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關於癖好
我模仿指甲殺手處理了范鵬舉屍體后,開始搜查錢保國的房間。
我先將錢保國的衣服收起來,帶走所有值錢的東西。
我又在柜子後面發現了一個洞,那裡藏著兩個箱子。
一個箱子裝著電台,一個箱子里裝著武器。
看到電台的時候,我就知道錢保國是在撒謊。
這裡不是敵佔據,錢保國是不需要電台的。
之所以會給他配置電台,肯定是為了方便錢保國與派他來的人聯絡。
說到底,錢保國和他的中統上級以及伍兆鶴都是一夥的。
伍兆鶴讓我去殺死錢保國,只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
可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思來想去,只想到了一個答案。
一個最合理的答案。
那就是我的載體原本的主人龐光並不是真正的漢奸。
龐光是哥老會成員,他甘心為伍兆鶴賣命,應該是為了當卧底。
而讓龐光到伍兆鶴身邊當卧底的人,只可能是我的外太公王朝暉。
不過,伍兆鶴和錢保國很清楚龐光是個卧底。
因此,兩人唱了一出雙簧。
目的就是讓我誤以為錢保國被出賣,從而相信他,接納他。
錢保國就可以藉此機會,接近王家和呂家。
只可惜,他們太小看我了。
錢保國帶了一支M1911手槍,5個彈匣,外加50發子彈。
除此之外,還有2顆美式手雷。
手雷上標註著MKⅡ字樣,是防禦性手雷。
我記得在書上看過,這東西的殺傷半徑是5到10米,但是破片殺傷範圍是50米。
在廣福鎮這地方,這種手雷就是真正的大殺器。
我對電台幾乎不了解,研究了半天才把電池和發報手鍵拆下來。
只要沒有這兩件東西,錢保國就無法發報。
我收拾好錢保國所有東西后,也將剪下來的指甲裝進空煙盒裡。
然後,我背著一個包,提著兩個箱子去和唐聖湖會合。
我走得很慢,因為東西太重了。
因為煙盒就裝在我襯衣口袋裡,所以,我能清楚聽到煙盒裡那些指甲的聲音。
我本人其實也有收集指甲的愛好。
不過,我只收集自己的,而且是腳指甲。
這是惡趣味,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有一個透明的塑料小盒子,就是專門用來裝我的腳指甲。
基本上要一年時間,指甲才能裝滿小盒子。
我看著裡面滿滿的腳指甲,就能獲得心理滿足。
接下來,我會點燃蠟燭,將這些腳指甲扔在蠟燭燃燒的火芯邊燒掉。
燒完一盒指甲大概要一個小時。
整個過程會讓我很解壓。
我會目不轉睛看著蠟燭的火焰,聞著燒灼指甲的那股氣味。
其實大多數精神變態殺人狂都有收集的癖好。
不過他們都只是收集殺掉人身上的東西。
有些是收集死者隨身的物件,有些是收集毛髮、牙齒、皮膚。
還有收集內髒的,不過很少,因為不方便儲存。
你們肯定會好奇,我會收集什麼?
我不會收集有實體的東西,因為我覺得其他人的東西很臟。
而且收集有實體的東西,會成為警方對我心理側寫的根據。
還會成為殺人罪證,我可沒那麼蠢。
因此,我的癖好是收集遺言。
只要情況允許,我在殺掉那些精神變態之前,都會問他們遺言。
大部分所說的「遺言」都是求饒和謾罵。
極少部分會感謝我,因為我終於幫他們解脫。
他們再也不用活得那麼辛苦。
我理解他們,因為天生精神異常的人真的活得很辛苦。
我其實很怕強光和聲音,睡覺需要戴著眼罩和耳塞。
哪怕是我所在的環境很安靜,我也會這麼做。
否則,就算我吃了葯也無法入睡。
我曾經在特殊教育學校的時候,見過很多患有其他精神障礙的孩子。
有些真的是天才,而有些連生活都無法自理。
精神變態分為底功能和高功能。
某些所謂的天才就是高功能。
那時候我就接受過教育學校老師的評判。
評判我的老師認為,我不僅是個精神變態,也具有反社會人格。
其實精神變態和反社會人格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也不知道我上輩子做錯了什麼,這兩者我都具備了。
這裡說兩個有趣的事情。
我在醫院心理科看醫生的時候,其實是為了能拿到處方葯。
不過醫生是需要對我進行測試的,首先就是測心率。
我在坐著不活動狀態下,只要醒著,有時候心率會高達130。
睡著之後又會低於平均心率。
然後就是提問做題,還有寫字和繪畫測試。
我記得當時心理醫生問我職業和年收入。
我如實回答。
心理醫生很嚴肅地看著我,然後她的記錄上寫下三個字:妄想症。
我直接笑出來了,真的。
因為我說的是真的,是我這長相不配嗎?
第二件事,是我後來去看某個知名的心理醫生。
這位醫生名氣很大,收費很貴,起價是一小時800。
他沒有對我做任何測試,只是和我聊天,就像是朋友。
一個下午,我們都在喝茶聊天。
我們聊天的內容沒有涉及任何精神病的話題。
等聊天結束,我離開的時候,他才說出對我的診斷結果。
他認為,我要不沒有病,要不就屬於高功能反社會人格障礙。
我更傾向於後者,原因有五點:
其一、我沒有質疑他為什麼只是和我聊天。
其二、聊天過程中,我沒有質疑他的專業性。
其三、我沒有訴苦,沒有向他求助。
其四、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但又都是謊言。
其五、我在嘗試套他的話,挖掘他的隱私。
因此,他直言不諱讓我以後不要再來。
不過,他鼓勵我繼續寫小說,因為那對我來說是一種發泄的方式。
是的,除了服藥之外,我自療的方式就是寫小說。
寫小說能讓我轉移注意力,否則我總是會想到殺人。
殺人已經成為了我的生理慾望,就像餓了需要吃飯一樣。
言歸正傳。
我回到那間瓦房后,錢保國已經醒來。
我把電台放在他面前,說出了我的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