺眉問道。
「是的。」
「他無法動用靈力,速度快不了,你放開神識,也找不到他嗎?」
「沒有,我還去傳送站點看了,詢問了傳送站點的工作人員,都說沒見過他。」
沈長風是望神山的名人,若他出現,不可能有人認不得他。
「他不能動用修為,不可能進入無人區。」樊賀說,嘆了口氣,「是服用易容丹離開的吧。」
「應該是。」
「他沒有回西海城嗎?」
「沒有,家主和家主夫人昨日差點把我掐死。」沈青蓮神色黯然,
「他們逼迫七哥回家,娶妻、納妾生子……七哥身子骨還硬朗的時候,就不願意,如今行將就木,更不可能回去。」
「他失蹤之前,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樊賀問。
沈青蓮回憶著說:「七天前,他消失過半天。」
「他去哪裡了?」
「具體的他沒說,不過我聽傳送站點的人提到過一嘴,說他那天搭傳送陣去了東安城。」
「東安城?」樊賀神情微妙,「我記得小師妹和她的娘以前在那邊買過一個宅子。」
「是的。」沈青蓮說,「或許,他是回去找尋些……回憶。」
又喃喃的道:「或許,這次不辭而別,也是要去走一遍,他們曾經走過的地方?」
樊賀神情一言難盡:「他是還想著小師妹。」
「是吧,自從他聽說穆溪雲魂燈不穩的事情后,也不整天盯著主峰方向發獃了,天天摸著存放他們新婚結髮的香囊……上邊的刺繡邊都要被他磨沒了。」
「真是個死腦筋。」樊賀不太能理解。
感情並不是修士的全部。
沈長風為何將感情看的如此重?
「情深不壽……七哥他……」沈青蓮眼尾泛紅,
「或許,再沒有機會見到他了。」
樊賀半晌無言。
應該是沒有機會再見了。
說不定哪天,沈長風就埋屍荒野。
一代妖孽,落得如此下場。
真叫人唏噓。
「好了,你去忙吧。」
沈青蓮站起身,微微躬身:「是。」
樊賀離開正殿,來到主峰的魂燈殿。
代表著穆溪雲和沈長風的魂燈,都是明明滅滅,搖晃不止。
相信某一天,就會忽然熄滅。
這註定是樊賀的美好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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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不知名小島。
前五年,穆溪雲在此處生活,並沒有特意整理過這座小島。
島嶼百里見方,處處荒草叢生,中部有些枯木。
已經腐朽。
或許,濁氣沒有那麼濃郁時,此處是一枝葉繁茂的美麗小島。
沈長風身體不好,穆溪雲回到小島的第一時間,便開始布置起來。
島嶼四周插上陣旗,建起大型防禦陣,順便清除陣內的濁氣。
在防禦陣四周布置許多聚靈陣,不斷抽取海島周圍的靈氣,灌注至防禦陣內。
陣中靈氣不斷聚集,濃度提升,適合生物繁衍。
穆溪雲將一些種子撒到合適的位置,布置法陣,將周遭的靈氣聚集在一起,轉成木系粒子,注入地面,催生種子。
海島迅速鮮活起來。
樹林蔥鬱,綠草遍地,野花點點,鳥語花香。
穆溪雲在海邊搭建了座小木屋,屋子前後催生片桃花林。
風兒拂過,灼灼桃花紛紛揚揚,美不勝收。
似在歡迎它們的男主人。
看著忙前忙后的小身影,沈長風心中有絲動容。
穆溪雲對居住環境沒什麼要求,能過就好。
看她之前生活在此處好幾年,依舊是片荒島便可見一斑。
然而,極其珍惜修鍊時間,耐心很差的穆溪雲,花了整整七天的時間,勞心勞力布置出這片世外桃源,為的是讓他住的舒適,討他歡心。
沈長風的確有被暖到。
第八日早晨。
二人用過早飯,來到屋門前的桃樹底,穆溪雲抱著沈長風,揚起腦袋看他,眼神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