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監守自盜
寧晨的娘家人原來見她手緊,拿不出來什麼,對她頗有微詞,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是婆家的人了,自己嫁得好過得好,便不管娘家的死活了。
而今寧晨管著大廚房,發現這大廚房實在是好下手,不知道是不是宋瑛以前太過信任婆婆伍思玉,而今一切都是參照當初的舊例來,宋瑛既然不查伍思玉的賬,那麼也不會管寧晨的賬目。
一來二去的,寧晨的膽子就大了起來。這日寧晨約了娘家嫂子在外面見面,兩人一見面,寧晨就又塞了五十兩銀子給嫂子,又拿了許多的吃食,干蝦貝熏魚臘肉荔枝等水果點心,什麼都有,四個大紙包加一個提籃。
嫂子道:「南安侯府真是家大業大,你每隔些時日就塞個五十兩還有這許多好東西。」
一邊喜滋滋地收了,一邊又道:「說起來每次五十兩也不是小數目了。只是娘家的日子你是知道的,根基太薄,你哥和你弟兩人商量了,想為咱家換個風水,改個門庭。
他們倆在東南巷那邊看上了一處宅子,東南巷那雖不是什麼富貴處,但比咱家原來的地方已經好上不知道多少了。」
寧晨道:「東南巷還不是富貴處?這是看上了東南大街?」
嫂子道:「你如今住哪?倒嫌棄娘家不配么?
買下這個宅子夠咱全家住,還給你留一處院子。以後你若和姑爺一起回娘家,這宅子好歹能見人了,你也有面子。
父母也去看過那房子了,雖然不大,他們也高興得不得了,這輩子若是又能住上那死了也閉眼了,你瞧他們這話說得……」
寧晨問道:「那宅子要多少錢?」
嫂子道:「五千兩銀子。」
寧晨道:「我哪有這麼多,要不慢慢來,再等等,有個三五年,我想些辦法,或許也能出來了。」
嫂子道:「那房子是人家急需用錢,才便宜賣的。過了這村,哪還有這個店。
要是你那邊有什麼變故,又不管著大廚房了,倒更是遙遙無期了。
有肉時咱就吃一口,免得將來後悔呢。」
寧晨道:「可五千兩也太多了,家裡一點兒拿不出么?」
嫂子道:「父母年紀大了,都是要看病吃藥的。幾個孩子要讀書。
那房子買了,傢俱總要置新的,原來那些破木板子似的東西難道還搬去用么?」
寧晨十分猶豫。
這嫂子道:「咱家祖上也是闊過的,爺爺那輩把伯府的爵位給作沒了。父親也曾是伯府的少爺,父親說這一輩子搬家都是越搬越小,越搬越破,好東西越搬越少,不是賣就是當,就似兵敗如山倒。
這還是第一次見著了往回搬的勢頭。
當初你能嫁到侯府,父親還高興呢,如今也是指望不上的。」
寧晨聽了便道:「我回去琢磨琢磨。」
這嫂子道:「你長得這般花容月貌,京都的姑娘,若是單論相貌,即使咱謙虛些,前十咱沒有,前二十還能沒有?
男才女貌,可他容雲岳的才學能在京都公子少爺里排前二十?前二百都不知道有沒有。
你配他哪裡差了?也不用這般小心翼翼的。
而且南安侯府的名聲又是什麼好的。如今人人都道大房這一支無才無德,全靠宋瑛當初為長房保了襲爵。
你也是押對了寶,那時都議論這爵位會落到二房,長房若無爵位,將來又能比咱家強到哪?
若不是先把親事說定了,爵位一下來,那伍思玉就看我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姑爺是長子嫡孫,將來遲早襲爵,那你遲早是南安侯府的侯夫人,娘家不好太寒酸吧?」
寧晨只得道:「我回去想想辦法。」
嫂子道:「可上點心,快著些。那房子風水好,風水寶地,價錢又便宜,可不等人。」
寧晨回了南安侯府,先是看向自己的首飾盒,幾乎都是嫁過來之後置辦的,若是拿出去當掉,應該夠吧。
又想,自己院子里的丫頭下人多數是南安侯府的,失了許多首飾,為免擔責,幾個房裡侍候的大丫頭,包括為她梳頭上妝的,肯定得問,或是將這事上報。
如此一來,自己難以解釋。
她又打開自己的衣櫃,可是衣裙再好看,一件按自己身材做的衣服,又哪裡能賣得出去好價錢呢?
她的目光落到了冬日穿的那件狐皮大氅上。這件衣服應該能換些錢,只是冬日裡總是要穿的,若是丟了也是很打眼。
她靈機一動忽然想起夫君容雲岳的衣服,他一個爺們兒經常在外面,又是丟三落四的性子,那丟在外頭了也未可知。
既想到了容雲岳的皮毛披風,立即又想到了他的玉佩、束髮的玉冠、鑲玉的腰封,還有他的徽墨。
於是,接下來的時日,只要去容雲岳的院子,寧晨就找一切機會順手牽羊。
有次趁著屋內沒人,翻箱倒櫃一氣,倒是意外發現了一些小孩子用的金鎖、金鐲子、玉麒麟之類的,也趕忙收著了。
這大概是她夫君小時候的東西。
如此這般偷偷把這些東西都帶出去當掉了,因著當鋪的夥計說,這些東西若是死當價錢能高出不少。
寧晨一聽便選了死當,尋思自己反正也無錢贖回來。
看到那徽墨和狐裘,夥計去叫了掌柜,掌柜來了,仔仔細細看了,問寧晨道:「是確認要當掉,並且是死當嗎?」
寧晨點頭。
寧晨沒想到就這兩樣就當了四千五百兩,其餘的金銀玉器大概十幾件加起來當了一千一百兩。
她喜上眉梢,忙趕去娘家,將這五千六百兩的銀票給了父母。
娘家全家喜滋滋的,寧晨倒底有些心虛,又趕忙回了南安侯府。
宋瑛因為和十五家布莊成衣店一起接下了軍服的活兒,每天都要出去處理相關瑣事。
回府途中卻突然看到一個人,急匆匆地走著,正是上輩子那些凶神惡煞的家丁護院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