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什麼感覺?

第305章 什麼感覺?

夏娘盤坐在床上,一雙杏眼漸漸氤氳上水霧。

魏澤一愣,自己不過說了一句話,且說得又不重,她怎麼就眼中含淚。

「小寶剛才已經叫我爹爹了,以後我就是他老子,他是我兒,你便是我媳婦,他的事情以後我來安排,不光他,以後你也得聽我的。」魏澤冷冷地說著,那手卻忍不住撫去女人眼角的淚兒。

男人說罷,女人仍不言語,只是掉眼淚,那眼淚流得越來越凶,魏澤慌了手腳,忙把她摟住。

「怎麼還說不得了。」一面說一面給她拭淚兒。

夏娘看向魏澤,將臉迎上去,魏澤見她這樣子,眼睛睃到她的唇上,親了親,淺淺的嘗著。然後一直研濡到女人小巧的小巴,再到頸脖,一雙手也舒到她的衣底,輕緩緩撫著。

夏娘環住他,聲氣細喘,退出他的懷裡:「以前你怎麼叫我的?」

魏澤咽了咽喉頭,看著她,有些不明所以。

女人將指尖描上他的眉眼,輕聲道:「夫君……」

魏澤眼中陡生光彩:「禾兒,你記起來了?」

夏娘搖了搖頭:「原來你叫我禾兒。」女人說罷,將袖中的荷包拿出來:「並未恢復記憶,不過我知道我是你的妻子。」

魏澤接過荷包打開,裡面一方羅帕,一個綉囊,見了那個綉囊,魏澤從腰間取出一物。

夏娘看去,是個一模一樣的綉囊,裡面也束著兩縷烏髮。

「這是你我二人結親時的結髮,本來是我戴著的,你非說你也要,便又結了一股。」男人說罷將綉囊掛到女人的脖子上,然後把女人橫抱於膝頭。

「那我以前怎麼喚你的?」女人被淚水清洗過的雙眸格外清亮,不等男人回答,又道,「還有,我們以前的事情,你都講給我聽,好不好?譬如,我們怎樣相識的,又是怎樣互通心意的,我想聽。」

魏澤怎麼好意思講,她最開始是他的小娘,他怕講出來嚇到她。

「你都是叫我哥兒,動情時也喚哥哥。」魏澤捏了捏她的臉,「你不知道,我聽你叫夏舟哥哥時,心裡多嫉妒。」

夏娘臉突然就紅了:「那我們還是按以前的稱呼叫,我想記起更多的事。」

「好……」

禾草雖然還沒恢復從前的記憶,但她對魏澤的感情卻是真的,比從前更加坦誠。

「安姐兒知道我是她的娘親嗎?」原來一切都是有根由的,她第一眼見安姐兒就好喜歡。

魏澤理了理她耳邊的碎發:「回來的時候,我告訴她了,說你就是她的娘親,她歡喜著呢!」

禾草「嗯」了一聲,見他眼下有一點青痕:「哥兒,你是不是少覺?」

「嗯,這幾日沒睡好,今日又起了個大早,是有些困。」魏澤將下巴擱在女人的頭上。

「那你睡會兒。」

魏澤點點頭,脫掉靴子,躺到床榻上,將禾草拉到懷裡,閉上的眼陡然睜開。

「不對!你有這些東西,怎麼不早拿出來?」

禾草扯了扯嘴角,這人怎麼這樣不好糊弄:「我當時沒想那麼多,也不知道遺忘在哪個犄角旮旯,這不是才找到嘛!」

魏澤眯了眯眼,他只略略一想便知,定是夏舟私藏起來,直到現在才拿出來。

他現在心情很好,不想因為夏舟壞了心情,妻子雖然記憶還沒恢復,但總算是和他相認了,接下來就可以安排回京的事宜。

「你別起身,陪我睡一會兒。」魏澤拉著禾草不放手。

禾草心裡沒了負擔,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她的夫君,他專程帶著孩子來找她。她不是別人的替代。

兩人相擁一直睡到太陽高掛,禾草醒來時,魏澤仍閉眼睡著。她的目光在他的臉上流連。

不濃不淡的眉,飛斜的眼尾,睜眼時,總給人一種不太好親近的冷厲之感,直隆高挺的鼻,不算白皙的皮膚,配上分明的輪廓,生野且有力量。

禾草恨自己怎麼能把他忘了,把他們之間的事遺忘得乾乾淨淨,這幾年他是怎麼過的?

