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演員難做45

美國有很多像潼恩家鄉這樣的小鎮,地方不大，大部分居民都是種橘樹的果農，鄰里之間都相互認識。日子過得那叫一個平靜悠閑，紐約的風波鬧得再大、危機再嚴重，也很難波及到他們的生活。

「還差什麼？」

潼恩拿起一個番茄，轉過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後凱斯勒夫人的同時，還不忘揚起嘴角對著擦肩而過的居民擺擺手。就算是她拿到了奧斯卡,對於鎮子上的居民來說,也不過是「凱斯勒家的小姑娘很有出息」。

跟著媽媽住了近半個月,她幾乎快要把之前發生的事情都忘記了。不管是《貓女》的拍攝,還是差點被斯庫魯人害死，甚至是那篇無中生有的報道,回頭再看看遙遠的都像是上個世紀的事。現在最讓她在意的,不是復仇者是否挫敗了洛基和奧斯本的陰謀，也不是她的冤屈是否得到伸張，而是馬上要到來的平安夜。

「番茄，還有西芹。」媽媽同樣拿起需要的蔬菜，回答潼恩的問題，「晚上做蔬菜湯怎麼樣？」

「好啊。」潼恩和肯都跟媽媽學過廚藝，兩個人的水平還算不錯。但比起身為老師的凱斯勒夫人，那可是差遠了。別說是蔬菜湯，潼恩覺得媽媽做什麼都好吃，「好久沒嘗到你做的湯了。在紐約，節奏快得連喝湯的時間都沒有。」

「所以在家裡我才想讓你吃好一點。」媽媽走過來，抬起手幫她整理了一下頭髮，「聽肯說你總是吃那些快餐。就算學業和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體才對。」

他還有資格說我！不拍戲的時候潼恩好歹就是個普通學生，除卻學業她還是有時間休息的。而哥哥身為一個經紀人，他手下可不止潼恩一個藝人，那忙起來可是真的連吃飯的功夫都沒有。總是打哥哥小報告的潼恩，也被哥哥反將一軍，她忍不住小聲抱怨：「我回來這麼久，他就打來過一個電話。」

「你出了這麼大事，他自然要想辦法解決。」

潼恩回來了這麼久，心情也平復了很多。媽媽也和潼恩談了談假新聞的具體始末，連帶著沉浸在貓女這個角色上癮的問題也聊了聊，現在凱斯勒夫人再提及紐約的麻煩事，潼恩也不會像過去那麼焦慮了。

「也對。」當然她還是很煩惱，潼恩無奈地舒了口氣，「他們都忙。」

忙得可不僅是哥哥一個人。就在潼恩剛回到家鄉不久，彼得便來了電話，證實了當時遭遇外星人時潼恩的猜想——斯庫魯人確實是洛基引過來的，而且他們比曾經攻打紐約的皮皮蝦軍團更棘手更可怕。

外有混入人群之中根本無法辨別的外星人，內有趁著神盾局元氣大傷之時把輿論矛頭指向復仇者的諾曼·奧斯本，再加上一個在一旁煽風點火的洛基，看起來世界再一次陷入嚴重的危機之中。

但是不在紐約，這些危險在潼恩聽來就像是聽冒險故事。小鎮依舊一片平和，頂多就是鄰里聊天時的話題難得轉向了國事上。日子該過還是過，平靜得讓遭遇了洛基綁架，還在復仇者大廈體驗了一把自由落體的潼恩都有種不真切感。

「別擔心。」凱斯勒夫人溫柔的聲線將潼恩拉回現實，媽媽伸出手，點在女兒的眉間，將那兒的「川」字輕輕揉開，「上帝會保佑我們。」

柔軟的觸感傳到心裡，原本揪起心來的潼恩因為這溫暖的手指奇迹般地平靜下來，她抬起眼，母親依然掛著淡然的笑容，這偏遠的南方小鎮不僅撫平了嗎媽媽心中的痛苦，更賦予了她更為強大、更為堅韌，觸摸起來卻柔軟無比的心靈。

「比起這個。」她綻開笑容，親昵地攬住凱斯勒夫人的手臂，笑嘻嘻地跳開了這個話題，「我其實更在意平安夜晚上吃什麼。」

上帝是否真的存在，這誰也不知道，但是在這個世界里。站出來拯救世界的卻另有其人。就在平安夜的晚餐剛剛端上著時，一個來自於彼得的電話，讓潼恩終於和不知進展到什麼地步的事件聯繫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潼恩·凱斯勒離開紐約、淡出人們視線整整有一個月的時間。

「搞定了，潼恩！」那頭的彼得聽起來上氣不接下氣，好像剛剛完成了一場戰鬥，「我們已經找到了處理斯庫魯人的辦法，馬上就能把它們一個一個踹出地球，你只需要再耐心等等！這次斯塔克絕對不會再放過奧斯本，你再等等就能回來了！」

