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毒蠍

半個小時后，武裝越野車駛入了黑城。

張一凡帶著好奇打量著這座混亂之城，想到直播間的粉絲可能也會好奇，便悄然開啟了全方位直播器，拍攝著黑城。

城內道路擁擠，甚至很多路段都是坑坑窪窪，沒有任何一個紅綠燈，沿路的建築物，什麼風格都有，完全一個大雜燴。

木樓，磚樓，鋼筋混凝土樓，不過都不高，幾乎都是兩三層左右，掛著各式各樣的廣告牌匾，說是一座城，其實就是龍國一個比鄉鎮集市大，比小縣城小的集鎮。

倒是挺熱鬧的，沒有城管的約束，小商小販佔道經營，亂鬨哄，髒亂差到了極點，難聞的怪味不停飄入車內。

一個個關在籠子里的野生動物直接當街叫賣，臭烘烘，亂糟糟，捂著鼻子的張一凡還看到象牙、豹皮、羚羊皮出售的攤點。

接著張一凡的瞳孔微微放大，之前他就想象，是不是武器彈藥當街售賣，還真的是！

AK47，烏茲衝鋒槍，手槍，小型機槍等輕型武器隨處可見，直接明碼標價，一把AK47,200美金！

車裡的人，街上的行人，叫賣的商販，所有人都習以為常，就只有張一凡有種大開眼界的視覺衝擊感。

黑城除了這些，還有隊長之前所說的什麼服務都能有，酒吧特別多，還有各種風情店，不時能看到衣著暴露的站街女郎，向行人搔首弄姿，不過這種黑女郎，張一凡欣賞不來。

黑城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行人。

街上的行人，不是身穿作戰服，就是當地的麻衣土布，清一色佩戴武器。

很多人神情兇悍，不少臉上還有著猙獰的蜈蚣傷疤，缺胳膊少腿更是常見，基本上都是刀口上過日子的人，沒有什麼和善之輩。

這時，武裝越野車停下，目的地沒有到，只是路被擋住了。

有人當街起爭執。

砰，槍聲就如此突兀的響起。

張一凡神經都緊繃了起來，便看到爭執的一方，一個黑大個直接拔出手槍，給對方腦袋開了一個花。

爭執一下子就結束了，兇手大搖大擺抽煙離去，圍觀的人群散開，徒留下一具倒在血泊中的屍體。

武裝越野車開動。

張一凡睜大眼睛，扭頭定定的看著屍體，一時間內心複雜。

黑城已經混亂到了如斯地步，人命更是如草芥，不，比草芥都要廉價。

「別看了，這就是黑城，這就是解決紛爭的唯一方式。」鬼姬見張一凡扭頭看著屍體，輕描淡寫來了一句。

張一凡結束了錄製直播，這一幕讓他的內心觸動極大。

黑城，就跟草原一樣，弱肉強食，殘酷的物競天擇。

不想變成獵物，不想成為下一具屍體，就不要當羚羊，就不要當弱者，而是當獅子，吃人的獅子。

「這該死的世界！」張一凡低沉默語。

很快越野車停下，目的地到了。

下車的張一凡已經平復了心態，打量著眼前這棟建築物。

沒有任何招牌，門口有著硬核安保，清一色的武裝人員站崗執勤。

步入了一樓，迎面而來是一個巨大的展廳，展廳上陳列著各式各樣的武器，琳琅滿目，全部清晰寫著價格。

之前街上售價的武器，此刻看來都變成了小兒科，這裡不僅有重機槍，就是連手雷，火箭筒，榴彈炮都有。

「這個軍火商不簡單。」

張一凡被小小震撼了一把，他甚至懷疑，只要錢到位，怕是坦克都能給你搞來。

又一個視頻素材自動送上門，張一凡趕緊開啟了直接錄製，目光一一捕捉著展廳上的武器。

他越看越覺得自己想小了，只要肯加錢，毒刺這種肩扛單發導彈，估計都能有。

「黑豹，好久不見，怎麼突然想著來光顧我的生意。」

張一凡循聲望去，便看到一名身穿旗袍的美婦，款款而來。

旗袍最能突顯女性的完美身材，但張一凡頭一次看到有白人，能如此完美的駕馭旗袍。

一路而來，隨著步履的晃動，嬌軀婀娜，修長纖細的美腿隨著旗袍下擺，時隱時現。

接近腰間的開叉口，更是將女性的成熟和性感完美釋放，風情萬種，讓人目光沉陷。

如果捲毛在，估計此刻應該血脈噴張了。

「別看了。」

鬼姬用手指捅了一下張一凡的腰間，低聲道：「雖然她是你鐘意的款，很女王，但她的名字叫毒蠍，吃人不吐骨頭的那種，黑城最大的軍火商。」

