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
銘昌在教室里沒見到瑾紅卻見到了鍇君。鍇君一把拉出銘昌一直走到操場上。
鍇君一副無精打采、滿腹心事的樣子,沒等銘昌開口,他卻嘟嘟囔囔不停地說:
「我完了,我完了……」銘昌有氣無力地問他什麼完了,他還是重複那句話。
「鍇君,到底怎麼了,你見過瑾紅嗎?」銘昌問。
他突然抬起雙手用力扮住銘昌的雙肩大聲說:
「你為什麼問我,你應該問你自己,我完了,你知道嗎?」鍇君沙啞著嗓門說。
銘昌見他這樣,便也忍不住鼻子酸了:「你為什麼完了?」
「還是她狠,她竟然把我寫給她的書在班裡公開,還貼在校園的大黑板上,都兩天了,我同學都用怪異的眼光看我,害得我都不敢進教室,她不理我也就罷了,幹嗎這樣對我呢?!」他鬆開銘昌的手,用力拍著自己的腦袋痛心疾地說,「這件事就像一個揮之不去的夢魘壓在我的心頭,我真不想活了……」
鍇君說完後點點滴滴地抽泣起來。
「你怎麼這麼脆弱,一點小事就讓你尋死覓活的,走,我們去看看。」銘昌拉起他要走。
「你去吧,我哪裡還有臉去呀?……」鍇君說,「我要回家了,你走吧。」鍇君邁著沉重的腳步走了,地上拖著他長長的憂傷的影子……
銘昌回到校園,一直走向教學樓的小區學生宣傳欄旁。
上面確實有幾張在風中抖擻的信紙,是鍇君歪歪扭扭的字眼,那灑滿激又熱血沸騰的話語讓銘昌為之感動,他還現信中確實有幾句自己曾在日記里寫過的話。
銘昌不明白身為一個女孩怎麼不會為之落下幾瓣動的淚花。
銘昌順手扯下它絹於懷中,在思索,在沉悶的矗立中尋找他久違的感覺,他似乎終於得到了「為伊消得人憔悴」一句最好、最完美的詮釋。
「你在這裡幹嗎?」身後突然傳來說話聲,似乎嚇了銘昌一跳。
他沒有回頭,他知道是她。
「我們不該來這裡,這是一個傷心的地方。」他說,「尤其是你,瑾紅。」
「你說什麼,我不來找你,你也不會來找我,我知道你一定會在這裡出現。」她說。
「你不是生氣了嗎,你為什麼還找我,你走吧。」他轉過身要走,她卻緊跟上來。
「銘昌,你今天給我說清楚,你真不和我好了嗎?」瑾紅緊追不捨地問他。
「算了吧,你不是和我『割愛』了嗎,你該問問自己。」他還是不停朝前走。
「開玩笑的話,還認真呀?你這個木頭!我『割』不了『愛』,不知道嗎,這是意識上最艱難的手術……」瑾紅拉住他嘰嘰喳喳地說,「說你是木頭你果真是木頭。」
「我是木頭,可惜這裡少了一把刀鋸,」他認真地盯著她的眼睛說,「你知道嗎?」
「銘昌,你是不是想和我一刀兩斷?」瑾紅雙手插腰正視著他問,「只要你一句話。」
他說:「我真有點恨你,我覺得你對鍇君太過份了,你怎麼能這樣做事呢?你會害了他。」
她表輕鬆地說:「那是他自找的,誰讓他自作多呢,這又不干你的事,你急躁什麼?」
他說:「鍇君是我朋友,當然我要管,就算他自作多,你也沒有必要這樣做,讓他在學校里還怎麼見人呢?那我問你,假如是我寫的信,你是不是也要驚天動地的上黑板呢?」
瑾紅一不,她深地注視著他,她似乎有點怕了,她怕銘昌真的會和自己分手,因為她看得出來,銘昌這一次是認真的,他真的生氣了。
一會兒,她轉過身去,一邊走著且自自語地說:「可是你哪裡給我寫過呢?你既然這麼恨我,咱們分手吧……」
銘昌感覺到自己的眼圈裡有點熱,他想了片刻,似乎花出好大的勇氣脫口而出:「分手就分手!」
瑾紅又氣又急,跑上前去在銘昌的胸膛上狠狠地捶了一拳,然後抹著眼淚跑開了。銘昌捂住胸口蹲在地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遠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