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來日方長
顧意臉上的笑漸漸淡去,收回桌下的握著的彎刃。
他眼神一眨不眨地看著莫沫,道:「我的長相確實不好,勞煩莫沫一直記掛了。」
莫沫其實還挺想試一試,顧意對她的容忍度在哪裡?
哦,她突然想起來,自己已經見過了的。
初次見面那一年,手中的白鳩割了顧意的脖子,他卻毫無所覺,只是直勾勾地盯著她看,嘴裡呢喃著什麼「找到了呢」的意義不明的話。
兩人眼神對視。
莫沫收回視線,不再看他。
開了幾個小時的車,她困了。
「這裡就一張床,有三個人,誰睡床?」莫沫問道。
敏立即舉起自己的手:「我要睡床。」
顧意目光瞥了一眼床,眸色閃過一絲厭惡,長腳一抬,走向陽台,手指按下牆壁的開關。
窗帘緩緩落下,遮蔽住陽台,也遮蔽住那道坐在吊椅的身影。
敏伸手碰了碰莫沫:「顧首席看著生氣了,你要不要跟他道個歉?」
莫沫偏頭看她:「我看著是那麼大度的人嗎?」
敏沒聽明白:「什麼意思?」
莫沫:「意思是該道歉的人該是他,而剛好我又不是那麼大度的人。」
敏:「你這有點罔顧事實了,明明是你說顧首席長得丑......」
莫沫:「他確實長得丑。」
那場大火燒毀的家、一去不復返,最後只收到死訊的莫姨、被迫離開夏城的姐弟......「丑」得讓莫沫恨不得立刻動手殺了顧意。
一直忍到現在,再加上13年前的那件事情,莫沫覺得必須自封個忍者神·沫。
敏還想在說什麼,莫沫直接道:「你精神這麼好,想必不困,那我先去睡床了」
敏到嘴的話立刻變了:「我困,誰說我不困。」
關於誰睡床的這個問題,莫沫決定用最簡單的方法解決——鎚子、剪刀、布。
莫沫搓了搓手,雙手合十,虔誠地閉上眼睛,說道:「尊敬的單身之神,我願用我弟魷魚崽單身兩年換我這六七天睡床的機會。」
三秒后。
敏看著自己的拳頭和莫沫的布懷疑人生。
早知道她也拿覺明單身三年來向單身之神許願了
三年怎麼都比兩年多,肯定她贏。
與此同時,罰司島。
游魚:「阿嚏。」
沈玖言微微皺起眉頭:「感冒了?」
游魚搖頭:「沒呢,可能島外的兩個姐想我了吧。」
沈玖言淡淡看著他
游魚兩個姐,一個遊子含,一個莫沫,就不是會想弟弟的性格。
不過,他見游魚目視遠方,失神的模樣,並沒有說出口
「玖言。」游魚收回視線,「你說姐什麼時候來接我,我有點想她和我親姐了。」
沈玖言也不知道,但他還是說道:「莫沫不是說最多一個月的時間嗎?應該快了。」
游魚臉上又露出笑容:「是啊,耐心等待,一個月的時間很快的。」
游魚根本就不打算使用莫沫留給他的那株碧綠,他想等著莫沫來接自己,繼續當她的小弟。
莫沫躺在床上,明明身體很困,腦子卻異常清醒,沒有一點睡意。
她想起來森林中那那個戴著青色斗篷的人,他腳下的那條大蛇明顯是凶獸。
爆破彈的火焰吞沒青色斗篷的身影時,莫沫清晰地看到是凶獸蛇用自己的身體替他擋住了火焰。
後來莫沫在駐守警戒線的營地,認出那個守衛兵有點像是青色斗篷。
莫沫特意湊近確認身份,那雙青色眸子,不會認錯,而且他身上也沒有燒傷的味道。
是凶獸犧牲自己保護了他。
凶獸保護人類,從凶獸出現到今日,都沒有這個例子出現過。
它們彷彿對人類抱有天然的敵意,見到人類都會發起攻擊。
「莫沫。」沙發上傳來敏的聲音。
她睜著雙眼,目光空洞地注視著天花板,顯然沒有絲毫睡意。
莫沫轉過頭,注意到敏的狀態,關切地詢問:「怎麼了?」
敏眨了眨眼睛,眼神里透露出迷茫與無措。
她輕聲問:「你說,我的姐姐真的還活著嗎?」
面對敏的疑問,莫沫沉思片刻后回答:「我不知道,我之前並不認識你的姐姐。也許有人製作了一個與你姐姐一模一樣的傀儡,用來迷惑王庭。」
敏緩緩轉頭,那雙青藍色的眸子緊緊盯著莫沫,似乎在尋找答案。
良久,她輕笑道:「是啊,或許只是個傀儡呢?」
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嘲與無奈,不知是在說服自己還是什麼。
空氣陷入一陣沉默。
莫沫:「休息吧,恢復精力,待會要去調查,得保持最佳狀態。」
敏:「嗯。」
簡單的對話結束后,二人同時合上了眼帘。
莫沫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時候進入夢鄉的。
她是被身體的警覺喚醒的,眼睛一睜開,手中的刀刃已緊緊貼在一截脖頸上。
「你想死嗎?」莫沫沙啞著嗓音問道,「不知道不要隨意接近一個睡著的佣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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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意看著莫沫的眼神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審視。
過了幾秒,他嗤笑一聲:「不知道呢,想要殺我的人都死了,莫沫是第一個能成功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的人。」
語氣意有所指。
莫沫心中恨不得將刀刃推進幾分。
但她不能,至少此時此刻不行。
她壓抑住殺機,收起白鳩,環顧四周,發現敏不見蹤影。
「敏呢?」莫沫問道。
「突然跑出去了。」顧意漫不經心回答道,「我正想告訴你,剛靠近,就被你的刀刃橫在脖頸側。」
莫沫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髮:「你不能阻止一下她嗎?明知道現在羅浮城的情況錯綜複雜。」
顧意淡淡道:「我是監考官,只負責監視你們的行動。」
莫沫想罵人。
她深呼吸一口氣,掀開被子,用力推開站在床邊的顧意,下床穿鞋,抬腳走向門邊。
「顧監考官,你就留在房間,別出去摔胳膊折斷腿了,還要怪我們沒能守護好你這個監考官。」
莫沫說完,「砰」一聲關上房門。
剛才煩躁的眼神瞬間消失,只剩冰冷寒意。
「莫沫是第一個能成功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的人。」
他認出她了吧,或許說顧意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誰。
出於某種原因,他並沒有揭穿她的身份。
一個研究室的負責人,想從她這裡得到什麼,才會一直容忍她呢?
莫沫瞥了一眼門,抬腳離開。
來日方長。
不急,還有五六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