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十章 內心深處的花園(3)
他對尹小跳說你為什麼一不,你為什麼變得這麼世故?
尹小跳說不是我世故,是您的確有點兒誇張了。
尹亦尋說你是還記著我的仇呢吧,記著我貶陳在的仇呢吧,所以你不公平。
尹小跳說我不記您的仇,我理解您。
尹亦尋說那你剛才為什麼不替我說話?
尹小跳沉默了。尹亦尋的責問讓她看出了他的軟弱,因此她不想充當他和章嫵的裁判。她愛她的父母,愛這一對吵鬧了一生的男女,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愛過。生活虧欠了他們一些東西,她也虧欠了他們,現在她醒悟到了這點。她強烈地意識到他們是多麼需要被疼愛。從此她不會去一味要求他們理解她了,她要擴大胸懷去理解他們。
他們越是不理解她,她就越是理解他們。
他們越是不理解她,她就越是理解他們。
她接了幾次陳在的電話,當他的聲音貼上她的耳朵時,她會不自禁地熱淚盈眶。他要求和她再談談,他一定要和她再談談。
她就又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里,她和陳在曾經相親相愛的這套房子。她坐在客廳里等他,他一進來便把她抱住。她順從地依偎住他,把頭枕在他那於她來說非常合適的肩膀窩兒。他的有力的胳膊緊緊勒住她就像要把她勒死,他瘋狂地親著她說讓我看看你讓我好好看看你!他卻又顧不上看她,因為他必須親她。他親著她一迭聲地說著我的小膠皮糖我離不開你我實在是離不開你!他吸吮著她的唾液,他的力量迫她狠命把頭向後仰去她就像要頭朝下地落進一個深淵。然後他又猛地托住她的后腰扳起她的頭。她喘息著說來吧來吧!
他們比任何一次都盡,他們比任何一次都放縱,他們比任何一次都野蠻,他們比任何一次都赤誠。
她摟抱著他說你咬我一口你咬我一口,我要我的身體上留下你的牙印!
他摟抱著她說你咬我一口你咬我一口,我要我的身體上留下你的牙印!
他把她咬得遍身青紫遍身青紫,他伸出一隻大手遮住她的臉又輕輕撫摸著她的眉毛鼻子和嘴唇,他說小跳小跳,你讓我怎麼能夠不看見你?你說你也讓我怎麼能夠不看見你……
他們迷糊了一會兒,又幾乎是同時醒來。
他把她攬進懷裡,她把臉貼在他胸上。他說我看你是太自私了小跳。
她說是這樣。
他說你根本就不顧別人的痛苦。
她說是這樣。
他說你還缺乏一種勇氣,和一個結過婚的男人共同面對新生活的勇氣。
她說是這樣。
他說你也很冷酷,我用一生的摯愛都不能打動你的心。
她說是這樣。
他說你就不想反駁我嗎我說的是反話?
她說不,我不想。
他說我真想掐死你掐死你。
她說你掐死我吧你現在就掐死我吧!
她抓住他的手把它放在自己脖子上,她的手在他的手上用著力。他奮力拿開自己的手,他親著她的頸窩兒,他們又愛了一次。
天亮的時候她對他說,你把這房子的鑰匙還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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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她該給麥克打個電話了,她知道他早就回到美國。離開中國前他給她打過電話,希望能到福安來看她。那時她拒絕了,那時她心裡只有陳在。現在她想起了麥克,她不想把這解釋成實用主義,不,她不是實用主義。她還不知道她打電話要幹什麼,她只知道她特別想打這個電話。
她要通了得克薩斯麥克的家裡,一個意外的聲音竟讓她一時語塞:接電話的是尹小帆。
尹小帆說姐,真沒想到是你打電話!
尹小跳說真沒想到是你接電話。
尹小帆說,我知道我會讓你吃驚的,本來我想過些天打電話再把這一切告訴家裡。
尹小跳說,那麼你現在已經可以說了。
尹小帆說,自從那年你來芝加哥給麥克打電話,我就記下了他家的電話號碼。後來我們就認識了。
尹小跳說能告訴我是什麼樣的認識嗎?
尹小帆說能,是那種要在一起生活的認識,我和戴維離婚了,他找他那個德國大女人去了。我可能很快就和麥克結婚,他已經向我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