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感情出走半生歸來仍在起跑線
蘇雪音滿臉受到驚嚇的表情:
「你一直躲在這兒?」
桑念撓頭:「我怕起不來,昨天晚上就到這兒蹲著了。」
初瑤:「那你侍女早上見到的是誰?」
桑念:「她沒見到我,我讓我的鸚鵡隔著窗子和她說話來著,它會學我的聲音,別人分辨不出來。」
初瑤雙眼一亮,伸手:
「給我看看你的鸚鵡。」
桑念把裝死的六六從袖子里揪出來,初瑤小心接過,和蘇雪音走到一邊新奇地打量。
聞不語輕咳一聲:「桑姑娘,可是桑城主不許你隨我們走?」
桑念搓手:「哈哈,這個嘛……我哥是不太贊成。」
聞不語搖頭:「既是如此,在下必須把你送回去才行。」
桑念:「別啊,我好不容易才出來。」
聞不語道:「桑姑娘,你年紀還小,這樣做,你兄長會擔心。」
「我不小了,」桑念道,「我比初瑤還大一歲多呢。」
聞不語還是搖頭。
桑念知道他真幹得出來掉頭回去這事兒,急得冷汗都出來了。
倏地,飛舟停下。
桑念問道:「你乾的?」
聞不語同樣錯愕:「不是我。」
一旁的謝沉舟言簡意賅:
「桑岐言。」
桑念心裡哀嚎一聲,早知道讓六六多裝一會兒了。
前有桑岐言,後有聞不語,她眼見躲不過,只能硬著頭皮走出去。
另一輛飛舟緊挨著他們泊在雲中,兩舟之間架起一座小橋,紫衣青年背著手從另一側走來。
他在甲板站定,望著小步朝這兒蹭的桑念,臉上無悲無喜。
「哥……」桑念覷著他的臉,弱弱道,「我不想回去。」
桑岐言長久地盯著她,忽地,他低嘆一聲:
「罷了,那便不回去了。」
桑念又驚又喜:「你同意我和他們走了?」
桑岐言摸摸她的腦袋:
「你高興就好。」
桑念差點跳起來:「我當然高興!我可太高興了!」
「你在外面,一定要萬事小心。」桑岐言憂心忡忡,「別忘了哥哥和你說過的話。」
「嗯嗯,」桑念忙道,「如果有人問起來,我只說自己叫桑念,橫豎和青州城沒有半點關係。」
他臉上多了一點笑意,交給她一個嶄新的儲物袋,「這裡面是你的葯,還有你愛吃的點心和一些防身的法器,要隨身戴好。」
桑念:「好嘞好嘞。」
桑岐言又取出一把輕靈長劍,指尖撫過劍鞘上鐫刻的精美花紋:
「這是你母親留下的,你今日一併帶走吧,權當留作紀念。」
桑念雙手鄭重接過,「它有名字嗎?」
桑岐言道:「或許曾經有,但我並不知曉。」
桑念試著拔劍出鞘。
紋絲不動。
怪不得他說是留作紀念。
確實也只有紀念的作用了。
她收好劍,伸手抱住桑岐言,拍拍他後背:
「哥,謝謝你。」
桑岐言怔了怔,旋即彎了彎眼眸,「要記得給哥哥寫信,高興的事也好,不高興的事也好,都要告訴我。」
「嗯嗯,一定會的!」桑念鬆開手,後退一步,故作輕鬆,「不要擔心我,我混不下去了會自己回來的。」
桑岐言:「好,哥哥等著那一天。」
他掃了眼她身後的幾人,對聞不語點點頭,視線在謝沉舟身上停留幾秒,臉上的溫情驟然消失不見。
「照顧好我妹妹,否則,我會讓你後悔出生在這世上。」
扔下這句,他大步過橋:
「走吧。」
一聲悶響,小橋收起,飛舟再度啟動。
桑念趴在欄杆上,半個身子都探了出去,用力揮舞手臂:
「保重!」
桑岐言不肯回頭,只背對著她揮了揮手。
飛舟漸行漸遠,他的身影掩在重重白雲后,消失得無影無蹤。
桑念收回視線,翻來覆去地看了一會兒桑岐言送的儲物袋,小心將它收進懷中,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髮,在甲板通往船艙的階梯上坐下發獃。
聞不語沒有再提送她回去的事,「外面風大,進去坐吧。」
桑念:「我再吹會兒就進去。」
聞不語點點頭,拿著地圖徑直去掌舵。
初瑤和蘇雪音坐到她身邊,把六六還給她,苦惱道:
「我們怎麼逗它都不說話。」
桑念從儲物袋裡抓了把瓜子給她們,「用這個。」
果然,剛看到瓜子,六六立馬停止裝死,蹦起來去夠她的手:
「給我給我。」
初瑤和蘇雪音來興緻了,接過瓜子繼續逗它。
桑念拍拍手,左右看了看:
「謝沉舟呢?」
初瑤頭也不抬:「大師兄那兒。」
桑念伸長脖子看向船艙二樓,聞不語身邊果然站著一個謝沉舟。
不知聞不語說了什麼,他眉毛皺成了個死結,連著額角青筋也跳了跳:
「你再說一遍,南方在哪兒?」
聞不語小心舉起左手:
「這兒?」
見他臉色不對,他忙換了右手:
「是這兒?」
謝沉舟捏緊拳頭:「飛舟正在行駛的前方是什麼方位?」
聞不語悟了:「前方是北方,後面是南方,對嗎?」
謝沉舟對著前方那輪初升的朝陽沉默。
許久,他深吸一口氣:
「你的羅盤呢?」
聞不語恍然大悟:「對啊,我可以按照羅盤上面的指示辨認方位。」
他滿臉感激:「多謝謝兄提點。」
謝沉舟扯出一個笑臉:
「不客氣。」
聞不語找到自己的羅盤,施法驅動,羅盤上的指針果然開始轉動。
他的身體跟著一起緩緩轉動,試圖和指針重合。
謝沉舟:「……」
桑念走上前來:「怎麼了?」
謝沉舟奪過他的羅盤,忍住擲到他臉上的衝動,咬牙:
「從出發到現在,我們已經繞著青州飛了整整十二圈。」
桑念:「……」
怪不得桑岐言能這麼快追上來。
感情出走半生歸來仍在起跑線。
聞不語一臉迷茫:
「我難道認錯路了嗎?」
桑念扶額:「不,你是根本沒有找到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