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紅豆熬的湯(3)
窗子墜落,穿過木框的吱吱嘎嘎聲,是最終的一片叮叮噹噹,玻璃碎了的聲音。***
我的淚鋪天蓋地。
stone顫著探出左手,說:「來!」我底了頭,哽咽著,「stone」,他低低地吼出一句:「放心,這一次,我決不放手!」
「因為」他頓了頓,「我很珍惜。」stone握著我的手,但我完全不想知道珍惜什麼。
我在心中哭喊著,聲嘶力竭。
最後,我破了點皮,而stone的左手骨折,醫生責怪他說,明明被撞成這樣,還提了重物,現在這況,還算好的吧!
我輕扶著白紗布,粗糙的質感和藥味兒有一種親切的包容。
而寡的stone突然冒出一句:「聽到沒有,doctor說你是重物。」
我單純地笑著,因為stone的爸爸在(他媽媽去廣州開會了),還因為木子和砂子在。
一切都如夢般輕快,跳躍。
直至一日,木子平靜地告訴我,她和砂子分手了。
我大驚,呆了半晌,說:「真的?」
「一開始就不對,」木子楚楚地笑了笑,「我們之間,沒有緣分的紅線。」
「你對他……是喜歡的嗎?」我小心翼翼地問。
「他不是那種特別俊朗的男生,但是他閃光,很令人著迷。我承認,我一直很迷戀他。」
我迷惑了。
那幾日,砂子的座位都空蕩蕩的。
後來,砂子跑來tellme,theloveofhislifeisme。
andwhyineverfeel?有沒有語法錯誤?
天旋地轉。
眼前的砂子哽咽如孩童。
我一直以為。我和砂子是朋友對手這兩股關係扭成的一根繩,從未想過今天,這根繩變成了一團亂麻。
然後,砂子淚眼迷朦,一把將我擁入懷中,一個溫柔,濕潤而又充滿渴望的吻印在我的唇間,久久的,久久的。我還來不及將它們輸入大腦,再感受每個字的意思,再感受突如其來的溫存,再感受唇間涌動的激,木子就扭頭大步走了。
那夜我失眠了。長從床縫漏到蚊帳上去,窗外有一種月光。
次日,和stone獨處時,他掏出那把他的扶干摩過的口琴,說:「送給你了。」
我一怔:「可是,這把口琴是你的至寶!」
「它早就belongto你了,看這邊!」
很醒目的一個「冉」,「我的名字!」我快樂地低聲尖叫。
把它輕輕貼在面龐,有stone握過的溫度,很溫暖。
「因為在這邊,每次用手掌握住所以從未被人現,you』rethefirst。」
「知道吧,口琴上有你手心的味道,有你嘴唇的味道,有你氣息的味道。」
我們開始準備語文競賽的再一次衝擊。
最後一次見到砂子,是在臨過年前熙熙攘攘忙忙碌碌的大街上,看見迎面走來的砂子,滿臉疲憊,我和stone站住了。
而背著那把老quitar的砂子走到我們面前,沙啞著說:
「我要去瀋陽了,祝你們,還有木子,祝你們幸福!」
他低下頭,很小聲地說了一句話,卻字字清晰他敲擊著我的耳鼓。
「我想我應該離開,也必須離開了,你知道為什麼。」
然後,他打開quitar,卸下所有quitar弦,說:
「每人的根,當我離開的時候,quitar聲仍在。」
他走了,揮了揮手,昂了昂頭,留下背影,留下弦,留下他存在過的過程。
我的感覺,像小說突然寫到最後結局那一頁,我不願承認緣分就這樣腸思枯竭,逼迫的先倒回自己,要美夢永永遠遠令人心醉。
生活開始顯出它的湯湯水水不堪一擊,它流經的地方塑造了多少人的年少輕狂與喜悅悲傷,我想像從前一樣,對著砂子單純地細著嗓子唱王菲的《紅豆》,可是生活看樣子是不會再給我這個機會了,湯湯水水的生活和耐聽的《紅豆》,我給砂子寫過信,內容簡單就一句話,紅豆熬的湯。我知道他會刻意不給我回信,因為我的意思他能完全理解抑或完全不能理解。我到寧願相信是後者。
我們的故事,寫在砂子出現的時候,寫到另一雙悲傷的眼睛為止。
歌德劇作《等格蒙》中的女主人克拉拉有過的名
歡樂無窮,又悲若欲絕。
一如感,一生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