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演員難做21
之後的拍攝工作還算順利,就算偶爾場工或者演員出了狀況,在大家一齊努力下,解決起來也相當迅速。
在拍攝的同時,宣傳方面潼恩也沒落下。
《幸運》的確是個獨立影片,可因為有西伯德女士和她那越來越活躍的網站在,倒是依舊吸引了不少人的關注。借著這個風頭,在宣傳時潼恩乾脆拒絕了大部分新聞網的新聞首發邀請,把電影的一切信息都首先公開在網站「幸運」上——前段時間托爾心血來潮跑了一趟,他那一掌落在約瑟夫肩膀上的照片到現在還掛在網站的點擊第一名呢。
就在幾個星期前,《幸運》終於順利殺青,轉入後期製作階段。潼恩在忙著盯剪輯的同時,也不得不投入正式宣傳。
而現在——
「——我很高興請到今晚的嘉賓,生長在紐約但是卻有著一副英國佬氣質的女演員,大家都懂得,就像是變種人那樣,有請潼恩·凱斯勒。」
潼恩舒了口氣,從後台走出來,露出笑容與主持人握了握手:晚上好,囧叔。」
她今天參加的節目,是美國相當出名的深夜脫口秀《每日秀》,自主持人換成囧司徒以來這個脫口秀節目常年不衰。潼恩還知道,就從今年開始,《每日秀》和囧司徒將會連續奪得十年的艾美獎,可見這個節目在美國的影響力。
她還沒坐下,主持人便開口:「我聽說昨天fbi敲了你家門,你沒暴露出自己的英國口音吧潼恩?」
這個笑話還是來自《鋼琴家》呢,潼恩演多蘿塔時歐洲范十足,被評論家揶揄「活像個英國特工」。
現在拿這個當面開玩笑,潼恩自己率先樂出了聲:「哦當然沒有,我反問他們,是不是覺得鋼鐵俠會開支票給一個間諜去拍電影。」
提及電影,囧叔一樂,總算是進入了正題:「第一次拍電影,恐怕遭遇到了不少困難?」
「還好,我還算幸運。最難的問題有貴人幫忙。」想到這兒潼恩是由衷地感謝托尼·斯塔克的慷慨,每個獨立電影在誕生之時,最大的難關就是資金。而她非常幸運的得到了支持,「至於其他的,多多少少也有些麻煩,角色啊劇本啊,還有攝影剪輯什麼的,不過這都可以解決。」
「你才參加了幾部電影就轉導演,會不會早了一些?」這個問題可不止囧叔一個人好奇,很多媒體都在好奇。只是平時的潼恩片場課堂兩頭轉,忙得恨不得影分身,記者根本找不到機會採訪。
「哦不不,我沒有轉去幕後的意思。」這還是她第一次公開回應這個問題呢,目光誠懇,「我只是覺得這是個好機會,現在不拍,等待以後萬一被別人拿走去拍,那可就糟糕了。」
囧叔點了點頭:「你喜歡這個故事?」
這個問題,西伯德女士也問過潼恩。她當時也只是苦笑一聲。這麼一個帶著悲傷色彩的故事,怎麼能說出「喜歡」這個詞呢?明明是自傳,可是女作家筆觸中卻帶著疏離和平靜。正是這種好像事不關己的口吻讓潼恩倍感憤怒。
「我不喜歡這個故事,相反我很討厭它。這樣的故事怎麼能讓人喜歡得起來呢?」潼恩的回答,與面對西伯德女士的說辭差不多,「不過西伯德女士親自改了劇本,我喜歡改過之後的故事。」
「我聽說是加入了一個虛構的角色?」
「是的,是約瑟夫·高登-萊維特扮演的一個法學大學生。」
「我還沒聽說過有哪個作者會將自傳改成虛擬的故事。」很顯然主持人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如果方便,能向我們透露一下嗎?」
這個倒是沒問題,畢竟《幸運》不是懸疑片,又有原著在先,劇情並不是什麼秘密:「約瑟夫在電影中的角色是個典型的當代年輕人,熱情、又有活力,有點搞笑,但更多的是鼓勵女主角從陰影中走出來,站在陽光底下,勇敢地指控傷害她的人。」
囧叔想了想,言簡意賅地做了一個總結:「也就是說,電影的重點從受到傷害的女性去反抗,轉移到了受到傷害的女性經過自身努力、他人鼓勵重新振作起來。」
果然是干這行的,潼恩不過是道出了新角色的定位,他就立刻找到了關鍵點。聽到囧叔的總結潼恩露出欽佩的神情:「我就是這麼想的。」
「而且我昨天看網站,發現上面掛著一個二十秒左右的電影視頻,《幸運》已經進入了後期階段?」
「是,我們已經開始剪輯片段了。放在網站上的是一個最初的宣傳片。」潼恩也收斂起玩笑的表情,「點擊還不錯,大家都鬆了口氣呢。」
這是潼恩和剪輯師商量了半天之後的結果。放到「幸運」網站上的視頻非常簡單,一條安靜的街道,由安妮·海瑟薇扮演的艾麗斯從遠處走過來。
