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強取豪奪
——這個女人,她想要幹嘛?
——能不能不要用眼神侮辱我家哥哥?我真的要瘋了!
——工作室能不能做個人?能不能不要什麼爛人都往哥哥的節目里塞?
滿屏的發瘋言論,在微博上掀起了一場血雨腥風。
對比之下,蘇見月的微博評論區,評論突然好了起來。
然,蘇見月本人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情。
她不想出去面對裴恆,磨磨蹭蹭地又把洗手台擦了一遍。
直到譚暢進來喊她出去吃早飯。
蘇見月才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夜裡,蘇見月對寧恩恩的威脅起了作用。
今天一天,出去做任務。
寧恩恩都沒敢再來惹她。
蘇見月按照節目組的要求去翻地。
裴恆總是找機會往蘇見月身邊湊。
寧恩恩則往裴恆的身邊湊。
這樣循環。
裴恆的臉色越來越冷。
彈幕的罵聲越來越難聽。
蘇見月的心情,卻越來越好。
沒錯,就是這樣。
寧恩恩好樣的。
繼續加油。
於是,今天一整天的直播。
觀眾們看到的都是,蘇見月躲,裴恆追,裴恆躲,寧恩恩追,這種狗血的戲碼。
微博上,有關於這檔節目的熱搜,掛了一整天。
熱搜詞條越來越多。
是那種,每點進去一條,都能讓路人捧腹大笑的程度。
方向陽、譚暢當了一天的吃瓜群眾,在邊上負責解說。
末了,方向陽還補了一句:「於成,快,你去加入他們!」
於成一臉天真的「啊?」
譚暢站在一邊,笑得直不起腰。
於成的這個「啊?」,飛速地被網友做成了表情包。
又笑倒了一片網民。
直到今天的節目徹底結束。
蘇見月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她拖著行李箱,向幾位嘉賓道別。
徹底消失在鏡頭之中。
蘇見月臉上的笑容,一秒垮掉。
錢不好拿啊!
她的臉都笑僵了。
阮啾啾小跑著上前,接過蘇見月手裡的行李箱。
箱子輕飄飄的,沒有來時一半重。
保姆車就停在盤山公路拐角的位置。
蘇見月正要上車。
裴恆的車就疾馳而來。
停在了蘇見月的面前。
有了前車之鑒。
蘇見月後退了兩步,跟他隔得遠遠的。
生怕裴恆再次發瘋。
一個不注意,把她薅到他的車上帶走。
她的動作,裴恆盡收眼底。
他依舊保持著微笑。
明明很溫潤。
落在蘇見月的眼底,他唇角的弧度,總是與那一天的重疊。
溫潤只是假象。
蘇見月知道。
她轉身,上車。
裴恆的車子依舊停在原地,沒有絲毫挪動的跡象。
盤山公路本來就窄。
蘇見月公司的保姆車找了個相對較寬的口子掉了頭。
想要下山,就得經過裴恆的車子旁邊。
兩輛車並排,勉強能通過的道路,裴恆的車子,就那麼大咧咧地橫在了馬路的正中央。
保姆車過不去。
司機下車,企圖跟裴恆交涉。
裴恆只淡淡地回了一句。
「讓蘇見月來。」
他好整以暇,坐在邁巴赫後座,前面的司機是裴家本家的人,只聽從裴恆的話。
墨鏡一戴,誰都不愛。
西裝革履,雙手帶著純白的手套,蘇見月這邊的司機,連跟他搭話,都找不到突破口。
司機躊躇了一瞬。
回到了保姆車的旁邊,拉開車門,面露難色。
「蘇小姐,裴先生執意要跟你溝通。」
蘇見月:「……」
她就說,小說男主都是法外狂徒!
蘇見月拿起手機,毫不猶豫地撥打了妖妖靈。
「喂,南城公安局嗎?我要報警。」
阮啾啾長大了嘴巴。
司機萬萬沒想到,還能這樣?
他頗為同情地看了一眼那輛黑色的邁巴赫。
然後,默默地關上了保姆車後座的門。
坐上了駕駛位。
漫長的等待。
蘇見月安心地閉目養神。
裴恆的耐性極好。
他享受捕捉獵物的過程。
只要結局是獵物終將落在他的掌心。
過程如何。
他不在意。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兩輛車就這樣卡在道路中央。好在芝麻山只是節目組的取景地。
平時並沒有什麼車輛來往。
並沒有造成交通堵塞。
很快。
警車鳴笛的聲音傳來。
裴恆溫潤的臉上,有一瞬間的石化。
她居然報警了?
裴恆失笑。
「你去。」
司機在他的示意下下車。
出面與警察交涉。
蘇見月的眼睛裡面,浮現出期盼的光。
透過黑色的防窺玻璃,蘇見月、阮啾啾和司機的目光,全部轉移到了外面,想要看看警察的處理結果。
蘇見月在腦海里已經組織好了語言,只等警察過來問話,她就要像竹筒倒豆子一樣的,一口氣控訴裴恆的全部惡行。
令車上三個人萬萬沒想到的是。
警察來了。
又走了。
走了!
