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幻境

瑞金市第一人民醫院，這裡每天都充斥著生與死的氣息，急診室里來來往往的人們，各自忙碌著，吶喊，哭泣，敲打。

我叫秦覺我在急症室幹了十年，早已看淡了這些場面，對我來說這一切並不陌生，甚至還有些麻木。

「院長你為什麼不讓我去，我有十年的急診經驗，我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院長馬如風，頭髮鬢白，醫院創立之初便是院長了，我就是在這家醫院出生的。

「秦覺，你不在此次名單之中，你老老實實地待著醫院，服從組織調配，無需多言。」

會議室里，眾人聆聽馬如風的真心教導，直到他說解散的那一刻，同志們快步而飛，一掃之前陰霾。會議室里只留下我和院長兩人。

「乾爸，你讓我去吧，我本來就一個人，就算死在前線，我也是死在衝鋒的路上，這對我來說無上光榮。」

「不批准，我方才說的話你是一句也沒聽進去是吧？覺兒你讓我省點心好嗎？臨終前我答應過你母親，一定要好好保護你，不讓你受到一點傷害。聽乾爸的，別去了，乾爸答應過你母親。」

「小馬，我一定會去第一線，你擋不住我的，你忘了我是誰的兒子了嗎？我可是小馬的兒子，縮頭烏龜這種事，交給你們老傢伙吧！」

看著秦覺如此決絕的神情，馬如風只好作罷，長嘆了一口氣淡淡說道

"別感冒了！"

秦覺跳起身子高興的做著勝利的手勢。

秦覺奔赴一線，看到整棟醫院，都沉寂在死氣當中，房間里，走廊里，全是奄奄一息的病人，有的人今天跟你微笑，明天便悄無聲息的死去，就這樣我與同志們奮戰了二十個日夜。

「還有沒有人啊！這裡有個人病危，醫生，醫生人呢！快來人呀！她快要死了…」

秦覺走上前輕輕拍了拍那名護士，護士高興的站起身子緊緊抓住他的手說道

「秦醫生，請你救救我妹妹，她才十二歲，求求你秦醫生，求求你」

「快上呼吸機，一針腎上腺素，人工按壓…」

「秦醫生，病人血壓極速下降。怎麼辦秦醫生」

「兩針腎上腺素2mg，靜推」

「靜推腎上腺素2mg完畢。」

「散開，讓我來按壓，你在旁邊數著」

「…」

秦覺跨在病床上，汗水濕透了他整個後背。

「秦醫生，病人有呼吸了，血壓回復正常。」

秦覺下了床，癱軟在地，看了看床頭的時鐘，整整三小時。

護士跪倒在秦覺旁邊大聲抽泣了起來。

「謝謝秦醫生救我妹妹性命，謝謝謝謝。」

秦覺輕輕拍了拍她的大腿說道「每個患者帶著求生的慾望來找我們，他們每一個對我們來說，也就是一天的幾十分之一，可對他們自己，那是全部，全部的生命，全部的世界。見慣了生死，是見慣了不相關的人的生死，現在和你有關的人的生死，你也就無法淡定了。」

「秦醫生…我…」

「你才剛來吧！首先我很佩服你得勇氣，但你這麼多天以來，我看到的是你的慵懶，你的漫不經心，或許他們的生死你漠不關心，但我們是醫護人員，我們在入學時的宣言，是我們一輩子都該為之奮鬥的目標。你明白吧！」

隨即漸漸的睡去，秦覺已經一個禮拜沒有睡覺了，這一刻感覺到了世界開始變的模糊，身體開始變輕，嘴裡喃喃細語。

「媽，我好想你，媽」

許是時光流逝，歲月疊加，在無形中給了我沉澱。曾幾何時，也曾追求轟轟烈烈，而今，一切都已淡然。

「你們這群庸醫，要是救不活咱的妹子，全部都給咱殉葬，咱要抄你們全家，滅你們九族」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臣等已經儘力了。皇後娘娘她已經接近油盡燈枯了。恐怕無力回天了啊皇上」

「庸醫庸醫，標兒，去…去叫刑部查封他們九族，統統給我殺了」

「臣等無能！請陛下暫息雷霆之怒」

「父皇，兒臣請父皇三思啊父皇，母后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醒過來的。」

「滾滾滾！都給咱滾。」

朱標趕忙揮著手示意太醫們下去。太醫們紛紛站起身子離去。

"秦覺！你是叫秦覺嗎？嘿嘿！我也叫秦覺，歡迎你來到我的世界，我要去你的世界了，替我好好照顧我的娘親喔！"

"你是誰？你為什麼長得這麼像我小時候？你要去哪裡？你快回來…"

模糊的人影漸漸消散在腦海中，只見一道刺眼的光線照了進來。

「覺兒快醒醒，別睡啦！我的寶貝孫兒誒！」

秦覺慢慢睜開雙眼，看到這富麗堂皇的建築。

「這是哪裡？瑞金老家嗎？小馬…別吵，讓我再睡一會，我實在太累了。」

「我的乖乖孫兒勒，你還睡呀！皇帝老兒要把們全家滿門抄斬了，別睡啦寶貝，趕快跟爺爺逃命去吧！」

「乾爸，你在胡說些什麼啊！你是不是大明風華的事看得太多了。別吵吵，讓我再睡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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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無形的壓力，打在了我屁股上。尖叫聲瞬間傳遍每個角落

