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常府尊有要務委任於我?
如果縣官有違法行為或失職行為,知府需要向上級報告並採取相應措施?。
?另外知府需要處理各種下面各縣處置不了的案件,包括民事糾紛、刑事訴訟和商事糾紛。他們需要審理案件,做出判決,並執行相關法律?。
總之,知府的確手中有不少的權力,但最重要的就是指導督促,以及監督下面的那些官吏的行事可有不法。
「指導……督促……」常二郎一邊緩緩邁步在屋內溜達,一邊仔細地琢磨著那些事涉知府與縣令的語句。
看看這裡邊,是否有自己可以鑽的空子。
一旁的柔兒乖巧地坐在屋內,在那裡給常二郎的杯中倒上茶水。
嫵媚的水眸輕瞥,看著此刻正在認真思考的常二郎,看到他那高大偉岸的身形,脊樑挺得筆直,猶如旗槍一般。
「柔兒。」
「奴婢在,老爺有何吩咐?」
「去,讓常威把縣丞還有縣尉他們都給老爺我喚來,我有要事要吩咐他們。」
歐陽倫很是蛋疼,自己幾乎散盡家財,這才換來了那麼一張字帖拿去賄賂趙侍郎。
雖然成功地得到了官職,可是自己的兜里幾乎啥也沒剩下。
原本還以為,等到到任地方之後,自己就可以上下其手,大發橫財。
結果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興沖沖地帶著心腹周保日夜兼程趕到了這上海縣赴任。
就遇上了常二郎這個一點也不講究的粗鄙武夫出身的狀元郎。
居然以上海縣的後續事務尚未理清為理由,一句話就將自己給拒之門外。
歐陽倫險些氣到整個人都要爆炸,可是,面對著這位力能舉鼎的常二郎。
他又實在是沒辦法跟對方好好理論,更何況對方的背景與後台實在太硬。
只能暫時遵從常二郎之命,等他處理後續。
若是之前,兜裡邊還有財帛,他歐陽縣尊怎麼可能會憋屈地蹲在這吃食簡單,睡覺的地方艱苦樸素的驛館裡邊?
定然早就去上海縣城挑上一間上好的酒樓客棧,在那裡享受著美食,不時還能夠去勾欄館閣那種地方揮撒一下自己的才華學識,以博美人芳心,指不定還能白嫖一二。
可惜,現在就是一個字:窮。
這讓歐陽倫主僕二人越發地窩火鬧心,而歐陽倫在住進了這驛館的第一時間,就已經修書京師。
之後更是又把兜里最後那三瓜兩棗也給掏了出來,交到了周保的手中,讓他趕回京師,去尋與自己關係頗佳的御史,讓他們狠狠彈劾常二郎的專橫跋扈。
可問題是,周保都已經回來數日,直到今天仍舊沒有半點的音訊。
這讓歐陽倫忍不住抬眼皮瞥了一眼自己的心腹周保。
「周保,你確定那二位大人都已經答應了?」
周保用力地點了點腦袋,老老實實地答道。
「老爺,小人自幼跟隨您左右,這樣的大事,豈敢欺瞞老爺。」
「料你也不敢欺我,只是為何事情都過去了這麼些日子,朝廷那邊的反對會不會太慢了點……」
就在歐陽倫滿臉狐疑地自言自語地當口,就看到有一名驛館的小吏快步來到了屋外,朝著歐陽倫恭敬一禮。
「歐陽縣尊,這裡有一封來自京師的書信,是指名要交予您的。」
周保趕緊快步上前,將那封書信劈手奪過,然後恭敬地遞到了歐陽倫的手中。
打開了信封,看到了裡邊那熟悉的字跡,歐陽倫這才得知這乃是趙侍郎寄給自己的。
這讓歐陽倫不禁鬆了口氣,最怕的是對方不搞售後服務,現在既然對方有書信過來,至少也表明了對方的態度。
只是信中的內容,卻不能給歐陽倫帶來什麼好心情。
趙侍郎只是告訴歐陽倫,你派心腹親隨前來告訴老夫的事情,老夫已經知悉。
老夫也已經將情況通報上稟,奈何陛下公務忙碌,許多的奏摺都已然留中不發。
據說還有幾份彈劾常二郎的奏摺也同樣如此,所以現如今,不是老夫不幫忙,而是實在幫不上。
總之一句話,你老老實實地在那裡待著便好,若是事情有了轉機,老夫自會出手。
「就這?」歐陽倫看得臉色數變,有些狂躁地拍了拍跟前的案幾,甚是忿憤。
「老傢伙,收了老子傾家蕩產換來的寶貝,就給我這麼個結果,真當某人是泥捏的不成?」
一旁的周保,看到了自家老爺看了那趙侍郎的來信后,非但沒有如釋重負,反倒是臉色十分難看地在那裡嘟囔著什麼。
從隻言片語裡邊,周保聽到了老爺很想跟趙侍郎那老貨的女性親屬發生親密關係的豪言壯語。
看來,趙侍郎的來信,並沒有給自家老爺帶來什麼喜訊。
就在歐陽倫在屋內罵罵咧咧,周保縮著脖子膽寒若栗的當口。
常威此刻已然來到了這驛館外面,翻身下馬之後快步入內。
。。。
「常府尊有請?現在?」
方才正罵得歡的歐陽倫突然見到了常二郎派來的信使。一時之間都有點接受不過來。
「不錯,我家老爺特地吩咐,讓歐陽縣尊現在就趕過去,老爺有要緊的公務,交託給歐陽縣尊。」
「啊,這……好,好好好。」前一刻還在罵罵咧咧的歐陽倫臉上終於綻放出了宛如菊花怒放一般的燦爛笑容。
真特么的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滿心歡喜的歐陽倫半點也不願意耽擱,領著周保扛著行李歡天喜地地跟著常威往那縣衙而去。
甚至都等不及讓那驛館給自己準備一頂代步的軟轎。
常二郎此刻,正在廳中,目光落在了擺放在大廳中的一個巨大的沙盤之上。
而這個沙盤可是涵蓋了整個松江府,甚至還有一部份的蘇州府,連帶那太湖也在這張巨大的沙盤之上,顯露出了一部份。
常二郎的身邊,一干原本的上海縣屬官此刻全部都盡聚於此。
目光都是在擺放在一旁的案几上那疊厚厚的圖紙,與那巨大的沙盤之間往來游移,不時還把目光落在那負手而立,滿臉得瑟的常二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