蘇見月:「!!!」
「月月姐,他們這是什麼意思?」
阮啾啾緊張的詢問。
蘇見月頭髮都要氣直了!
隔著玻璃,蘇見月還能看見裴恆嘴角揚起挑釁的笑。
蘇見月低頭,從包包裡面,翻出來一個防狼噴霧,藏在袖口。
又拿出了一根電棍,揣進衛衣大大的口袋。
隨即裝好手機。
下了車。
因為是出來錄節目,人多眼雜。
蘇見月根本就沒有考慮過要把手槍帶著。
現在看來,她可能需要雇一個保鏢。
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她才行。
蘇見月下了車。
裴恆就倚在車門邊,一身黑色的休閑裝,看起來既高冷又隨性。
他似乎許久沒有穿過白色的西裝了!
蘇見月隱約察覺到了哪裡不對。
但是,眼下的情況,又不容她細想。
裴恆滿意的笑。
他就說,獵物終究會落入他的掌心。
蘇見月依舊停在距離他三步之外的地方。
她一臉戒備。
「裴恆,我覺得,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
「好歹曾經也是未婚夫妻關係,你何必跟我這般生分?」
裴恆討厭他們之間的距離。
蘇見月像是測量好了一般。
永遠都不會更進一步地靠近他。
憑什麼那個男人,就可以肆無忌憚地站在她的身側,將她護在身後?
而他,好像是被定位了一樣。
只能站在她的對立面?
「你是不是瘋了?」
蘇見月十分的不能理解。
一段明明沒有任何人放在心上的關係,裴恆為什麼要反反覆復地對她強調?
「我們之間,除了一張空頭支票之外,沒有一丁點兒實質性的關係。」
一個大男人,怎麼婆婆媽媽的講不清楚道理呢?
裴恆前進一步。
蘇見月便後退一步。
這樣的動作,刺痛了裴恆。
他大步上前,伸出手,緊緊地抓住了蘇見月的手腕。
「以前,我也以為只是空頭支票,但是後來我發現,不是。」
蘇見月抗拒的想要掙脫開自己的手。
裴恆卻得寸進尺,扣住了她的肩。
手臂被他鉗制。
蘇見月動彈不得。
被迫對上裴恆的視線。
距離那麼近。
她看清了裴恆眼底的執拗。
「蘇見月,我的這一張支票,是滿額!」
蘇見月抬腳,狠狠地踩上了裴恆的腳背。
被裴恆鉗制住的雙手,卻仍舊動彈不得。
他像是不怕疼似的。
定定地站著,一動不動。
「可是,我的這張是空的,你懂嗎?感情講究的是你情我願,我不是苦情女主,不吃強取豪奪這一套!」
腳上攻擊沒有用。
蘇見月乾脆將卯足了勁兒,將腦袋狠狠地往裴恆的腦袋上撞。
顯然。
她高估了自己的身高。
氣死。
她根本撞不到裴恆的腦袋。
阮啾啾和司機相繼下車。
往蘇見月這邊沖。
隨即,一群黑衣保鏢迅速圍攏,攔住了阮啾啾和司機的路。
這陣仗,蘇見月看了,突然就沉默了!
看樣子,請一個保鏢,根本沒用。
裴恆隨隨便便出手,就是十名保鏢起步。
她紅著眼眶,抬頭看他。
漂亮的眼睛裡面帶著決絕。
「裴恆,我的這張支票,永遠都是空的,永遠!」
裴恆不怒反笑。
「遲早會滿的。」
他胸有成竹。
就像剛剛。
蘇見月明明不下車。
最終還是下車了,不是嗎?
蘇見月被他帶回了車裡。
真的。
要不是法治社會,蘇見月真的想要一槍崩了他。
正中眉心的那種。
光是裴恆一個人,蘇見月都沒有把握打得過。
更遑論他身後的那一群保鏢。
一個電棍,杯水車薪。
完全不頂用。
蘇見月極其厭惡地距離裴恆恨不得一丈遠。
緊緊地貼著另一邊的車門,連眼角的餘光,都不留給裴恆。
嘴唇緊抿著看向窗外。
她的腦中飛快地想著對策。
手機就在她衣服的口袋裡,那裡面還有電棍。
這是她最後的依仗,不能妄動。
蘇見月的掌心,抵著那支防狼噴霧。
緊張到了極致,反而平靜了下來。
「你打算,永遠都不看我一眼嗎?」
蘇見月沒有說話。
維持著姿勢,一動不動。
裴恆淺笑的臉逐漸沉下。
同樣不再說話。
很快。
從芝麻山,到裴氏在南城的停機坪。
蘇見月被迫坐上了裴恆的私人飛機。
飛機直接在南山別墅降落。
一眼望不到邊際的院落,三疊噴泉閃爍著亮光。
潺潺水聲吵得蘇見月心情愈發煩躁。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蘇見月總覺得這裡有些不一樣了。
裴恆站在她的身後,手指著一片鬱鬱蔥蔥的花海。
一大片夢幻的朱麗葉,在路燈下氤氳起粉色的光暈。
裴恆含笑的聲音從蘇見月的背後響起。
「看,你最討厭的地方,消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