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亂七八糟的歐羅巴
「這真是太好喝,太美味了,原本我還以為,那些大食商賈手中的茶葉,已經是上帝賜給人間最珍貴的飲品。」
「現在才知道,那些大食商賈喝的茶,簡直就是在褻瀆這神奇的東方樹葉。」
「你也覺得他們加的東西太亂七八糟了?」
常二郎聽得此言,不禁對跟前的皮耶羅有些刮目相看,沒想到,這幫體味大的西蠻子居然也有懂茶之人。
「當然,在我看來,只需要加上一點點迷迭香,或者是羅勒,薄荷,苦艾等……」
「唯有如此才能夠品嘗到茶原本的滋味,還有那些上好香料滲入茶中之後的奇妙口感。」
常二郎的臉色漸漸地黑了下來,得了,看樣子,這貨跟那些大食人也好不到哪裡去。
不過好歹沒有那些大食人那麼重口,那些遍布歐亞非的大食人們所飲用的茶葉,必須要添加大量的糖份,然後還得摻和上大量的香料。
常二郎有幸在一位海商那裡品嘗過一回,然後足足灌了兩大海碗的涼白開這才緩過來。
一杯茶水進嘴,常二郎就感覺自己倒進口中的簡直就是一坨甜得發膩之外,還有各種奇奇怪怪的滋味摻雜在一起的大雜燴。
那玩意,在常二郎看起來,就是不提神醒腦的,拿來激起真正的大明老茶客的怒火還差不多。
跟前這位,略微好那麼一丟丟,可是考慮到後世那些歐羅巴洲的各種英式紅茶,意式混合茶。常二郎也就按下了自己的情緒變化。
算了,不跟這幫蠻夷計較,只要他們願意購買我大明的茶葉,就是好事情。
。。。
皮耶羅能夠搭乘大食海商的船來到東方,是因為他的母親是一位大食貴族女性,而他爹又是熱那亞的一位權貴。
雖然歐羅巴洲與那大食諸國打得死去活來,但是,該賺錢的那幫人,還是會繼續做生意。
而皮耶羅家之前因為第四次與威尼斯的大戰,家族中損失了不少的精英,就連自己的叔父還有一位弟弟,兩位表兄都戰死,沉入了地中海,成為了那些海魚的美味。
大戰之後為了贖回自己的一位表兄,三位堂,把家族給折騰得不輕,對於威尼斯充滿了仇恨的他,內心充滿了屈辱,想要努力賺更多的財富,渴望雪恥。
結果自己的舅舅,為了安慰自己,特地請了皮耶羅喝了一回茶之後,皮耶羅終於覺得,自己又找到了新的來財之路。
所以為了這一次能夠從東方帶回茶葉,他不僅僅帶來了大量的黃金還有白銀,還有一小盒子的玻璃鏡子。
這才是他自認為能夠從東方人手中獲得足夠茶葉的大殺器。
特別是現在,跟前這位大明帝國的官吏讓自己品嘗的這些紅茶,更加地讓皮耶羅覺得,自己這一趟真的來對了。
。。。
「皮耶羅掌柜,既然你有心,想要從我大明這裡販運茶葉回歐羅巴洲,這個想法是好的。」
「不過,你就沒有想過,為你的家族,為了你的祖國報復那威尼斯嗎?」
常二郎這話,瞬間就挑起了皮耶羅的怒意與鬥志。
「尊敬的大人,我無時無刻都在想著為自己的親人報仇雪恨,更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把我們熱那亞的旗幟,插在那威尼斯城的城頭之上。」
「讓那幫卑賤的傢伙明白,誰才是地中海的霸主。」
看到說著說著,兩眼開始發紅,雙手緊握成了拳頭不停揮舞的皮耶羅,簡直就像是一個輸球輸到炸毛的球迷。
「很有道理,不過我覺得,對方既然是你的敵人,那麼,僅僅只是憑著幾船茶葉的貿易所獲得的收益,相信無法滿足你想要報仇血恨的需求。」
「我倒覺得,若是你真的渴望報復對方,將他們踩在腳下,其實還有很多的方法。」
看著跟前這位喝著茶水,說話慢條斯理,一副智珠在握表情的明國官員。
皮耶羅頗有些疑惑,這廝到底是在說真話還是假話。
「既然那威尼斯與你們熱那亞,都是通過海上貿易而發家致富。我聽你之言,好像你們熱那亞的實力,其實與那威尼斯不相伯仲,可為何屢戰屢敗,這裡邊,難道沒有一點內幕?」
皮耶羅滿臉震驚地看向這位坐在跟前的大明帝國官吏,怎麼也沒想到他僅僅只是從自己的口中的講述的過往,就已然能夠直指問題的核心。
這樣的腦子,放到任何一個國家,那都絕對可以為首相。倘若熱那亞能夠擁有這樣一位智者,又何至於被威尼斯打得腦漿橫飛。
「上帝啊,尊敬的大人,您的智慧,簡直堪比神靈。沒錯,我們過去只覺得,那威尼斯人能夠獲得勝利,不過靠的是運氣而已。」
「直到第四次戰爭,我們這才收到消息,這些該死的威尼斯人,正是用了那些玻璃鏡子,去賄賂周邊那些國度的國王,還有他們的當權者。」
「那些王國明裡暗裡地給威尼斯送情報,甚至那法蘭西還派出了一支軍隊幫助威尼斯,令熱那亞共和國的第四次交鋒敗得更慘……」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皮耶羅會花大價錢,弄來了一盒子的玻璃鏡子,覺得能夠從大明帝國搞上一船茶葉回歐洲的原因所在。
「不知皮耶羅掌柜能不能把你的鏡子,拿來給我觀賞一番,放心吧,我只是想要比較一下,看看與我大明的鏡子有何不同。」
面對著這位睿智而又精明的大明官員,皮耶羅下意識想要拒絕,可是,看著對方那副笑眯眯的模樣,再看對方那暴力特徵極其明顯的體魄。
皮耶羅有一種感覺,自己如果乖乖地聽從對方的吩咐,說不定能夠收穫意想不到的回報。
如果不願意聽從,自己失去的,將會比自己想象的更多。
「既然是尊敬的大人您想要觀賞,這當然不會有問題,還請您稍候。」
皮耶羅朝著常二郎恭敬一禮之後,進入了裡屋,然後掏出了那柄掛在脖子上的鑰匙,打開了那個不大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