「某種程度上來說，你可以稱呼她為黑城女王。」

毒蠍優雅跟隊長黑豹來了一個貼面禮。

連張一凡都看得出來，坦克的眼神透著強烈的渴望，也想跟對方貼面，但是毒蠍並沒有，反而看向了鬼姬，嗔笑道：「鬼姬，下次再在我背後亂嚼舌頭，小心我會生氣噢。」

一顰一笑，明亮的眼睛波光流轉，就連佯裝的嬌嗔，都如此的撩撥人。

鬼姬似乎有些忌憚對方，沒有頂嘴，選擇了沉默。

接著毒蠍目光落在張一凡身上，帶著幾許好奇，道：「新人？」

「嗯，新成員，龍國張。」黑豹介紹道。

「如此年輕，還是東方面孔，黑城可不多見。」毒蠍含笑道。

黑豹陪著寒暄之後，直奔主題，列出了採購清單。

張一凡之前拍攝展廳的時候，記住一些武器的價格，而毒蠍很豪爽給了低一成的價格。

賣買在短短三言兩語之間敲定下來，但毒蠍最說了一句讓所有人心神一凜的話。

她拍了下隊長的肩膀，意有所指道：「最近黑城有些不太平，你的武器還是買少了，如果是錢的問題，可以賒賬，你的人品，我還是相當信任的。」

坦克眼裡只有毒蠍，目光早已沉淪旗袍包裹的成熟軀體，他沒有聽出毒蠍的話外之音，而張一凡還沒有成為雇傭兵小隊的核心成員，也沒多想。

現場只有隊長和鬼姬立即目光對視。

果然，他們之前的猜錯沒有錯。

歌撒雇傭兵組織要對他們下手了！

「謝謝，我的朋友，不過這次的武器彈藥應該是足夠的！」黑豹報以了自信的微笑。

他是聰明人，沒有追問下去，一句謝謝，我的朋友，足以說明一切。

「兩個小時后，你們再來拿貨。」

毒蠍微笑點了點頭后，優雅離去，還帶走了一陣香風。

而進黑城之前，黑豹跟張一凡說的兩個小時放鬆時間，就是現在等待拿貨的這兩個小時。

雇傭兵組織管理還是相當寬鬆的，不會限制成員賭博、喝酒，招美女。

成員們定期都會有放鬆時間，去過著揮金如土的瀟洒日子，否則，拿命賺到的錢，等著存起來嗎？

那天搞不好在戰場上完蛋了，人沒了錢還在！

「以坦克的性子，他等下應該要去酒吧，菜鳥，你可以跟他去玩玩。」黑豹朝張一凡提議道。

「隊長，你不去嗎？」坦克有些訝異，平時隊長也會跟他們去放鬆放鬆。

「今天不去了，沒什麼興趣。」隊長搖頭，其實他是有心事，思考如何應對接下來的生死危機。

坦克憨憨一笑，大手摟住張一凡的肩膀道：「那你和我去，我帶你見識見識黑城的另一面，你很快會喜歡上的。」

張一凡搖頭，黑珍珠他欣賞不來。

「什麼樣的美女，黑城都有，總有一款讓你甘心乖乖花光身上的傭金。」坦克唆使道。

「我不去。」張一凡直接拒絕。

「那鬼姬你和我去？」坦克想要拉上了鬼姬作伴。

「老娘沒興趣跟你們鬼混，我還有別的事……」

說著，鬼姬走向了大門，背著張一凡他們，揮手拜拜，大步離開。

接著坦克也跟著離開，大廳就只剩下隊長和張一凡。

「陪我去吃點東西？」黑豹發出了邀請。

「好。」

張一凡跟著隊長走出了大廳，去往附近一家餐廳。

「這裡環境不錯，烤肉和披薩很有特色。」

推開餐廳的玻璃門，黑豹向張一凡介紹道。

老實說如果是今天早上在車上看到的那些小飯館，衛生環境惡劣，他還真吃不下。

不過這個餐廳的環境，確實很不錯，歐式裝修風格，環境優雅，乾淨整潔。

難怪隊長選擇這裡。

「先生，今天想吃什麼什麼？我們新推出一款烤野牛舌……」

剛在大廳坐下，服務員就端好兩杯檸檬水，熱情介紹菜品。

張一凡有些訝異打量著服務員。

對方同樣也很驚訝，不過目光不敢直視張一凡，目光有些閃躲。

因為雙方都是東方面孔。

在黑城，東方面孔還是比較少見的，張一凡訝異對方怎麼在如此混亂的黑城當服務員。

服務員也驚訝於黑城少見東方面孔的雇傭兵。

有那麼一瞬間，張一凡想出聲詢問對方是不是龍國人，不過最終還是保持沉默。

很快，隊長點的披薩和烤肉端了上來。

「這裡的烤肉很棒。」

張一凡吃了一口烤肉，讚不絕口，尤其是鋪在烤肉上的佐料，口感非常特別。

「這裡烤肉的靈魂，還是上面這層作料。」

黑豹介紹說道：「作料的主材是中黑當地一種喬木的果實紅可拉，再混合花生粉、辣椒粉和多香果粉，口感異常豐富，回香濃厚。」

