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日常
「早上好」「早上好啊」
晨曦再一次揮照而下,將不眠的寒夜一掃而去,又是美好的一天
「早上好呀,師兄」「早..我應該是和你一同入門的吧?」「這不是你年紀稍長於我嗎,喊一聲師兄應該的呀」「這樣啊,那——早上好」
晨起用完早餐,在前往早練的路上,弟子們紛紛打著招呼
「早上好呀,師兄」「你..」「怎麼了?是我喊錯了嗎?可是剛剛那位大哥哥就是這麼喊的呀」稚嫩的聲音,約摸著只有十一二歲吧「不,沒什麼,我只是想說,派中還有這麼小的弟子呢」
還是個女娃娃,吃得消嗎,要知道崑崙派日常的訓練,成年的男弟子都不是全部都能扛住
「比我小的都有呢」「比你還要小的?」「是呀,山門下掃地的門童,初來時只有八歲呢」「八歲...」
「當然啦,讓我們這些小弟子入門是有要求嗒」「什麼要求?」「入門時掌門爺爺和我清楚講過:小弟子可以投入崑崙門下,但入門后就不能反悔了;至少要在崑崙派呆至成年,再留下五年之久,隨後才能自行決定去向」「原來是這樣,我怎麼..嗯?」
嗯?『我么沒想到這些』?自己怎麼忽然會冒出這麼個想法
「師兄你在想什麼?」「沒什麼,快點去吧,早練快開始了」「哦對呀對呀,早練就要開始了,我還得給姐姐們拿東西呢」突然想起「那我先走了,師兄!」
目送著離去,一身小小的弟子服,說什麼也想不到她也是崑崙的弟子
「呦~這誰呀?早練都要開始了還在這慢慢悠悠的,懂不懂規矩呀?」弟子服雖然差別不大,但是為了區別屆數不同,總是有些差別的「讓我來看看呢~,到底是哪個不懂事的新弟子,要讓你趙德師兄親自管教管教!」
從背後抓住領子一把將王育甩了過來
「你、你是!」
這是磬真師傅新收的大弟子王育??偏偏讓自己給碰上了?!
「師兄」
「不不不」捋平了被拉出的褶皺,急忙改了口「您哪裡要喊我們師兄啊,應該是我們喊您才對嘛」「師兄,早上好~」點頭哈腰的,翻臉比翻書還要快
「論時間你要比我早入派,論年紀你也和我差不多,怎麼要叫我師兄?」「那當然要了,就憑您是師傅親授的弟子,這一聲師兄當然要喊」「是嗎?」不溫不火「那是那是~」一臉的賠笑樣,好不『熱情』
王育對剛剛的小弟子感到驚奇,現在對眼前的這個『師弟』也生出了那麼幾分,崑崙還真是什麼樣的弟子都有啊
「小陸,把給我準備的糕點拿過來!」小陸?王育對這個姓比較上心,看向身後才發現「快點兒!沒吃飯還是怎麼著,磨磨蹭蹭的」是陸淮青,還真是風水輪流轉吶
不僅是對他要低頭,甚至連曾經的自己人都對吆五喝六的,心裡肯定不是滋味
「不用了」「要的要的,這可是我特意讓廚子帶回來的,去採集時買的、三錢銀子一兩的好料,味道特別好,您一定要嘗嘗」「我說了——不用」「啊、啊..啊?哦——,師兄是嫌檔次不夠,明白了明白了,下次我一定選更好的帶回來給您」
對著忽冷下來的臉色,先是一愣,也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然後大腦飛速轉動,自覺找到原因後繼續獻殷勤道
「下次也不用」「那什麼時..」「時間不早了,趕緊去三元宗吧」
趙德還想再說什麼呢,王育卻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不聊的挺好的嗎,怎麼突然就翻臉了呢?」等人徹底走後,他自顧自的問起來了「難道我態度還不夠好?不應該呀...」趙德想討好這位新大弟子的心思,還是挺堅定的「到底是為什麼呢...」
「你在崑崙呆了五年了,有必要向他低頭嗎?」「那也得看誰啊,這個王育他還沒入派勢力就那麼強,然後一進來就站在了磬真師傅身邊的位置,當然是...嘿~,我跟你這個打雜的廢什麼話呀!」
突然反應過來,和他搭話的是個被貶了的前師兄,現在也就是下人了,後知後覺的臉色當即就變難看了
「我這不是在幫你出主意嘛」「要你出?你能出的了什麼?」高高在上的樣子「但凡你稍微有點眼力勁,也至於混成這個樣子?」「你!」「你什麼!還沒認清自己的身份??」
「哦~我想到了,本來聊的是挺不錯的,不就是從看到你才翻臉的嗎?」「想想還真是,就是你提著糕點走出來后就不對了」「你說你這個廢物東西,幹啥啥不行,你是怎麼敢得罪他的?還把老子給連累了,看你就來氣!」
一把拿回了自己的東西,順便還給了他一腳
「快給我滾!別出現在視線里!」「...」「還不走?是還想要再來幾腳嗎?!」「...」「滾!!」
陸淮青面無表情的盯了一會兒,終於還是站了起來,乖乖的轉了身,一句怨言也沒有
「這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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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趙德滿意的哼了一聲,往著三元宗方向去了
而在他看不見的反方向,暗處的獸性正不斷滋生擴大
.