因為這一通匆忙的電話，讓原本就溫馨的平安夜更增添幾分愉快的色彩。凱斯勒夫人甚至拿出了葡萄酒，與潼恩喝了幾杯。酒精和美食讓潼恩一夜無夢，好像自《貓女》之後，她還從來沒睡這麼踏實過。

等到聖誕節的早上，電視新聞里便出現了復仇者的身影，那個總是遭到外星人蹂躪的紐約再一次成為了決戰的地點。正如彼得所說，他們找出了剋制斯庫魯人的辦法，神盾局和超級英雄們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

外患解決，接下來要面對的便是內憂。

打了一個電話便再也沒有聯繫的肯終於來了電話，哥哥的聲線中帶著深深的疲倦，但更多的是大鬆口氣般的解脫，他對潼恩說，現在已經可以訂回紐約的機票了。

「真快。」

掛掉電話的潼恩感嘆似的開口，哥哥說到最後時，就算聽起來也很累，語氣也輕鬆極了，就像是他也跟著復仇者共同戰鬥似的：「我還沒住夠呢。」

和母親住在一起實在是太舒服了，早上一睜眼不用糾結吃什麼，晚上睡覺時還有一杯熱騰騰的牛奶等著自己。沒事時陪著媽媽掃掃院子澆澆花，修理一下客廳的綠色植物，悠閑的讓潼恩都有些迷惑自己這麼拚命是為了什麼。

更重要的是，她還是想與媽媽多呆幾天。

「這裡哪兒都好。生活節奏緩慢，消費水平也不高，走在街上人人看見你都是笑臉相迎。而且還有家長在照顧你。」媽媽自然明白潼恩的心思，她放下手中的書籍，緩緩開口，「所以不適合年輕人住。」

說著，凱斯勒夫人拍了拍身邊的位子，示意潼恩坐下：「在一個鄰居家的狗走失都是新聞的地方，你永遠也體會不到真正的人生。我和你爸爸倒是無所謂，但是我們希望我們的孩子擁有更精彩的未來。」

「所以你們才會帶著肯搬去紐約？」

媽媽笑了起來：「一個南方的小鄉巴佬想混入大城市的孩子群，你不知道他剛到紐約時有多可憐。」

會嗎。想到哥哥面對生人時那一副「我不僅個子比你高，我還可以在智商上碾壓你」的表情，潼恩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她從小就出生在紐約，自然體會不到這種融入新集體的感受。

「事實證明這是是對的。十歲時就經歷了這麼一個小小挫折，肯比同齡人看起來成熟多了。我和爸爸又把他管教得很嚴，我想如果你們的父親還在，看到他現在的模樣，一定會驕傲的到處和人炫耀。」

潼恩不樂意了，她明明也和你出色好不好：「那我呢？」

撫養兩個孩子長大，早就對這種吃醋行為司空見慣的媽媽笑出聲來，伸出手指一點潼恩的額頭，好像她還是那個沒她腰高的小孩：「我寵著你，肯寵著你，結果你嬌氣得都不能看了，連工作都是哥哥陪著你，都沒有單闖過。」

「這可不能怪我。」潼恩還真沒覺得自己嬌氣，她要是嬌氣，哪兒能穿著高跟鞋在攝像機前上躥下跳，《貓女》拍攝到後期，她每天都在擔心自己的腳腕會不會斷掉，即便如此，潼恩還是興緻勃勃地下來，「是肯總說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行，我和男同事多說幾句話他都不樂意！」

雖說那和她當時全身心撲在角色上，壓根沒考慮過其他事也有關係……但是這也證明自己很堅強很能吃苦行不行！

「那是因為哥哥關心你。」沒有了父親，肯自然而然承擔起家中父系的角色，他就這一個寶貝妹妹，還生過病，要是再可磕著碰著，那還了得？媽媽笑著搖了搖頭，「不過……現在肯可不在這裡。」

咦？

潼恩茫然地眨了眨眼，媽媽這個語氣……聽起來好像是在慫恿自己做什麼啊。

她嫌自己沒有出去闖過，而現在肯不在身邊，聽他的意思，自己還得再等等才能回紐約。這段時間……

「你是要我自己出去走走嗎，媽媽？」潼恩想了想，試探性地開口我問道。儘管因為工作原因，她常常到處飛來飛去，但那都是和劇組一起行動，走到哪兒身邊都有人。高中的時候她倒是離開長輩出門旅行過，但那是和安妮，還有幾個朋友一起出門的。

她還真沒有一個人出過遠門。

「那也不錯。不過時間這麼短，去哪兒也玩不到什麼。」媽媽是個慢性子，她更喜歡在一個地方多呆一些日子仔細觀賞，「不如你現在就動身回去，等到紐約的時候，這件事也差不多平息了。」

一個星期？坐飛機明明……啊！潼恩豁然開朗，意識到媽媽的意圖后，她瞪大眼，旋即又露出興奮的表情。

「你是說搭車旅行嗎，媽媽？」