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到庭州
只是過了好一會兒,楚辭才緩緩道:「去吧,記住,此事要辦得妥當,不可走漏半點風聲。」她的語氣略微緩和了一些,但仍透著嚴肅與鄭重。
「是。」這次江籬不敢有絲毫疑意,連忙應道,然後低垂著頭,腳步匆匆地領命走了出去。
因此也沒注意到她前腳剛離開,張嬤嬤進了楚辭的房間。
一進門,張嬤嬤便心急火燎地妄圖擠掉江籬這貼身大丫鬟之位。「郡主,老奴既已歸屬您,自是伴您左右為佳。」
見楚辭沒有吭聲,便繼續道:「江籬尚幼,行事難免莽撞,莫如讓老奴侍奉您,必能周全妥帖。」
見楚辭依舊盯著自己,沒有任何動靜兒,張嬤嬤這才有了幾分小心。
不過依舊沒停嘴,只不過多了幾分遲疑,聲音也壓低了些:「喬池現在的身份也不適合再待在學院路,那地方魚龍混雜的,萬一惹出什麼亂子,怕是會影響郡主您的聲譽。」
「郡主,不然讓喬池回來吧?」
說完這才一臉忐忑地等楚辭的回應。
楚辭也沒想到張嬤嬤特地避開所有人竟是為此。
「你們不想重新回宮嗎?」楚辭說著眯起雙眸,目光中帶著疑惑和審視。
張嬤嬤聞言苦笑,「郡主您說笑了,自從跟了您,老奴和喬池便再無其他選擇。我們的身家性命都系在郡主您身上,哪還有別的心思。」
「郡主,老奴求求您了,讓喬池回來吧!」
楚辭見張嬤嬤如此,第一反應是:「喬嬤嬤她在學院被排擠了?還是發生了其他什麼事?」
楚辭一副質問的架勢,可把張嬤嬤驚的夠嗆。
沒辦法,楚辭每次搞事兒,動靜兒沒小的。
因此張嬤嬤趕緊回道:「沒有,沒有,郡主您誤會了。」
「只是您馬上就要離開了,我們心中急切萬分。老奴這才斗膽前來求郡主您,為自己,也為喬池謀一條生路。」
張英說的誠懇,楚辭在她身上也沒檢測到說謊的跡象。略微思索一番便同意了,「我可以答應你們,但有一點你們要記住,我身邊不許內鬥。」
「我最討厭勾心鬥角、爾虞我詐,若被我發現你們有不軌之心,休怪我無情。」
「當然,你們若是真心待我,我不會虧待你們。」
張英聽后,連忙跪地叩頭,激動地說道:「多謝郡主開恩,郡主放心,老奴和喬池定當忠心耿耿,絕不敢有半分二心。」
楚辭微微點頭,神色嚴肅地說道:「既如此,你們二人也速速收拾行李,我們明日一早便立刻出發。」
與此同時,范家的五房裡,千雪、千言也在試圖說服她們的爹娘,讓她們隨著楚辭離開。
千雪拉著娘親的衣袖,撒嬌道:「娘,您就讓我和姐姐跟著嫂嫂去庭州吧,我們保證,絕對不會給范家丟臉的。我們一定會謹言慎行,好好聽嫂嫂的話。」
五嬸兒看著兩個女兒一臉的急切,心中滿是無奈。
她知道這倆孩子,這兩年跟著楚辭把心跑野了。
如若范家還如之前一般在崖州,哪怕是連州。她都不會拘著她們。
可現在……
她只能狠心拒絕道:「不行,你們現在是十四,不是四歲。」
「你們該明白京城不似連州,之前你們四處跑,還可以推說年齡小不懂事。」
「但現在再用這個理由,便有些說不過去了!」
五嬸有她的理由,不過千雪的鬼主意可多著呢:「那便不說,對外就宣稱爺爺心疼嫂嫂和大哥,讓我們去廟裡祈福,不就行了。」
千言也在一旁一個勁兒地猛點頭。
但是,兩人都沒想到此話剛一出口,便被她爹給斷然撅了回去。「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在家老老實實待著。」
千雪著急地直跺腳:「爹,您怎麼這麼固執?」
面對千雪的指責,范崇榮卻是絲毫不為所動:「不管你們用什麼理由,庭州你們去不得。」
千雪終於惱了,氣呼呼地說道:「不去便不去。」
說完,便一把拉著千言氣沖沖地往外走。
絲毫不知自己的小把戲早已被爹娘洞悉。
她前腳剛一離開,後腳范崇榮便神色凝重,語氣威嚴地吩咐道:「速速吩咐下去,今晚務必將她們牢牢盯緊,但凡有任何風吹草動,皆需如實彙報!」
於是,千雪和千言這兩個半夜準備翻牆逃走的傢伙,被抓了個正著。
當然,這些情況此時的楚辭並不知曉。
當她知道這件事兒的時候,她已經身在庭州。
看著千雪、千言信件上的訴苦,楚辭皺起了眉頭,陷入了沉思。
她彷彿能看到那兩個丫頭被抓時的狼狽模樣,心中既好氣又好笑,同時也有著一絲擔憂。
范景瑞向來很是尊重楚辭與妹妹之間的隱私。
然而見楚辭這般憂心忡忡的模樣,心中不禁有些擔心,便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那倆調皮丫頭,到底出什麼事了?」
楚辭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默默地轉手將手裡的信件遞給了范景瑞。
范景瑞趕忙接過信,定睛一看,先是微微一愣,隨即臉上緩緩浮現出一抹無奈的笑,搖了搖頭說道:「這兩個調皮的丫頭,真是不讓人省心。」
然而,范景瑞越是表現得風輕雲淡,楚辭內心的擔憂就越濃重。
她緊蹙眉頭,目光中滿是化不開的焦慮,甚至心中突生一股強烈的悔意,暗自思忖:是不是不該讓她們接觸那些?
只是這念頭剛一浮現,楚辭就用力壓了下去。她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道:「夫君,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先去縣衙吧!」
范景瑞見狀,知曉楚辭這是在轉移話題。但他也沒追問,只輕輕點點頭,轉而對身旁的范武說道:「範文出去打探消息可回來了?」
范武聞言,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楚辭,這才恭聲回道:「回大人,回來了。而且,而且還帶回一名叫墨硯的小廝。」
楚辭一看范武那副模樣,心中便猜到了七八分,她暗自思忖,就憑范武此刻的神態,便知道那墨硯絕對在背後說自己壞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