鏡頭在電影里出現過兩次,一次是她遭遇罪犯之時,另外一次是罪犯被逮捕后,她從警局歸來。鏡頭中的安妮表情平靜,她走到了鏡頭前面停下,抬起頭,眼神平靜,卻也蘊含著悲傷。
然後,這二十秒的影片戛然而止。
「這個片段沒有任何台詞,甚至連故事都沒有,你和你的團隊你怎麼想的?」
「嗯……」潼恩側著頭想了想,「囧叔,我先反問你一句,你覺得片段里的安妮·海瑟薇美嗎?」
「那是自然。」
「但是她看起來並不羸弱。安妮·海瑟薇也不是個柔弱的女孩。」潼恩斟酌著語句開口。事實上,這些問題早在台下就準備好了。肯三令五申自己必須把答案想好了再上台,別再一個激動拍桌子起來演講,「這也是請安妮來演艾麗斯的目的。艾麗斯很美,但這並不能成為她受到侵犯的理由。並且這份美也不會因為這件事而損失半分。」
「所以說這段視頻的目的,就是讓大家感受到主角的美。」
潼恩露出溫和的笑意,她隨意地一撩頭髮:「不僅僅是這段視頻,整部電影都是。剛才也說了,電影的側重點不在於反抗,而在於艾麗斯這個角色重新振作起來。」
說著,潼恩頓了頓:「西伯德女士在和我討論劇本時,曾經對我說過。一個姑娘,一名女性,她的一生中可能受到各種各樣的挫折,有時候這和性別有關,有時候這和性別無關。但這些挫折不全是壞的。」
相反,正是這些東西促使她們變得更堅強,也促使她們的美麗不那麼脆弱短暫。如同《鋼琴家》里的多蘿塔,目光清澈,心地善良,就算是處在戰爭之中眼中的那份熱愛藝術光芒也不曾減弱半分;又如同《風雨哈佛路》中的麗茲,其貌不揚,身無分文,卻從一無所有走到了哈佛大學高材生的位置。
想到這裡,潼恩的目光瞬間軟了下來,連同話語都放緩了速度,那張年輕的臉上流露出希冀的色彩:「我們想拍的是讓人感到溫暖的故事,而不是讓人倍感痛苦的故事。」
這換來了囧叔和觀眾不約而同的掌聲,邀請像潼恩這種獨立影片的導演做客,也是《每日秀》長盛不衰的原因。搞笑和諷刺是一回事,人文與社會問題的關注也不能落下:「所以你拍這個電影,並不是像媒體猜測的那樣,是女權對男權社會的一種挑戰。」
聽到這個問題,潼恩忍俊不禁地搖了搖頭,她立刻換上了擔憂的表情,只是語氣中的俏皮暴露了她玩笑的意味。
「——這話是誰說的?要是反抗強|奸犯就是挑戰男權,那全美國的男性都該告他誹謗了。」
肯坐在沙發上,電視屏幕中的妹妹端坐在椅子上,表情大方、脊背筆直,回答問題時反應機智又幽默。整個採訪表現的完美無缺。
他不禁轉過頭,節目中的某個人盤著腿坐在沙發上,正努力嘗試著把自己整張臉都埋進抱枕里。感應到肯的目光,潼恩抬起頭,金色的頭髮被靜電弄得亂糟糟的:「看我做什麼?」
肯:……反差還可以大一點。
「不,沒什麼。」就她這形象怎麼還會有人喜歡,真不知道那個混賬看上她哪一點。肯一邊在心底吐槽,一邊指著《每日秀》中的潼恩,「台本是誰寫的?」
「我寫的。」
「是啊,我真的會相信。」
被戳穿的潼恩也不惱火,反而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想法還是我的啊。彼得幫我改了一下措辭。」當然,是大部分措辭,潼恩一說到自己想說的東西,語氣總是特別直白。
猜也是朋友幫忙改的,肯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看著自己的妹妹:「帕克那小子比你穩重多了,他的朋友你也可以多接觸。」
咦,這可不是哥哥的風格。自從奧斯卡之後都快被「讓那個混賬離你遠點」這句話磨出耳繭的潼恩有些好奇:「你難道就不怕我和彼得戀愛嘛?」
「別逗。」肯完全不擔心,「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就差拿他當閨蜜了。」
潼恩:……就算是事實也不要這麼直白的說出來好嗎。
不過話說回來,學校方面她已經請了很久的假。要不是因為網站的事情,別說是彼得,潼恩都快忘記自己還是個大學生呢。這樣下去可不行:「我想我得回學校了,再不回去學習進度就趕不上了。」
「可以。」肯想了想,潼恩的電影拍攝進度非常順利,比預計的時間少了不少。那麼後期工作可以放緩一點,她也有時間去學習,「明天我陪你去銷假。」
只不過,潼恩和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個課,短時間內是註定上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