女人拿指輕輕點上他的眉峰,然後劃過眼角,再到他好看的唇。那唇角揚起一個輕微的弧度。

魏澤睜開眼,輕聲道:「看什麼?」

禾草抿著嘴笑:「有些不太真實,夫君,你叫一聲我,讓我聽一聽。」

魏澤十分喜歡親她的耳,她的那裡特別敏感,回回一碰就情動,於是湊到她的耳後,低聲道:「讓我叫你什麼?」

禾草急了,她想他叫她的小名,光聽著就覺得親昵。

「就是……就是你剛才叫我的。」

魏澤低聲笑道:「叫的什麼,忘記了。」

禾草秋波橫斜,不再理他,就要起身,魏澤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繼續在她耳間含弄,一聲一聲地呢喃「禾兒」。

魏澤見她耳下如胭脂一般,問道:「什麼感覺?」

禾草細軟著聲氣兒:「癢……」

「只是癢么?」男人低聲道。

禾草抓住男人胸口的衣襟,半個字也不說,像是兩人暗暗較著勁一般。

這時,門外傳來孩子的笑鬧聲,接著房門被敲響。

「爹爹,娘親,你們在裡面么?」兩個孩子歡叫道。

魏澤放過身下人兒,起身,禾草忙跟著起身,趿鞋下地,門打開,安姐兒和小寶先後搶了進來,安姐兒咯咯笑著跑到禾草面前,叫了一聲娘親。

脆生生的「娘親」兩個字,把禾草的眼淚都叫了出來,一顆心軟化了。一把摟著安姐兒,又是親又是貼。

安姐兒除了開心就是開心,她找到娘親了,小寶的娘也是她的娘,原來爹不是忘記了娘親。

小寶歡喜得拍著手:「娘,我要回去告訴舅舅,我有爹爹了,咱們一起回去告訴舅舅,好不好?舅舅一定會很開心。」

禾草看了眼魏澤,她哥這次是真讓她生氣了,如果不是發生借貸的事,很可能他會隱瞞她一輩子。

魏澤將小寶抱起:「小寶,爹爹問你,舅舅對你好不好?」

「舅舅對小寶最好了,每回去海邊,舅舅給小寶撿好看的貝殼,他自己穿破衣裳,讓小寶和娘穿好衣裳,買了肉他也不吃,全給小寶和娘親吃,舅舅是世上最好的人——」

禾草聽著聽著眼睛就紅了,這麼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全靠大哥出海拿命換得,在碼頭修建前,海貨並不好賣,只有本地幾個商戶要,小戶人家買得少。

有時候需要將海貨晾晒乾了,拉一趟到外地才賣得動,十分辛苦,只能賺些微利。不論什麼,大哥從來把最好的留給她和小寶。

魏澤拿嘴搵了搵小兒:「小寶喜歡舅舅,那爹也喜歡舅舅,我們一起去接舅舅,讓他和咱們一起。」

小寶歡喜地在魏澤臉上「吧唧」親了一下。

待兩個孩子出去,禾草嗔他:「你理他幹什麼,給他去,做的事情好不讓人惱火。」

「氣歸氣,他又不是別人,是你兄長,哪能真撇下他。」魏澤拉著禾草坐到凳子上:「我給你再按一下頭,以後每晚沐后,我給你按一按,慢慢就恢復了。」

禾草點頭,安安靜靜地坐在他身前,任他給她按穴位,一股暖流注入頭腦里,很神奇,像是長途跋涉的旅人終於歇下腳,又像是炎炎夏日飲了一碗酸涼汁,更像是全身酸痛下泡了個溫水澡。

魏澤給她按了額穴后,她才覺得自己的腦子有多滯塞,按后通暢清明許多。

禾草正眯眼享受著,身後之人開口說:「那個……以後不要隨便抓男人的手。」

「幾時抓男人的手了?」禾草問道。

「你別跟我睡里夢裡的,做過的事不認怎的?」

女人想了想,笑道:「我哥那副模樣,總不能跑去抓你的手嘛!」

「怎麼不能抓?你牽我一牽,我不就幫你把事擺平了?」

禾草正疑惑呢,既然說到這裡了,索性問了:「哥兒?」

「嗯?」魏澤應了一聲。

「那幫放黑貸之人是你上告到衙門的?」

「嗯。」

這會兒是肯定語氣。

「你是不是又使了許多銀子,不然衙門怎麼這樣迅速?」

女人剛問完,就「嘶」了一聲,時間一長,頭腦里就針扎似的刺痛。

「好了,就這樣,一天按一會兒。」魏澤收回手,他已經找到癥結所在,若是他自己,他咬牙一口氣沖開氣脈,可放在禾草身上,他不敢貿然行事,常人經脈薄弱,強行衝撞容易損傷。

魏澤笑了笑:「你夫君可不只是一個商人。」

「那是?」

「你不是說我像大將軍么?」

禾草雙手捂嘴,大睜著眼,接著那雙眼彎成了月牙,聲調都變了:「不要哄我,你是將軍?」

「你都忘了,我帶你剿匪時,你還騎過我的戰馬。」魏澤說道。

禾草心下一會兒喜一會兒憂,喜得是原來自己夫君這樣厲害,憂的是她居然全然不記得了。

他這樣的大人物,她又是怎麼認識的?女人心裡這麼想,嘴上便問了出來。

「哥兒,我們是怎麼走到一起的?」

魏澤心裡一咯噔,他就怕她問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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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胭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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