「隊長對吃的，很有研究。」

「每個人總有點愛好……」

從烤肉開始，隊長和張一凡都打開了話匣子。

「對了龍國張，你是龍國哪裡人？龍國可是地大物博，各地似乎風土人情差別也很大。」

「江南人。」

「家裡人還有誰？知道你來這邊當雇傭兵嗎？」

「父母健在，瞞著他們來......」張一凡忽悠了一句，父母？他都不知道他們長什麼樣，或許在天堂應該過得很好，他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也是，雇傭兵算是一個高危的職業，他們如果知道，應該不會支持你來這裡。」

黑豹接著又問：「你這麼年輕，應該在讀大學的年紀，怎麼選擇來這裡當雇傭兵，因為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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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說實話嗎？」

「當然。」黑豹攤開雙手，目光灼灼看著張一凡。

「我是被黑中介騙來的！」張一凡表情無奈。

「哈哈……」

黑豹被張一凡這句話逗得哈哈大笑：「稀里糊塗就當了雇傭兵，現在感覺如何？恨不得一槍斃了當初騙你來的黑中介？」

「感覺還行吧。」

就在兩人閑聊的時候，幾名武裝人員步入了餐廳，這些人動靜很大，一下子就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從裝扮上來看，應該是雇傭兵，帶頭的是一名白人。

這些人囂張放浪，見到東方面孔的女服務過來，頓時吹起口哨，目光色眯眯的打量對方。

甚至領頭的白人，還趁著女服務員轉身的時候，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

憤怒的女服務狠狠瞪了他一眼，但最後還是忍了下來，快速離開。

領頭的白人越發得意，笑得肆無忌憚。

「龍國張，這些人在中黑地區活不久，很多人以為有了武器，就可以無法無天，但卻不知道，失去了敬畏，人就會變得瘋狂，從而走向滅亡。」

黑豹借這個眼前事例，提醒一翻。

張一凡點了點頭，他明白隊長的意思。

也正如隊長所言，這些人行事張狂，確實非常惹人厭惡，那天惹上了強敵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好好一個餐廳，自從他們來了之後，就變得鬧哄哄的，說話的聲音非常大，完全不顧及其他客人的感受。

而且說的話，不堪入耳，討論著如果跟那名女服務員那啥的話，怎麼個爽法。

如果不是因為時間尚早，張一凡都想提出離開了。

原以為這些人也就動動嘴皮子，說些葷話，沒想到幾杯威士忌入口之後。

那個白人竟然叫女服務員過來，還一把抱住了對方。

張一凡眉頭一皺，還沒有任何動作，黑豹一手就壓在他的肩膀上：「不要衝動，看著就是。」

起初張一凡還以為隊長是怕他衝動，替女服務打抱不平。

結果，女服務員竟然掏出了一把沙漠之鷹頂在了那名白人腦門上。

冰冷的觸感，讓這名白人頓時酒醒了三分，立即鬆開雙手，連忙說道：「女士，不要開槍，這該死的烈酒讓我冒犯了您，但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

白人的同伴就要掏出傢伙，但餐廳的店員圍了過來，個個眼神冰冷，摸向了腰間的位置。

他們都被嚇到了，不敢亂動。對方也是有傢伙的，而且人多勢眾，一旦幹起來，先死的絕對是他們。

「滾！」女服務員冷聲喝道。

這幾個人如同喪家之犬，夾著尾巴灰溜溜離開。

「能在黑城這裡開餐廳酒店的人都不簡單，在街頭隨便打都沒事，但別在店內來惹事，否則，容易沒命。」黑豹低聲說道。

張一凡點頭，目光落在那名女服務員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