秦覺睜開雙眼，看到一副陌生得模樣，頭髮斑白，長長的頭髮下穿著怪異的服裝，兩眼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大爺，你誰啊？」

「小兔崽子，什麼大爺，我是你爺爺啊！別說胡話了，快跟爺爺出宮去。」

一股無形的力氣，把我抱起，我的腦海瞬間一片空白。

「卧…卧槽，這個老人家居然能抱起一百五十斤的我？老傢伙，你老當益壯啊。老實交代，你吃了多少新蓋中鈣」

「小兔崽子瞎說什麼胡話，我是你爺爺，回家再打你屁股。」

秦府坐落於南郊東城的一個小鎮，秦家世代行醫，善於根治各種疑難雜症，秦家家主秦名更是當朝太醫。

「小兔崽子，爺爺叫你走，你為啥不跟爺爺走？你是不是不想要腦袋啦？」

秦覺心裡在想「這老傢伙在瞎說什麼胡話呢？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啊！」

「小兔崽子，快過來洗臉，看看你弄的一身臟」

秦覺靠近臉盆，看著水中如此稚嫩的模樣，大喊一聲

「啊！啊…我去，這…這小王八蛋是誰？這裡是哪裡？桌子怎麼是這般模樣？」

秦覺環顧四周，瞳孔不斷放大，這裡的一切都讓他那麼陌生。

秦覺不情願的洗完臉，看著這與自己房間格格不入的陳設，陷入了深深沉睡。

睡夢中有一個模糊矮小的身影，站在山上俯瞰著自己。

"秦覺，我的世界不錯吧？"

秦覺怒罵道:"什麼不錯啊？這裡是什麼鬼地方，快放我回去！你究竟是誰"

夢中傳來詭異而又尖銳的笑聲，讓秦覺頓時毛骨悚然。

"秦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秦覺怒罵道:"少跟我扯皮，老子明明一米八的大高個，怎麼現在才一米都不到？你他丫的，是不是在耍我？

"哎呀呀！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啦秦覺，我經常在夢中見過你的世界，我去調查過，後來得知，我處在你不知道的意識里。"

"所以你知道我的世界，一直在另外一個世界看著我？是這個意思嗎？"

"秦覺你真不愧是我，果然是個神童"

秦覺冷笑一聲:"呵！所以是你奪走了我的意識，把我強行帶到了你的這個世界？"

"秦覺我一直嚮往你的那個世界，所以我一直在等，一直在等這個機會，終於讓我等到了，秦覺你會喜歡我這個世界的，咱們以十年為限，待十年後，我一定與你換回來。"

"喂！小鬼，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吧？十年？你現在才多少歲啊？"

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漸漸的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醒來後秦覺，不斷拍打著自己的頭顱，試圖將腦海里的那個他置換回來，然而事情可想而知，並無可用。

他跑出府外，看著粗布麻衣，絡繹不絕的窮酸老百姓，心酸又無奈。

"蒼天啊！大地啊！這究竟是個什麼世界？難道我這輩子就要告別我的美團，滴滴打車，還有我那坑死人的王者榮耀了嗎？天啊！如果上天再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我寧願守在老馬身邊！"

秦覺像蔫的茄子般，轉過頭嬌滴滴的哭泣道

「老頭…我究竟在哪裡…」

秦海很平靜的說道:"你在秦府，快過來幫忙洗菜啊！你個混小子"

秦覺嘴角抽搐的說道:"偶像，你認真的嗎？"

秦覺很不情願的被眼前這個老者強拉過去洗菜。

看著一大盆的青菜，秦覺有股說不出的酸楚。

"哎！虎落平陽被犬欺，崽賣爺田心不疼啊！算了算了，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干吧，那就…"

秦覺回到房中怎麼也睡不著，就算強迫自己睡去，也還是頭腦清醒的模樣。

「古代人是不是都叫丫鬟來著？」

秦覺咳嗽了一聲，朝著門外喊道

「服務員，給我上酒…啊呸，不對！那個…丫鬟在不在，給少爺我拿兩壇酒」

無人回應，一股清涼的微風輕輕劃過，秦覺抓了抓後腦，優雅卻又不失一些尷尬。在廚房翻箱倒櫃中還真讓他找到幾壇酒，幾壇酒下肚后，頭腦發熱但還是不能讓他睡去。他走到門口，看見一男一女沖著他微笑。

「這美女是誰啊？長的怪可愛的！長得還挺標緻的，這男的是誰？怎麼有種想打他的衝動"

秦覺一搖一晃的朝著兩人走了過去

「覺兒，你怎麼啦！我是娘親啊！兒子怎麼喝這麼多酒。」

美婦人似乎想到了些什麼驚呼道:"遭了，覺兒他不能飲酒"

男子冷哼道:"沒事，死不了，先讓他睡一覺就好"

美婦人掐著他的胳膊怒斥道:"兒子的死活你不管，盡在這裡說風涼話啊你！"

"娘說了，覺兒有病在身，現在還小不宜過度飲酒，不然會加重他的病，本來還就就…"

美婦人臉上愁容不斷，看著懷中的少年，滿是心疼之色。

就在這時，秦海揣著酒壺，一搖一晃的走了進來。

「爹，你去哪裡了，不是要你好好照看覺兒？」

「兒媳婦，你可別冤枉我啊！我那乖孫正在睡覺呢！他自己說的他太困了就回房睡覺了」

看著美婦人不怒自威的模樣，秦海嚇得不輕，抓著他的手，淡淡說道

「無礙！只是酗酒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