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1)
銘昌看到自己的母親正安詳地坐在沙上閱讀報紙,見銘昌進來,赫舍里-鳳美取下眼鏡放下報紙說:
「是銘昌啊,你怎麼才回來啊?銘琰今天怎麼了也不高興的樣子,回來也不說一句話兒。」
銘昌說:「是的媽媽,我覺得她一定是哪裡不舒服吧。」
赫舍里-鳳美和藹地說:「哦,甭管她,過一陣子就好了。哎,銘昌呀,報紙上說王府井路邊上躺著一個病人,呀,多可憐吶……」
銘昌說:「媽媽,您就別操心了……」
銘昌也不知為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有些事他並沒有勇氣面對面地跟母親談,雖然他生活在一個很開放的年代和城市,但是他還是被禁錮於傳統觀念的氛圍之中,很古典的父親和很傳統的母親,只有他的心不是傳統的。銘昌和瑾紅的思想不是傳統的,他們自由的小天地也是沒有傳統的。他的母親性格開朗,對什麼事都抱以很樂觀的態度。她不願意管太多的生活與家庭中的瑣事,她給人的感覺仍是很天真,像她一生中從未遇過大風大浪,並且生活在一個非常優越的環境中;這也許與她一生從事音樂和演藝工作有關。家裡的事都由銘昌的父親作主,而勞作的便是在銘昌家裡已整整五年的范阿姨,范阿姨又多病,她不久前就走了。銘昌的母親又忙碌了,一日三餐必需由她料理,包括銘昌的父親的起居和日常事物,她對任何事都是機械地去做,從不感興趣,惟獨就是疼愛自己的孩子,記得銘昌剛考入大學時,赫舍里-鳳美就對他說:「不必苛求功名蓋世,也不嚮往千秋霸業;即使一日為官,也要淡薄名利,兩袖清風,要善於韜光養晦,保身遠禍;世界之大,事事物物林林總總,千人千品,萬人萬相,要懂得和以處眾,寬以接下,恕以待人;切忌狂妄自大,野心勃勃。」緣於此,銘昌很喜歡母親,也對她一向敬重。
銘昌把葉赫那拉-永勝對他說的話告訴了母親。
她驚訝地凝視著銘昌,卻一不。
「媽媽,您告訴我,我們和永勝家有什麼事嗎?永勝大叔好像很憎惡我們。」
赫舍里-鳳美表驚訝地問:「什麼?你永勝大叔?」
銘昌點頭說:「是的媽媽,是永勝大叔。」
赫舍里-鳳美滯呆著目光,緩慢地說:「銘昌,這件事和你無關,你是孩子,不要管大人之間的事。」
銘昌聽母親這樣說,也只好緘默。但是銘昌又忍不住想問,一種強烈的揭秘欲油然而生。
銘昌平靜地說:「媽媽,我不是孩子,我長大了,您就告訴我吧,你們之間究竟生了什麼事?我可以幫助化解的。」
赫舍里-鳳美不作聲,她望著窗外在安靜地想著什麼。
「媽媽!」銘昌又催。
赫舍里-鳳美驟然大聲說:「我已說過,這與你無關,縱然你已經長大成人,但在父母面前你永遠是孩子。不要再過問,讓我靜心一會兒。」
銘昌被母親的怒聲給嚇糟了。說實話,他賢慧、善良的母親從未在自己的孩子面前過如此大的火氣,她平時說話都是柔聲和氣,沒有一點兒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