「來了,師兄」按照慣例,王育在太陽正式升起前來到了武試台,對面站著的常玄「那麼,開始吧」常玄也是照慣例說了句,王育點頭示意,同時取劍
不多言語,便較上了勁
......
「怎麼?沒休息好?」
才剛過幾招,師兄常玄就明顯覺得他後勁不足了
「失眠了,確實沒睡太多」「那劍招呢?」不僅攻勢無力,今天的劍法也亂的很
沒有聽到回答,但是手勁上感覺出重了些了
「如果真的不太舒服,那就算了吧」師兄先開口勸停,看得出來王育見天很不在狀態
「無礙」連躲連退之下,王育卻表示還是可以繼續的
「多踩了一步」既然這樣,常玄也只能像平常那樣教導起來了「收的太慢」這一劍出劍之後,應該快速回身的,空門漏的太多了「接著追呀」然而在能壓制的時候,卻又收回了勁「回挑,橫穿,點尖...」
不對、不對、不對...,沒有一式是對的,即使他已經每一招都在提醒了
「停!」
一個後撤,最後還是常玄先喊了結束
「心不在焉的,練再多也沒用」「無用功總比不用功好吧」王育沒有否認前句,但也沒有認同后句「在我看來,都差不多的」「那我就回三元宗去了」
先與掌門的大徒弟切磋一個時辰,接著回三元宗與眾弟子一起訓練,這是磬真師傅安排下的
「等一下」常玄叫住了他
「能說一下怎麼了嗎,我覺得你這樣子,不只是失眠」「...」「作為師兄,我只是關心一下。要是你不想說,也沒關係」「真的只是失眠而已,有勞師兄費心了」「好吧,那你去吧。記得晚上再來時,可得找回狀態了」
晚上是磬真師叔親自為他授藝,地方還是在這,不過可比常玄嚴格多了
「師兄」「怎麼了,還有事?」
正要走
「我想問一下,派中有關於夢境的書籍嗎?」「關於夢境?」「個人興趣想翻一翻,哪方面的都可以」「這樣的話...天經卷三層九甲那一排,應該有一本《通古湖疏記》,寫的不多,有需要的話可以去找一下」
通古湖疏錄...聽著好像有點熟悉呢...?
.
「今天好像比往常早呢?」「好像是誒」
來到了王育訓練的這組弟子,平常的『遲到早退』,已經和負責看管的師兄說明過原因了
「確實是早了...半柱香吧,早練都要結束了才過來」「嘖嘖嘖嘖~,這些真人們的大徒弟就是不一樣呢~!」
但總有那麼一些人是不在乎真相的,就只是喜歡在背後嚼舌頭根子而已
「嘀咕什麼呢!」他們還有一個統一的性子——都怕光「誰要是覺得自己行了,可以找我來試試,別在下面有的沒的閑不住!」所以當然沒人會站起來了,師兄也只能是對著空氣教訓幾句了「哼—!」
「你也去吧」轉過頭后,對王育繼續說「雖然這些可能你都會了,不過我想師叔應該也和你說過,崑崙劍法最重要的,就是基礎了」「是,師兄」
當然,普通生活中的平凡人,最是不乏
吶喊聲不絕雲霄
白雪中蒸蒸汗水不斷,揮舞的身影擲地有聲,這就是崑崙的常態。雖免不了勾心鬥角,但其之古韻大派之風、可謂是無再者能比過了
「就是你,叫王育是嗎?」
說多不多,早練后又兩個時辰練下來了。臨近中午,師兄前腳剛走,新弟子中那麼些個小群體就不安分了
「你們是?」「我們是?哼哼~,連我們都不認識?」「是...?」「說出來你可聽仔細了,咳咳!風盪山二雄——平傑、高亮生!」
...,別說是王育了,與他們接觸更多的其他弟子都是一臉的懵
「風盪山?是派中的哪一宮嗎?」「什麼啊?!你連風盪山都沒聽過??我們倆可是..」「別和他廢話了,我們要跟你單挑!」
「你、們?單挑?」圍觀的人提出了疑問
「自然是一對一了,輪流來啊,這還用說嗎!」氣惱「單挑?應該是切磋吧?」圍觀者再次糾正,單挑也可以說是故意尋事,在派中、尤其是同門之間可是很嚴重的
「怎麼說都行,你不是怕了吧?」見他不應答,再次挑釁道「你若真想找對手,黃師兄今早不才說了,他隨時歡迎嗎?」「我這不是想見識見識所謂的大弟子的實力嗎么,怎麼,不會真怕了吧?」
「要是真怕了就說出來,說出來我們也就不為難你了~」
平傑也附和著,聲音越說越響,他們就是想把周圍的人都吸引過來
這要是平日里王育接也就接了,可因著昨晚的夢,他現在心緒確實有點亂;而且,在這份心亂之下,又不知從哪來了幾分不安,從昨晚醒來后就越來越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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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眼還一直在跳,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要發生一樣,不會...
就是因為他倆吧??
「呵呵~」想到這裡不由的又看了一眼,不知為什麼對上他們挑釁的眼神就笑了「笑什麼笑!難道被嚇傻了!」「不不不~」
一時沒收住,滿不在乎的樣子更甚了,眾人也就都跟著樂呵了起來
「都笑什麼!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喂!到底能不能行?你在那傻笑什麼!」
「那,就賜教了」「好!但我勸你一定要全力以赴,別輸了到你師傅那裡去告狀啊~」
『呵呵呵呵~』,王育還在笑,不過只是心裡沒表現出來。背過身拉開距離,又想著這兩個的稱號,『風盪山二雄』,應該不會太厲害吧,畢竟..
「哇!剛才飛過去的是什麼呀!」
「好像是掌門和誰吧!」
「天吶~,這就是崑崙的劍御術嗎?也太帥了吧~!」
「黃師兄怎麼不教我們這個呀?」
「你以為這是誰都可以學的嗎?必須得是..」
「嘿嘿嘿~,我說你們的關注點在哪呢?」有人不樂意了「劍御術現在學不到,但現下可是..誒?人呢?」衝進人群找了一圈「人呢人呢?」
弟子們被這二雄的動靜拉回了視線,一轉眼的功夫,比試的另一方主角不見了?怎麼回事?
「哈哈哈哈~!還什麼大的大師的徒弟呢,真是笑死了我了~!」高亮生得意的直拍大腿「就是就是,還死要面子的接下了再跑,哈哈哈哈哈哈~~!」
......
.
「快!把我的九生丹拿來!」
「師、師傅?!」
破門而入,白芳還以為山門被人闖了呢
「擺草,備水,燒爐!」難得見到如此緊急的架勢,還是由師傅主手的「這是..」「別問!快!」「是師傅!」恰巧在場的白芳忽的就忙起來了
「縭蘿,準備粗麻布、細紗布、換用衣物!」「好!」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師妹,我能做些什麼嗎?」「你...」不假思索的飛速過濾著應對的方法「立陣」「截靈陣?」「沒錯,萬一來不及應對..切斷靈流,鎖住命魂,延緩魂失,盡一切來爭取時間」「萬一,還是救不回來..」「不可能」斬釘截鐵的堵住了清塵未說完的話
「這孩子,我一定會救回來的」
情至深處所體現出來的動容,偶有拜山求醫的家朋上經常看見,卻是做慣了醫者的師妹從未有過的情緒
今天,他居然看到了
像師妹一樣緊盯著、榻上已經沒有一絲血色的纖弱女子,這趟外出採藥到底發生了什麼?
海域中的孤島到底是什麼地方?與她有著什麼關係?還有她們出來時坐的飛偃?那從未見識過的大魔氣息、還不止一個?...
這所有疑問中他最不能明白的一個——說是說已經沒有血色了,但這是他和師妹這樣的人才能這麼說的,因為在普通人眼裡、這就是一個死人了
忽有忽隱的脈搏,枯竭而止的靈流,弱到立毛都不落的呼吸,究竟是什麼樣的一股強橫力量、能將她在死亡的邊緣上這般拉扯...
何止是不明白,這件事總的言之都可以說是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